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她的馥揚也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離她的心……
任羽韻倚著木柱坐在武道館的屋檐下,看著變紅而凋落滿地的楓葉。
「羽韻姐。」馥岱岱在任羽韻身旁輕喚著。
「坐吧。」任羽韻深吸一口氣,試圖平緩心中的痛楚。
「你……很不快樂?」她好幾次都看見任羽韻淚痕末干的笑容。
任羽韻搖搖頭。
這教她怎麼回答呢?難道要告訴岱岱自己所愛的男人心在她身上嗎?還是告訴岱岱,自己愛上她的男人?
每次只要看見馥楊和岱岱親熱的鏡頭,看見他只對眼前這個小女人笑、只對她有溫柔的神情,她的心就有如刀割啊!
「邪月說……你很喜歡馥揚?」馥岱岱一語道破任羽的的心事。
任羽韻心頭一陣慌亂,那個多嘴的邪月!她忿忿的在心里頭低咒。
「你別听他胡說,我……我怎麼可能喜歡馥揚……」才怪,她愛死他了。
馥岱岱輕笑,一雙情眸不相信的盯著滿臉慌亂的任羽韻。
「騙人,你明明很喜歡馥揚。」
「沒有。」任羽韻緊張的搖著小手。她真想打死一直否認事實的自己。
「可是,邪月說你每天都會粘著馥揚,還一大早和他在餐桌上‘調情’。」這樣說,應該很婉轉吧!
懊死的邪月,你這個該遭天譴、下地獄的惡魔。任羽韻不斷的在心中咒罵著。
「沒有、沒有……你別听他胡說,我們哪有調情啊!」她待會兒一定要殺了邪月這個長舌的家伙。
沒有調情?「難道……你們在餐桌上?」
哇!不會吧!馥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隨性」啊?馥岱岱揚揚柳眉,盯著一臉窘紅的任羽韻。
「沒……有,我和他根本沒有……」任羽韻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被喜歡的男人的女人興師問罪,她可是頭一遭。
「那邪月怎麼跟我說,你一大早就和馥揚兩人在餐桌上扯來扯去……不會是在玩摔角吧?」難道邪月騙她?邪月雖然很愛鬼扯,是標準的長舌男,但他向來只挑實話說啊。
「我……我……」這教她怎麼說啊!
「馥揚對女人一向很冷感,女人一踫到他就會被他的冷漠凍得遍體散傷,難得你有這種勇氣,我支持你。」馥岱岱拍拍她的肩。
「嘎?」任羽韻愕然的張著嘴巴。支持?她是不是听錯了。
「馥揚很難纏的,這個男人我認識了十九年。古怪、無情又冷漠的個性讓女人很難接近他半步,除了對我這個妹妹比較正常外,其他女人他一概視而不見。」
妹妹?「你是馥揚的妹妹?」她有沒有听錯?
馥岱岱指著自己的臉蛋笑道︰「對啊!我是他唯一的妹妹。」
任羽韻仔細的端詳著倩笑的馥岱岱。「可是你和馥揚長得不太像啊!」像她跟大哥任羽東就長得很像。岱岱該不會是唬她的吧?
「我跟馥揚是同母異父的兄妹,我長得像媽媽,馥揚長得像他爸爸。」
「同母異父的兄妹?」任羽韻驚訝的看著一臉笑意的馥岱岱。
馥岱岱點點頭。「會讓你有錯覺,是我不好。」
她對任羽韻笑笑,又接著說︰「馥揚七歲的時候被媽媽帶到孤兒院門口。結果她就消失了;二年後,她帶著甫出生的我到孤兒院找馥揚,把我交給才九歲的他,然後就離開我們兄妹倆。馥揚從不談有關母親的事,這些事都是後來孤兒院的院長告訴我的。
我對母親完全沒有印象.別人牙牙學語會的第一句話是媽媽,而我第一句會說的話是馥揚,所以我一直無法改口叫馥揚哥哥,馥揚也不在乎這麼多,所以這一叫就叫了十九年。馥揚兄代母職的將我帶大,陪我學說話、陪我學走路,他比所謂的母親更稱職。我曾問他為什麼要叫我岱岱,他告訴我,因為我小時候常常生病,半夜動不動就嚎啕大哭,所以他幫我取了同音字‘岱’,就是希望我能好帶些。」說著,馥岱岱忍不住為扶養她十九年,卻沒有一句怨言又疼她如寶的兄長感到心疼。
就是因為母親的緣故,他才特別厭惡女人,在他的心中,女人都跟棄他而去的母親一樣虛偽。
任羽韻為馥揚及岱岱背後所隱藏的泣血往事感到心疼。原來,她的馥揚……
她淚眼婆娑的吸吸鼻子,「那為什麼你們會來到東堂?」
馥岱岱抹去淚水,緩緩道出那段往事︰
「馥揚曾帶著我去找母親,結果母親改嫁,听鄰居說她嫁給台中商人。所以馥揚帶著我到台中,沒想到母親竟不認我們,還叫僕人將我們趕走。馥揚抱著我在門外等了兩天,母親狠心的不出面理會,後來因為我受寒又營養不良而高燒不退,馥揚只好帶著我到市區求診,結果遇上好心的唐爸救了我一條小命,收留我們兄妹倆。」
馥岱岱只要一想到狠心的母親竟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而拒絕援救他們,她就不免恨起在她記憶中一直是空白的母親,她那……素未謀面的陌生母親。
如果還有機會見到母親,她一定會跟母親說︰沒有你,馥揚和我仍活得好好的。
任羽韻不禁為他們坎坷的童年痛哭失聲。當她過著錦衣玉食的富裕生活時,魅影卻得帶著岱岱去想下一餐在哪里。當她開心的偎在母親身旁撒嬌時,他卻帶著小小的岱岱辛苦尋找改嫁的母親。
難怪,他只對岱岱笑、只對岱岱好……因為岱岱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原因。難怪他會視岱岱為心頭肉,他就像一個母親般陪她成長,像個父親般給她安全和愛……
原來,她愛的馥揚是一個這麼偉大的男人。
「我希望你別放棄馥揚,讓我能夠看到馥揚對除了我以外的女人笑,不再是只對我這個妹妹笑。」馥岱岱握著任羽韻的手,希望她能答應自己的要求。
她相信大哥會愛上這個愛笑的女人。
「那我……就不客氣的從你手中接過馥揚羅!」她也握住馥岱岱的手。
「歡迎之至。」
兩個女人破涕為笑的擦著彼此的眼淚。
而隨著微風的吹拂,楓樹林也落下紅紅的楓樹雨,像是在感嘆這段悲哀的往事,又像是在替未來的故事祝福……
「馥揚。」任羽韻出其不意的黏住罷從會議室走出來的魅影。
魅影看著半掛在他身上,陰魂不散的超級黏人魔——任羽韻。
「走開。」他好不容易將她惱人的聲音給遺忘,沒想到她又明魂不散的找上他。
任羽韻嘟著紅唇,不依的撒嬌著︰「不,我和岱岱做了一些餅干,你一定要來嘗嘗。」
魅影不客氣的推開她,陰惻的臉龐有著微漾的怒氣。
這女人知道他只吃岱岱做的東西,就故意和岱岱一起做餅干給他吃。
「該死……」他憤恨的低咒一聲。
誰知,任羽韻又趁他失神的時候拉住他的手。
她滿足的握著他大大、溫暖的手掌。唔,真暖和,她幸福的笑著。
「該死的,放開我的手!」魅影大吼,甩掉她的手,猛擦著方才被偷握的手。
任羽韻看著自己白皙干淨的小手,他有潔癖啊?每次只要她踫到他,他就猛擦被她踫到的地方。難道,他討厭女人到這種程度?
任羽韻不死心的又黏上他,這次她改由背後環往他結實的腰身。
「放開我!」這女人又開始像水蛭一樣黏著他,拍也拍不走。
「不放。」她滿足的倚在他寬闊的背後。
懊死的惡心物體正靠著他的背……磨蹭,偏偏該死的,他竟然有一種舒服的感覺,還對她這樣惡心的行為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