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靖察覺到她的異樣,忙問︰「你怎麼了?不高興嗎?彤雲說我只要睡上去你就會很高興了,我沒睡住你生氣了嗎?」
懊怎麼回答呢?如果他是真的會「睡」,她大概會高興得起來,可是偏偏他就是不懂得怎麼睡,才叫她想哭也擠不出眼淚,遂翻過身背對著他。「我現在好想哭。」
南宮靖听了,一時間不知所措,待回神後怒火陡升,下床拉拉衣裳,過去打開房門快步往外走,丟下一句︰「我去找那三個混蛋算帳!」
趙清兒聞言翻身坐起,卻只听見蹬蹬的下樓聲。他要怎麼找那三人算帳呢,她很好奇卻沒那個臉去湊熱鬧,輕嘆口氣下床略整衣裳,繼續未完成的工作吧。
「尊天樓」的「霄堂」里,木天南和師弟文殊玉、管彤雲邊喝茶邊閑聊,三人說說笑笑,享受難得的閑暇時光。
正當木天南端起茶碗欲就口淺啜時,從外頭進來一臉冰冷的南宮靖。
三人見狀心頭全都咚地一跳!木天南忙放下茶碗,起身迎了上去,「小師叔,有事嗎?」
南宮靖不答,筆直地朝管彤雲走去。
避彤雲見情勢大為不妙,忙站起移步至二師兄身邊,文殊玉見狀也慌忙站起,心里卻暗罵師弟,是想把他當擋箭牌,還是想拖他一起下水?
避彤雲見小師叔一雙俊目直勾勾地瞪著他,不自禁膽顫心驚了起來,但仍壯著膽子綻開笑容,「小師叔,怎麼了嗎?」
南宮靖用冰冷的眼神定視著他,半晌才說︰「你說我只要睡在清兒身上,她就會高興了,可是我睡到她身上,她不但沒有高興的樣子,還說她好想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三人聞言不禁轉首互視,皆心想憑小師叔一個文弱書生,傾全身之力應該也不會讓小師嬸想哭才對,難道這其中另有曲折之事?
「呃……應該不會這樣才對啊……」管彤雲鼓起最大的勇氣發問︰「那個……小師叔你……你是怎麼睡的?」
「還能怎麼睡?」南宮靖理所當然地答︰「就是叫她躺在床上,然後我再睡到她身上,不動的時候還好,一動就滾下來,我試了兩、三次還是睡不住,你還叫我睡累了才能躺在床上,幸好清兒練過武,要是普通人的話,丈夫又比妻子高大,豈不活生生的就把妻子給壓死了!」
三人听完,登時傻眼!小師叔竟叫小師嬸當床板給他睡,真教他們啼笑皆非。
避彤雲回過神後急忙為自己辯解︰「那個……小師叔,你睡錯了,不是直接睡在小師嬸的身上。」
「不然要怎麼睡?」南宮靖看著他,「你倒是睡給我看看呀。」
避彤雲驚駭地抬手指向自己,「我?」
「對!」南宮靖看著他和文殊玉。「你們兩個馬上睡給我看。」話落命令道︰「彤雲睡在下面,殊玉就在上面。」
啥?要他們兩個男人即席上演妖精打架?這……
「我……我……要……要……」管彤雲因驚駭過度而結巴,直到用力咽了口口水後才恢復正常,「我要睡在下面?」語畢轉首看著身旁的文殊玉,不自覺退開兩步。「二……二師兄……我……我不想失身于你。」
文殊玉當然也嚇傻了,回神後破口大罵︰「說什麼瘋話!我對男人沒興趣,尤其是你!」
一旁的木天南不由暗呼一聲︰好險!幸好沒有點到他。
南宮靖雖听不懂兩人的對話,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喝道︰「你們到底睡不睡?」
文殊玉和管彤雲被喝喚得心頭一跳,管彤雲忙搖手解釋︰「不……不能睡,兩個男人是不能睡的,一定要一男一女才行。」
「要一男一女?」南宮靖點點頭,「那好,我去叫邱總管的兒子和媳婦睡給我看。」語畢轉身就欲去找邱沈。
開玩笑!除非是腦袋壞去了,否則天底下有哪對夫妻願意當場表演這個給別人看?師兄弟三人聞言,一閃身全擋到他面前,木天南急急阻止︰「小師叔,你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南宮靖問。
「因為……因為……」木天南不知該如何解說,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更不自覺把視線投向三師弟。
避彤雲也不知該如何向小師叔解釋,只得搖頭。
南宮靖看著三人,一股無端受耍弄的怒火陡升,不禁抿緊雙唇凝著三人。
師兄弟三人見他抿唇不語,眉心那原是淡紅的血痣也突然轉為嫣紅,三人立刻警覺到他真的動怒了,雖然表面看不出他很生氣的樣子,但三人全凝神戒備著。
「我知道了。」南宮靖的聲量不大,卻宛若十二月寒霜般冰冷,「你們三個閑極無聊,所以耍弄我為樂,對不對?」
冤枉啊!他們即使向天借膽也不敢這麼做,師兄弟三人在心里暗呼著。待看見他原是垂放的右手似欲抬起,三人猶如搭在弦上已拉滿弓的箭般,朝三個不同的方向激射出去。
南宮靖才正想給三人一個教訓而已,沒想到他們倒是見機得快,逃得更快,待他追出門外,早已不見三人的蹤影,氣得他大聲叫罵︰「木天南,你們三個混蛋,給我出來!」
在這「幽魂谷」里,敢大罵谷主是混蛋的,除了南宮靖外,沒人敢這麼猖狂,負責守衛「尊天樓」的護衛們,听見少君的叫罵聲,全都悄悄移至隱密處,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深怕被盛怒的少君所遷怒。
風靜止了,樹葉也不動了,連時時處處都可聞的鳥鳴聲也沒了,整個「尊天樓」周遭寂靜得猶如一座死城,似乎也被這第七代萬毒聖君的神威所震懾。
南宮靖靜待片刻都不見回應,恨恨地再次怒罵︰「你們三個死混蛋,有本事就給我躲一輩子不要出來,哼!」罵過之後,轉身怒氣未消地朝「翠吟樓」走了回去。
一會,從「尊天樓」最上頭的屋脊後探出一個頭,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木天南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不自覺抬手一抹額上的冷汗,輕呼口氣後轉個身坐在屋瓦上。
文殊玉和管彤雲亦同時坐至他身邊。
文殊玉忍不住抱怨︰「都是師弟的錯,說什麼要幫小師叔開竅,結果他竅還沒開,我們卻差點遭到小師叔的毒手死翹翹。」
「我哪知道小師叔是制毒奇才,對男女之事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痴。」管彤雲也覺得很冤啊。
「算了、算了,你們別吵了,反正再過兩天師叔祖就回來了,他的弟子他自己想辦法,我們已經盡力了。」木天南不由嘆了口氣。「現在惹火了小師叔,只好暫時躲個兩天不要見他,免得遭到他的毒手白受罪。」
文殊玉和管彤雲聞言轉首相視一眼,不由嘆氣同聲說︰「也只好這樣了。」
瀧雨居,一棟外表不甚起眼的平房,內部擺設亦是簡樸潔淨,但此處卻是第六代萬毒聖君司徒洺的住處。
司徒洺才回來不久,木天南師兄弟三人便來到「瀧雨居」告狀。
「不管我們用明示、暗示,小師叔就是沒法開竅,最後還生氣的說是我們在耍弄他,我們說有多冤就有多冤。」管彤雲抱怨說。
文殊玉也說︰「我們也實在搞不懂,小師叔明明是本門開門創派以來,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只要是男人都懂的事,怎麼偏偏他就是不懂。」
「就是啊。」管彤雲又接口說︰「我也向小師嬸求證過了,不要說是夫妻晚上該做的事,連親吻、擁抱,小師叔也沒對她做過,頂多只有小手拉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