而這對他們來說,是不可能的奢望。
"阿帝,無論如何,你不能一直以這種形態和我在一起,我連想抱你,都只能抱到一團空氣,所以我希望你回到自己的身體里,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好,我們都可以試試。"寧兒由衷地說。
"但如果"他聲音低沉,像是隱忍著什麼痛苦似的,緩緩道出,"我醒了之後,發現我的世界不是美好、純粹的,你呢?你會怎麼做?"
"我?"她苦笑。"阿帝,那——就表示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我們的緣份就是這麼的短。"
他都有未婚妻,也快要當爸爸了,她還能怎樣呢?還繼續痴纏著人家做什麼?這沒意義的。
"我不同意!"他憤怒地拒絕。"如果我回到那副軀殼就得與你分開,那我回去有什麼意義!我不回去。"因為情緒的起伏太大,他的身體越來越明顯,色彩越鮮明。
"阿帝,你不能這樣!"寧兒驚恐地瞪大雙眼。"你必須回去。"
"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宛如立誓般,他發狠地道。"我到死都不要和你分開,這輩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才說完這句話,他身體突然變得很立體,彷佛正常人一般,但又在下一刻,慢慢的褪去顏色。
但是這一次很奇怪,阿帝的身體,更透明了。
"阿帝"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越見透明的身體,捂著唇,她痛哭失聲。"不要……不要走……"
"你不是希望我走嗎?"阿帝也看見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內心的著急不比寧兒少,但因為她剛剛要求他走的口氣傷他太深,他現在想報復。
"不要……"寧兒哭得不能自己,她被嚇壞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還沒和阿帝談完,還沒征求到他的同意,她想親自帶阿帝到範家,親自送他走,而不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
"來不及了,寧兒——"阿帝急了,狂亂地喊著,"你一定要來找我,听到沒有?不論我在哪里,你一定要找到我,听到沒有?"他會被送到什麼地方呢?老天爺啊,你開的玩笑未免也太大了吧!
"阿帝!"寧兒伸手,想捉住他,但卻只捉到空氣,這讓她哭得更凶了。"我不要這樣……你回來……不要嚇我,好嘛,我答應你不逼你回去,你回來好不好?"
"寧兒,我絕對不會忘了你的,你要記住,一定要來找我,听到了沒——"話還沒說完,阿帝的身體就這樣消失了。
她眨眨眼,站起身在房間內瘋狂的尋找著他的身影。
"阿帝,你別鬧了,快出來——"打開房門,沒,沒看見他站在外頭對著她露出傻笑。"沒有!"
她又跑到衣櫥前,打開,翻著一件件掛好的衣物,沒在其中看見他惡作劇的鬼臉。
"怎麼可能……"寧兒眼淚一滴滴滑落,她完全不能克制自己想哭的情緒,瘋狂的在房間找尋他的身影,但她再也沒看見他半透明的身體舒服的飄在半空中的優閑樣。
再也看不到了……
最後,寧兒跪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阿帝!"她哭喊著,卻怎麼也喚不回他。
第六章
在一片白茫茫的雲霧之中,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緩緩浮現。
"Oh,shit!這是怎麼一回事?!"範帝斯在軟軟的雲端上踱步,一臉的氣急敗壞。"誰在給我搞鬼啊?他媽的,現在是怎樣?要把我送到哪里不先出來講一下嗎?"
"年輕人,講話別這麼沒禮貌。"一道甜膩的女聲從遠方傳來,不一會兒,一名身穿吉普賽風格服飾的女郎"叮"地一聲出現在他面前。
他嚇了一跳,往後倒退了三步。
"你是誰?"嚴厲地眯起眼,他打量著眼前的年輕女郎。
"我是天。"女郎微微一笑道。
"你是天?"他冷嗤了聲。"那我就是神了。"
"你?當神?"這下換她嗤笑了。"當神得清心寡欲,你行嗎?"撥開層迭的雲,從這里看下去,是如火柴盒般大小的房子和高樓大廈。
女郎再一揮縴手,浮現的影像是一個抱著被單哭到睡著的女孩睡顏,她頰邊還掛著淚痕,長長的眼睫毛還沾著濕潤的淚珠。
"寧兒?!"範帝斯一顆心都揪緊了。"為什麼你在哭?"
"還用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這個'觸不到的戀人'嘍。"女郎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同情。
他冷冽的眼神朝她狠狠一瞪。"是你搞的鬼,對不對?"
"對啊,不行哦?我是天、我是上帝,我最大,怎樣?你凶屁啊?別用你在商場上那一套來對付我,範帝斯。"
"你知道我是誰?"他楞住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嘍。"她得意的笑著。
"那正好,我有事問你。"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把揪住她衣領,恐嚇道︰"把我搞成這副模樣你有什麼企圖?說!"能模到人的感覺真好……他心里想著,但手上的動作粗魯得像個野蠻人。
"當然有企圖嘍,笨蛋。"女郎嬌笑一聲,小手輕輕一拍,範帝斯便不由自主地松手。
"好,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我出車禍後會跑到那副塔羅牌里?"
她皺了皺眉頭。"你這人很狂妄哦。"
"沒錯,你快點給我說!"他沒什麼耐心地質問。
"我的企圖很簡單,只是想讓你這位大少爺呢,品嘗一下戀愛的滋味,別把婚姻當成拓展事業的工具。"女郎嫵媚地朝他拋了一記媚眼。"你覺得寧兒怎麼樣?很可愛嗎?"
"廢話不用你多說,你最好把我送回去,不然——"他原本恐嚇的話語在看見那該死的女人縴手一撥,出現在他面前的寧兒現況後全止住,注意力頓時移轉。"喂!她現在在干麼?"他傻眼的看著出現在寧兒身邊的男人。
"寧兒的男人緣很好呢,怎麼,你忘了會有人送消夜給她吃啊?有消夜當然有早餐,午餐嘍,現在請寧兒吃午餐的,好象是想追求她的學長……"
"夠了!我要你現在把我送回她身邊去!"範帝斯忍無可忍地咆哮著。
"看來你很喜歡她哦。"女郎滿意的點點頭。"很好、很好。"
"八婆,你夠了沒?"他狗急跳牆,口無遮攔的出口罵人。
女郎皺起了完美的柳葉眉。
"就沖著你這句話,我會讓你多吃點苦頭。"
"你敢!"他瞪大眼威脅。
"我都敢把你放在寧兒身邊那麼久不給你身體,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她臉上漾起一抹魅惑的笑。"怎麼樣?觸不到戀人,感覺不錯吧?這個經驗應該夠你一輩子回味無窮。"
"我要宰了你!"原來他會以無形的魂魄出現在寧兒身邊,全是拜她所賜。
"呵呵呵——"她嬌笑著,伸出兩手在胸上結下數個手印,速度極快,看得範帝斯眼花撩亂。
"封印!"她嬌斥一聲,在他眉間輕點一下。
"你對我做了什麼?!"範帝斯鬼吼著。
"呵呵呵——"柔美的唇發出討人厭的笑聲,她柔媚地朝他拋去一記勾魂眼。"給你一點苦頭嘗嘗,你會在醒來後忘了和寧兒的一切,記憶只回到你出車禍那一段。"
"你竟然敢要我忘了寧兒?!"他不敢相信地吼著。
"唉,只是封印嘛,封印可以解除的,至于怎麼解除嘛呵呵呵,到時你就知道了。"女郎神秘地笑著。
"他……他媽的……"虎落平陽被犬欺不,更正,魂落天堂被神欺,這個不良上帝,簡直玩過頭了。
"一路順風嘍。"飛吻一記加一腿之力,祝你回家的路上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