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
「對不起。昨晚你是關心佩芬生病才上樓去探視她,可是我卻……」
「昨晚?昨晚我沒有上樓去探望二嫂啊!」雨塵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截住他的話。
清秋聞言,呆了半晌,回頭看著清華。
清華繞過椅子站到雨塵的另一邊,雖然昨晚的事再重提一次可能會再惹他傷心,但他的表情並不像在說謊。
「你昨晚不是要洛妮陪你上樓去看佩芬嗎?」清華問。
「沒有啊!昨晚我吃過飯,听了新聞報導後,到書房做了一會功課就上床睡覺了。對不對,洛妮?」
「嗯!」藍洛妮抬眼看了清華和清秋一眼。
清華和清秋看藍洛妮的神情和含糊的回答,顯然她並沒有忘了昨晚發生的事,但為何唯獨雨塵的反應是如此的反常呢?
「雨塵,昨晚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你……你還記得嗎?」清秋不想重提這件事,但又不得不提。
雨塵聞言,苦思艮思後才說︰「你昨晚有和我說話嗎?你不是很晚才回家嗎?那時我早已上床了,根本沒有踫到你呀!」他停頓了一會又笑問︰「二哥,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呀?還是夢見和我說話呢?」
清秋看著他一臉無芥蒂的笑容,他才想問他這句話呢!他看著清華;清華也在看他,片刻後兩兄弟突然臉現驚慌。
清華急聲地問︰「雨塵,你有沒有覺得哪里會痛呢?」
雨塵自我感覺了一會回答︰「臉頰。」
「不!我們是指別的地方,比如說頭呀!」清秋也急聲地問。他害怕昨晚把雨塵打倒在地的時候,雨塵的頭部撞上了地上,因而喪失了記憶;果真如此的話,那就非同小可了。
「沒有。」
「大哥,怎麼辦?」
清華思索了片刻說︰「我先去打電話請假,再向醫院預約掛號。」
「我也去。」清秋拿起他的早點塞到他的手里說︰「吃過早點,我們帶你去看醫生。」
雨塵拿著早點,納悶地問︰「要去看牙醫嗎?」在他想來,臉頰腫起來也許是牙疼的關系,可是,又感覺不出哪顆牙會疼痛。
清秋一听,呆了一下的說︰「不!不是。我們先去醫院,如果你覺得牙疼,我們再去看牙醫。好了,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一下。」
雨塵根本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听大哥他們好象緊張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就問旁邊的藍洛妮。「大哥他們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藍洛妮冷眼旁觀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八成以為雨塵得了失憶癥,根本就沒想到是她搞的鬼。不管了,也許醫生可以使他臉上的掌印快點消失。
清華和清秋帶著雨塵走出客廳大門,他們要帶雨塵去醫院檢查腦部。
金嫂拿著掃把正在打掃庭院里的落葉,遠遠地就看見楊家的三位少爺向門口走來。
她昨晚有事回家去了,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她一早過來準備好早點,才看到早起的三少爺臉頰上多了個巴掌印,問他怎麼了,他說也許是睡覺時去撞到床角腫了起來。她才不信床角一撞會撞出個巴掌印,那也實在是大不可思議了吧!
當他們三人走近的時候,金嫂停下掃除的工作,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望著三人問︰「大少爺、二少爺,那個……也許是老婆子多言了,你們真的要這樣帶三少爺出去嗎?」
清華和清秋對視一眼。的確,這個巴掌印在雨塵白皙細女敕的臉上是太過鮮明醒目了。
「那該怎麼辦?」清秋問她。
「老婆子的建議是不妨台三少爺戴上口罩,假裝是感冒去求醫,應該比較好吧!」金嫂停了一會,見他沒有反對就說︰「如果要的話,在飯廳櫃子的最右邊里,有個全新的口罩。」
「謝謝金嫂,我進去拿。」清秋返身走回屋里。
雨塵听說要戴口罩才能出門,忍不住就問︰「大哥,我的臉頰腫得很嚴重嗎?」
清華疼惜萬分地經撫著他的左頰,今天會變成這樣,他也月兌不了責任。「沒關系,看過醫生就會好了。」
清秋拿來口罩,小心地給雨塵戴上後才出門。
到了醫院先做腦波檢查,但並無異狀,于是兩兄弟就帶著雨塵到他們楊家固定看病的齊醫生那邊,再做做其它的檢查。
當齊醫生拿掉雨塵的口罩時,口中嘖嘖有聲地說︰「還真是‘曠世鉅作’呢!」他轉頭怒瞪了兩人一眼問︰「誰打的?」
清秋低下頭說︰「是我。」
「為什麼這麼做?」
清秋垂首不語;清華則對他做個為難的表情。
齊醫生冷哼一聲,回頭看了一臉茫然的雨塵,幸好他看不見自己臉上的這個巴掌印,否則不知做何感想。「Miss陳,過來幫他做听力檢測。」
「是。」
齊醫生站起來向清華、清秋做個「到旁邊談」的手勢,三人就走離雨塵遠遠地。
「現在可以說了吧?」齊醫生表情不悅地說。
清秋就將事情從頭到尾細說一遍。
齊醫生听畢,破口大罵︰「你這個混帳!雨塵雙眼失明,就算他想意圖不軌,你以為他有那個能耐呀?而佩芬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她細心地幫你照顧弟弟,你不知感激,還誤會她,你干脆一頭撞死算了!」齊醫生轉頭也對清華罵道︰「你這個大哥當得還不是普通的失敗耶!老婆管不好就算了,還讓她去欺負看不見的雨塵,小心我告到你姑媽那邊去。」
齊醫生罵完,轉頭看向Miss陳,她向他搖搖頭,表示雨塵听力完全正常。
齊醫生回過頭對清秋冷冷地說︰「你出手倒也不留情,想過沒有?這一巴掌下去要是害雨塵听力受損,他已經失明了,你又要他失聰,這教他這漫長的一生該怎麼辦?」
清秋被他說得冷汗直流,果真如此的話,那他就是萬死也莫贖了。「齊醫生,那雨塵他……」
「還好啦!听力正常。」齊醫生沉默思索了片刻,說︰「假如腦波正常又沒有外傷的話,也許是他自我暗示要忘記這段傷痛的記憶,失明的人心靈力量會比較強大。所以既然一切都正常,忘記這個創痛不是更好嗎?」
兩兄弟對視一眼,點頭稱是。
齊醫生看了兩人一眼,回到雨塵的對面。
「齊醫生,我的臉頰怎麼了?」
「沒什麼啦!小小的扁桃腺發炎而已。拿點藥回去請你那位美麗的看護小姐,每隔一、兩個小時幫你涂點藥就好。」齊醫生也听說他身邊有位美麗的看護天使。
雨塵听他語氣透著調侃的味道,臉上微現紅暈地說︰「謝謝齊醫生。」
齊醫生看他雖然失明,但依然會「小生怕羞」的樣子,心想也許他是對那位看護小姐產生了情愫吧!
三人離去前,齊醫生尚在背後叮嚀著︰「你們兩個給我小心一點,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我一定告到你們姑媽那邊去。」
★★★
藍洛妮在房間里,輕手地在他的臉上涂上薄薄的一層消腫藥膏,再剪一塊足以遮住巴掌印的紗布貼上去。家里的人都把昨晚的事當做沒發生過一樣,這樣做可以避免那個愛生事的女人在知道事實真相後,拿它去攻擊他。
「洛妮,我臉頰有沒有比較好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點在意起在她面前的形象來了。
「有啊!已經好很多了,再過一兩天就會痊愈了。」藍洛妮收起藥箱。「我已經弄好了,我們可以到外面去看電視了。」
藍洛妮把東西放好後,輕挽著他的手走出房間。一到客廳發覺美玲和佩芬都在座。她帶雨塵坐到離美玲遠一點的位置,下意識里她不想讓雨塵清靈的氣質受到美玲玷污;她也在他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