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羽韻驚愕的尖叫聲和直升機的爆炸聲響徹原本寧謐的黑夜山區……
第五章
「醒啦!」
邪月溫文的俊臉映入任羽韻方才睜開的眼中。
「邪月……我沒死?」她明明記得自己被魯巴達推下直升機,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魅影及時接住你,你那時嚇得昏了過去。」
那時他駕著直升機和魅影及時接住了下墜的她。要不然那麼高的高度,摔下來早成肉餅一團。
「好在你只有點擦痕,過幾天就好了。」邪月柔笑地說。怎麼這任大小姐自從到了東堂後就老是受傷,好不容易好了手傷又受到鞭傷,看來,她八成與東堂的八字不合。
「馥揚呢?」她環顧四周,沒見到邪月以外的人。
「在練槍法吧!」
「我有沒有壞了你們的計劃?」
「沒有。」是有一點點,不過講一點點似乎還太高估她了。
「騙人。」
「都過去了,只要你沒事就好,好好休息。」邪月細心的為她換上新的點滴。
※※※
任羽韻趁著邪月去巡視別的病人時,偷偷溜出醫院跑到室內練靶場。
一走入里面,她便看見魅影正專心的瞄著靶心,一發發子彈皆不偏不倚的射中紅心。
魅影專心的將眼神停駐在前方的紅心,突然鼻間飄著淡淡的玫瑰花香……他回過頭看見正半趴在牆邊的任羽韻。就知道是她!
收起槍,他故意視而不見的往門口走。
「親愛的……」老是忽視她的存在,真是可惡又可愛的男人!誰教她就是愛他這一點呢!
魅影停下腳步,不耐的看著她。
「給你。謝謝你救了我。」
她將玫瑰花遞給他,那雙傷痕交錯的手讓她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袖,試圖遮蓋那討厭的明顯傷疤。
不知道馥揚會不會嫌棄她現在這個丑樣子?
魅影一雙冷漠的眼神中摻雜了數絲溫柔。不知為何,他的心底深處有股奇異的感覺,很不一般……
接過那朵鮮紅的玫瑰花,他踏出靶場。
任羽韻莫名興奮的傻笑著。他接受她的道謝禮……哇!她高興地在原地又叫又跳,其他人看見這幕也深感不可思議。
幸福終于離她愈來愈近了……
※※※
經過一個月的休息調養,任羽韻很快的恢復原有的健康與活力。
于是,東堂又恢復一個月前的景況,處處充滿任羽韻活力四射的笑聲及身影,而且,只要有魅影的地方就有她,兩人簡直是「形影不離」。
「親愛的——」
任羽韻甜蜜的呼喚由遠而近的又飄進魅影的耳里。
「揚,你那可愛的影子又來羅!」邪月揶揄的目光釘在魅影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上。
一旁少有笑容的黑月、冥月也都被任羽韻這招形影不離給逗得嘴角上揚,原因無他——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魅影一定會避之唯恐不及的閃人,不然就是把她當小貓小狽似的拎著丟出去。
兩人之間的追逐戰,每天至少得上演數十遍,而任羽韻每天至少被無情的魅影丟出門十來遍。
像今天,她就被丟出門十一次,可是還是樂此不疲,反正只要是魅影對她做的事她都甘之如飴的接受。
任羽韻推開和室門,捧著一盤小點心走進室內。
咻——一把銀色小刀不偏不倚的正中盤子中央,飛刀上頭刻著「魅」字。這是魅影的精湛武技之一。
「誰準你進來的。」魅影冷颼的黑眸透露著不歡迎之意。
他們進行秘密會議時,最討厭有不相干人士進入,尤其是她。
這女人真的很厲害,竟然能找到這個隱密的會議室,還能避開屋外的監視系統?八成又是唐威搞的鬼!魅影一雙寒眸透露著嫌惡。
「親愛的……」雖然她克服萬難的向他進攻,但她也很害怕哪天魅影的刀不是射中盤子,而是她的頭。
魅影冷冷的睨了站在門口的任羽韻一眼。
「滾。」這是他讓步的最大極限。
任羽韻捧著自己辛苦烤好的小餅干,堅決的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
自從魅影收了她的花之後,她足足心花怒放了一個月,可是,待她傷好之後,他又變回這個冷漠又難接近的鬼魅,難怪會叫魅影……
「別這樣嘛,人家我辛苦烤了餅干給你吃,你別那麼絕情嘛!親愛的。」任羽韻緩緩移動腳步,將他的警告視為放屁。
咻——又一把刻有「魅」字的銀刀嵌入地上的榻榻米半寸,就在任羽韻的腳邊。這男人下一把刀搞不好就射在她的腳上,她不依的嘟著一張紅唇。
「人家這麼體恤你,還做了你喜歡的小餅干。」
「離開。」魅影鬼魅般的警告飄散在屋內。
「別這樣……」任羽韻無視銀刀給的警告意味,仍不死心的朝目標前進。
「除了岱岱以外,別的女人做的東西我都不吃。」他冷淡的語氣中透著淡淡幸福,只要一提起岱岱,幸福便明顯的寫在他臉上。
室內陷入異常的沉靜當中,有一種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奪命感。
任羽韻起了生平第一次想砍人的沖動,這個不領她情的男人老是在地面前提起別的女人的名字,岱岱這個名字是她從冷漠的他口中第二次听到。
難道,他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叫岱岱的女人?難道她這幾個月來的努力比不上「岱岱」這兩個字?
她討厭那個索未謀面的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奪去魅影的心,在魅影心中只有她才是重要的。
「岱岱是誰?為什麼你這麼在乎她?」她是女人,是一個對愛情小氣的女人。
她縱然再寬宏大量,也無法接受自己所愛的男人只念著別的女人,而將她所付出的愛全摒棄在他冷漠的防護罩之外。
「你不需要知道。」魅影不屑的說,她不配知道。
任羽韻轉向一臉靜默的邪月。「邪月,告訴我。」她的心都碎了。
邪月兩難的看著一臉受傷的任羽韻。他們四人平時比親兄弟還親,但身為他們四人之首的魅影,都已擺明不想讓她知道一切,那他這個為人屬下的也不好違抗命令。
但是,他可是標準的多嘴男,不說些讓人擔心受怕的話可不像他的作風,更何況這對鴛鴦現在需要的正是他這一棒啊!
邪月隱起邪俊的笑容,一臉正經的拉著任羽韻出去。
「邪月,岱岱是誰?」她期待答案,卻又害怕答案真知她所想。
邪月別有涵義的瞟著一臉不安的任羽韻。
唉!嫉妒,你真是個愛情增添樂趣的小惡魔啊!邪月在心中悶笑著。
「岱岱是馥揚這輩子愛最久、最深、唯一愛的女人。她是馥揚的心頭肉、馥揚的小寶貝,只有岱岱才能讓他展現笑容、顯現柔情,沒有岱岱,他也無法活下——」
「夠了!」任羽韻顫抖地悲吼道。
她滿腔柔情化為灘灘死水,淌著淚,她在邪月帶著促狹笑意的黑眸下離去。當然,在心傷之余,她是無法仔細看清邪月眸中那漸漸擴大的奸賊笑容。
※※※
三天來,任羽韻將自己放逐在東堂的室內游泳池內。她從以前就是這樣,只要一遇到不順遂的事,便會跳入泳池內讓自己冷靜下來,平緩難過的心。
這座游泳池的上方是一片經過特別設計的透明玻璃,它取代厚實的水泥牆,在白天可享受陽光。夜晚則可賞星子。
「三天……」抬頭望著上方透明玻璃窗外的繁繁星子,她的心情復雜不已。
以前,她只要跳入水中就可以將煩惱的事拋出九霄雲外,這次她卻無法像以往那樣釋懷,反而愈來愈沉重。有一種好苦好痛的感覺從心中擴散出,蔓延至腦中、喉中、四肢……像要從身體深處爆發出來似的折騰著她的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