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場愚蠢的夢,卻是他真正活過的日子。
「拉斐爾……我知道我這樣做是錯的,但請相信我,我是不得已的。」
「你這狡猾的女人不能信。」心中好像有什麼散開,讓他全身漾著微痛。
「拉斐爾……」
她知道,現在的他恨著她的欺騙,恨不得殺了她泄恨。但這樣對她不公平,他怎麼可以轉變得如此迅速,在她還來不及告訴他一切真象前,就已判了她的死罪。
突然,黑暗之中,拉斐爾身後突然閃過一絲紅光線。
「拉斐爾,小心——」桑融雪驚呼,用盡最後的力氣朝拉斐爾奔去。
火熱的痛楚在腦際迅速散開……
隱約間,她好像听到拉斐爾擔憂的叫喚,接著她便墜入幽深的黑暗中。
※※※
拉斐爾抱著額際不斷沁出鮮血的桑融雪進入醫院。
在經過醫生搶救後,她的生命跡象總算穩定。
但,不樂觀的是——
「子彈卡在她腦中,雖然已取出,但卻傷害了她的腦組織,恐怕她這一輩子會無法醒來。」醫生將禍首——子彈,拿給拉斐爾看。
「植物人嗎?」拉斐爾驚魂未定的看著手中那顆穿進桑融雪腦中的子彈,就是這顆沾血的子彈差點取走她的命。
「嗯!這是最壞的打算,不然,也可能會喪失記憶。「醫生點點頭說道。
喪失記憶……拉斐爾原本就狂跳不止的心在此刻竟顯得不安和無助。
「達成你的心願了?」楚柏諷刺的聲音在拉斐爾耳畔響起。
「楚柏?你們……」他看著出現在身後的三神。
「我們帶來了消息。」雖然他們知道現在雪上加霜是不對的行為,但這項消息可以為尚斐和融雪帶來希望。
接著,楚柏將方才收到的資料一一告訴拉斐爾,從桑融雪的成長背景到她為何要幫國際軍火大王龐德生偷運軍火入境的一切,無一遺漏。
拉斐爾黑色的雙眸漸漸激起不一樣的情感,竄流至心里深處。
※※※
「你是誰?」
長發男子頎長的身影冷冷的背對著桑融雪,散發出一股冷漠寒意。
「這里是哪里?怎麼這麼黑?」
「地獄。」冷冷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
「地獄?我怎麼可能在地獄,別開玩笑了。」她不安地巡視四周,的確是有一種讓人害怕的致命感。
男子緩緩轉過身,「你死了。」
「我死了?」騙人!
「對。」冷冷的俊容上察覺不出一絲絲溫度。
這聲音和那張熟悉的冷峻容顏在哪里听過、見過?「你好面熟,我們在哪里見過?」這男人好看得過分。
「這里。我是帶你到地獄的死神。」男子背後突然出現黑色雙翼,邪惡的笑著奔向她。
「不——」
接著一道黑色漩渦將她卷入強大的黑暗之中,不能自拔。
桑融雪緩緩睜開彷佛有千斤重的眼皮,該死的頭卻一直傳來陣陣痛楚,讓她無法辨識眼前的影像及模糊的人影。
「你醒啦!」尚洛莉擔憂數日的神情總算有絲喜悅。
「你是誰?你又是誰?」他們是誰?怎麼她對跟前的兩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偏偏疼痛至極的頭又傳送著該死的陣痛,讓她無法思考、搜尋有關這一切的記憶。
「噢——你竟然問我是誰?」她的媳婦怎麼什麼都忘了?唔……她可憐的融雪。
「你到底是誰?我又為什麼會在這里?」該死!她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我是你婆婆啊!沃特,快請少爺進來。」尚洛莉催促管家。
「母親。」拉斐爾冷冽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拉斐爾、沃特,融雪什麼都忘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尚洛莉慌張的告訴他這個消息。
拉斐爾欺近床邊,看著一臉無助茫然的桑融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桑融雪輕哼,不屑的轉過頭。神經病!
看著性格大變的她,拉斐爾輕皺眉頭。標準的喪失記憶……「我是你的丈夫——夏洛特公爵,而你是我的夫人桑融雪。」
「去你的豬頭公爵,我一見你就討厭。」對于這個自稱什麼公爵的自臭屁男人,她不但一點印象都沒有,更是有著莫名的討厭。而且,他這頭自大的豬竟然長得好像她夢中的那個黑色翅膀的死神。
「夫人,你不可以這樣辱罵少爺。」沃特管家出聲糾正少夫人的劣習。
「罵他又如何?你打我啊!」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你還有哪里覺得不舒服?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他輕輕的問著,生怕嚇著了她。
「我又不認識你,你對我那麼好干嘛?」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安好心眼。
「我說過,你是我的夫人。」他不厭其煩的再重復一遍。
「我說過我不認識你,你別亂認老婆。」煩!
「融雪,那……」
「那什麼那?閉上你的豬嘴。」桑融雪不耐燦的吼著半張開嘴話未說完的拉斐爾。
「夫人,你不可以……」沃特又出聲指她的用詞。
「你不可以這樣辱罵少爺嘛!對不對?一群迂腐的人,哼。」她撫著疼痛的頭,鄙夷地反駁。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沃特,從現在開始,夫人要怎麼說都不受限制。」拉斐爾交代著沃特,表示她可以不受這些禮教規範的拘束。
「是!」沃特靜靜退到一旁。
「豬頭,你可以離開我的視線了吧?」眸中透露出強烈陌生、極度不歡迎的意思。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看到你那張臉就想吐。」桑融雪扮著鬼臉說道。
「融雪,那我可以來看你吧?」她不會也討厭她這個婆婆吧?尚洛莉一臉愁容的問著,生怕媳婦也連她一起討厭。
桑融雪笑笑,「可以。」只有這個女人她還可以接受。
拉斐爾帶著淺淺的笑容,從容的離開桑融雪視線。「那你好好休息。」
※※※
「融雪——快下來,天啊!你爬到上面做什麼?」尚洛莉朝著落地窗外、半掛在樹上的桑融雪喊著。
這媳婦才醒來三天就爬上爬下的,昨天才爬上醫院頂樓,今天就又跳到窗外的大樹上,每天都讓她嚇得心魂不定。
「放東西。」桑融雪甜甜一笑,小心的將手心里的小雛鳥放回架在樹上的鳥窩。
「小心啊!」陽台上的尚洛莉不時擔心的叮嚀著。
「別再掉下來羅!」桑融雪模模小雛鳥的頭交代著。
方才她看見有東西從樹上墜下,也不知從哪來的力量,她竟然可以跳下二層高的樓將這小東西接住,而且可以俐落的攀跳上樹鳥兒輕松放回窩里。
這一切連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她到是誰?怎麼會有這種近乎神奇的功夫?除了她目前所知——她是英國第一家族夏洛特的公爵夫人外,她一定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一個失神加上病情尚未恢復,一陣暈眩襲向桑融雪,教她重心不穩地向下墜去。
「藹—融雪——」尚洛莉驚叫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樹上落下。
「融雪?」
唉進門的拉斐爾動作迅速得像只敏捷的黑豹,輕松俐落的躍上陽台接住桑融雪柔弱的身子。
「怎麼這麼不小心?」帶笑又帶憂的黑眸中流露出一絲不舍的神情。
「你……」桑融雪睜大烏溜溜的黑眸,看著剛才從二樓跳下將她接住又姿勢漂亮安全著地的拉斐爾。
好神……比她不厲害咧!她在心中暗暗驚嘆。
「下次不可以再爬上樹放鳥兒,這些事你可以叫侍僕們去做。」他仔細溫柔的拭去她蒼白臉上的塵土。
桑融雪被他這輕柔的踫觸激起陣陣暖流……這感覺好熟悉,好像他們早認識……對他那修長的手指的觸踫,她不陌生反而還深陷莫名的依戀中,而他身上像海洋般清新獨特的味道也讓深深著迷……依戀、著迷……等等,她在想什麼?她的臉此是這豬頭公爵能隨便亂模的。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