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太對勁,而且是大大的不對勁!老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把兒子捧在手心小心呵護的人,今天怎麼曾如此反常?
「內傷已痊愈了,腳傷他差下多好了。」
「這樣就好。」凌天雄點點頭,按著語氣一轉說︰「我听說今天梅玉霜姑娘到這兒來找萱萱呀。」
凌瑛楓聞言更感苗頭不對。「是……是啊,她們兩人是手帕之交嘛。」
凌天雄拍拍兒子的肩頭笑說︰「下次她再來的時候.你可要好好地招待、陪伴人家,你好歹也是淞濤山莊的二少爺,可別失了做主人的本分了。」
「是……是。」凌瑛楓這會可猜出老爹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凌天雄見狀不由得樂得哈哈一笑,臨走前不忘叮嚀兒子︰「沒事早點睡,養好身子要緊。」
「是。」
凌瑛楓送走父親,站在門前仰望高掛天際的一輪明月,一雙劍眉微微蹙起,情況似乎開始有些復雜了起來。腦里下禁又浮上那個信影,想道,既然心里已認定了一個人,他就不會再去招惹另外一個了,希望梅姑娘別太一廂情願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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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小築,這是一座由上等木材搭建而成的精舍。清靜而典雅,雅舍四周值有不少品種罕見的奇花異樹。
岳媺瑤坐在桌邊,單手支頤,透過敞開的窗,凝望花園里一朱開著鵝黃花朵的樹。心里掛念著他的腳傷。
詠茜端著一壺茶水進房,見狀就問︰「小姐,你今天不出門嗎?」
岳媺瑤似提不起勁般,以略帶疏懶的語調答︰「嗯,不出去了。」
詠茜將茶壺放上桌,靈眸一轉輕聲問︰「那個人怎麼了嗎?」
岳媺瑤轉眸睇她一眼,取餅杯子倒杯開水啜飲一口。「他的腳扭傷了,得過兩天才會痊愈。」
「哦。」詠茜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時,門外傳來詠荷的聲音︰「稟告小姐,張堂王求見。」
「請他進來。」
一身商賈打扮,年約五十余的張柏元走進小廳里,看見岳媺瑤立刻躬身行禮,恭聲道︰「江南第三分堂堂主張柏元拜見少谷主。」
岳媺瑤朝他一揮手。「免禮。」
「謝少主。」張柏亢直起身子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奉上。「谷主來信,請少主過目。」
「我爹?」岳媺瑤從他手中拿過信件,取出信迅速看過一遍,又將信放入信封中,看著他問︰「還有其它的事嗎?」
「沒有了。」張柏元圓胖的臉上一團和氣的笑容。「少主若有事,可盡避吩咐。」
岳媺瑤不想揮手讓他退下,但心念一轉間突然想起一件事,遂問︰「對于江南武林各派的事,你都了著指掌嗎?」
張柏元恭聲答︰「在屬下負責範圍內,屬下一概了若指掌。」
岳媺瑤思忖片刻問︰「小門小派也一樣清楚?」
張柏元肯定地應答︰「是的。」
「那麼……」岳媺瑤盡量讓自己的神情和態度自然些,甚至假裝有點好奇的語氣。「那天我在街上曾踫到一對兄弟,那個大哥長得算是普通,可是小弟卻是長得相當俊美,你可知……」
張柏元不等地說完就接口說︰「少王說的可是淞濤山莊的凌氏兄弟?」
岳媺瑤一听他知道,不覺月兌口急問︰「為什麼凌瑛楓和他大哥長得一點也不像?」話落立刻驚覺失態,霎時嬌顏艷紅如隻。
張柏元早從詠荷和詠茜的口中得知少王和凌瑛楓的事,因此只得故作下見貌。
只答︰「那是因為凌家兄弟是不同母親所生的同父異母的兄弟。」
「哦……」岳媺瑤這才恍悟,喃喃道︰「原來如此,難怪一點也不像。」
張柏元看了少主一眼。「這件事,杭州附近不論是不是武林同道都知道,因為凌二少爺的生母,當年是江南第一才伎,眾多英雄才子都曾拜倒在其石榴裙下,是個才貌雙絕的佳人。」
岳媺瑤以及詠茜、詠荷皆露出驚奇的神情。
「凌二夫人當年棲身青樓,是位賣笑不賣身的才伎,因為感念凌莊主對她的救命之恩,而委身下嫁,甘願為凌莊王的側室;不過凌莊王的正室夫人亦是位賢淑的女子,因此妻妾相處融冶情同姊妹,後來更是在同一年里先後為凌莊主生下兒子。」
張柏元講述至此突然重嘆一口氣。又繼續道︰「只可惜紅顏薄命,凌大夫人和二夫人在一次同船游湖中,因翻船意外而雙雙香消玉殞。從此這對未滿十歲的稚齡異母兄弟,就由同一個乳母代為撫育長大,也因此這封同父異母的兄弟感情相當好,而凌莊主也一直未再續弦。」
岳媺瑤似是已明了般點點頭。
張柏元又說︰「說起俊秀非凡的凌二公子,可是眾多姑娘家的夢中情人呢,他那有點調皮的個性,以及愛在口頭上佔姑娘家便宜的習性,總讓姑娘家對他是又愛又恨的。」
岳媺瑤听了不覺冷哼一聲,只差沒月兌口附和︰沒錯,他就是這麼一個油嘴滑舌的壞家伙!
張柏元看了她一眼,語氣一轉︰「不過,我昨天在酒樓營帳時,听見有客人談論一個消息,據說紫煙山莊梅莊主似乎有意把唯一的掌上明珠許配給他,還說是梅少莊主親自帶著梅姑娘上淞濤山莊看人。」張柏元言至此頓了頓,覷眼看了神色微現惱怒的少主一眼。「不過,這也只是傳言,也許不盡信。但凌大少爺和朝雲山莊的文姑娘正處于交往中,凌莊主高攀的企圖也甚為強烈,尤其紫煙山莊又是江南三大世家之首。」
岳媺瑤橫睨他一眼,心里暗道︰論家世,她還會輸給她嗎?
思忖間不覺語帶輕蔑地說︰「哼!小小的江南三大算什麼?」
「是、是。」張柏元見少主突然醋勁大發,雖然心里暗覺有趣,但表面則十分謙恭地說︰「小小的江南三大怎能跟咱們名列武林十大中的二谷之一相比呢?」
岳媺瑤又是輕哼一聲,下巴微抬,現出傲然貌。
「如果沒有其它的事,屬下先告退了。」
岳媺瑤朝他揮揮手,張柏元躬身行個體退了下去。
這時,岳媺瑤不免疑心猜測他的腳傷也許是假裝的,只是為了與梅玉霜見面互訴衷情而捏造出來的借口,愈想就愈有氣,不覺手上就用了幾分勁,手中的杯子立刻承受不住而碎裂,茶水和碎片潑濺,散落滿桌滿地。
「凌瑛楓,你要是敢玩弄我,我絕不輕饒你!」
詠荷和詠茜見狀不由同時心頭一驚,看小姐這般惡很狽地捏碎茶杯的模樣,她們仿佛看見凌瑛楓那白皙的頸子被小姐捏碎的淒慘下場。
☆☆☆
次日。
這已是相約見面的第四天了,一大早岳媺瑤懷著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來到相約地點。
此時,潭邊早已佇立著一個俊秀挺拔的身影。
原是望著碧幽潭面的凌瑛楓,听見身後有異響,本能地回頭察看,當他看見來人是這三天以來所思念的人兒時,立刻上前,綻開一抹迷人的淺笑。
「你來啦。」
岳媺瑤看見他那炫惑迷人的笑容,昨天對他的妒忌、猜疑之心,全都拋到九霄雲外,綻開一抹溫柔婉約的笑靨關切地問︰「你的內傷和腳傷全好了嗎?」
凌瑛楓似向她證明般拍拍胸膛,又來回疾走數步。「你看,都沒問題了。」
岳媺瑤見狀微笑點頭。「那就好。」
凌瑛楓看著她笑問︰「今天還陪我練劍嗎?」
岳媺瑤螓首微搖。「不了,你的傷才剛好,不宜劇烈運動。」
凌瑛楓見她如此溫柔體貼,不由對她投注深情的凝視。
岳媺瑤被他如此凝視,心跳驟然一陣狂亂,嬌顏亦隨即染上一片酡紅,更是垂眸低視不敢與他的目光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