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們走了。」秦硯儒關掉制圖燈,收起桌上的設計圖,對著在角落發呆的左馡馡說。
「哦!要走啦?那我們就走吧!」左馡馡如夢初醒地站起來,把雜志放回架上。
突然她想到這是能把秦硯儒仔細看個清楚的機會,于是她就走近一點,把秦硯儒的五官看個仔細。一看之下,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楮;原來秦硯儒有一雙很漂亮的眼楮,劍眉、挺直的鼻梁,大小、厚薄適中的雙唇,組合在他那張幾乎完美的臉型上,真是帥得不得了!怎麼她以前都沒發覺呢!?
秦硯儒穿上外套,卻發覺到左馡馡一直盯著他直瞧。「你在看什麼?」
左馡馡听他這麼一問,一時之間真不知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在看他吧!這該怎麼辦呢?情急之下,她指著他身後的牆壁。「那里有一只壁虎!」
秦硯儒聞言轉過身,看看那面白色的牆壁,並沒有任何的黑影。「有嗎?」
左馡馡正經八百地說︰「有啊!它剛剛跑掉了。」
秦硯儒半信半疑地搜尋一下︰「這樣啊!」他轉過身來拿起放在一旁的一個盒子︰「我們走吧!便當盒要記得帶回去。」
左馡馡看著他手中的盒子說︰「二哥,你拿的那個不是便當盒。」
秦硯儒听她這麼說,就把盒子拿近一看,原來是一個面紙盒,真正的便當盒還在桌上。他放下面紙盒,拿起便當盒,就和左馡馡離開事務所。
※※※
左馡馡的騎車技術真不是普通的厲害而已,她那種拼命三郎、勇往直沖的騎法,好似視若無睹路上的車子和行人,馬路唯我獨尊的樣子,可讓秦硯儒大開眼界,要不是他的心髒健康得很,不然這一路下來,沒有心髒病也會被嚇出心髒病。若不是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才不會讓她載呢!他作夢也沒想到左馡馡的騎法會是這樣的「瘋狂」,早知如此他寧願叫出租車。
終于,眼鏡行到了。這二十分鐘的路程,讓秦硯儒過得膽戰心驚,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刺激過。下車後,他靠路旁站去,稍微喘息一下。
左馡馡停好車子跑步過來︰「二哥,眼鏡行到了,快點進去啊!」
秦硯儒沒有動,不答反問她︰「有沒有人說過你騎車很‘勇猛’?」
左馡馡高興地笑著說︰「有啊!我同學和朋友都這麼說耶!所以他們都沒人敢讓我載,你是第一個。」
秦硯儒聞言,整個人都快虛月兌了。沒想到一世英明的他,今天竟然會誤上「賊車」,真是太大意了!
走進眼鏡行,秦硯儒告訴服務小姐,他要重新檢驗近視度數,服務小姐就帶他到里面驗光;趁這個時間,左馡馡就仔細瀏覽展示架上的各式鏡框,她決心要秦硯儒把那個很「拙」的鏡框換掉。
很快地,秦硯儒已經檢驗好度數,他從口袋里拿出他那副黑色方框的鏡框,要服務小姐把鏡片換上。
這時左馡馡突然說︰「等一下,我們想要換鏡框。」
服務小姐看看秦硯儒,笑著說︰「好啊!那你想要換哪一副?」在她想來,她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
左馡馡指著一個金框的鏡架,要服務小姐拿出來。
此時,秦硯儒才知道左馡馡想要幫他換鏡框。「你在做什麼?這個鏡架框又沒壞,為什麼要換呢?」
左馡馡沒有回答他,拿過服務小姐手上的鏡框,不由分說就往秦硯儒的臉上架上去,在他還沒有做任何反應之前,她已經很快地把它拿下來,交給服務小姐︰「小姐,就這個鏡框了,麻煩你盡快,我們在這等。」
服務小姐接過鏡架︰「好,那稍等一下,我馬上請技師裝上鏡片。」
「等一下!」秦硯儒瞪了一眼自作主張的左馡馡︰「我要用原來的這個鏡框。」
「換那個新的。」左馡馡不甘示弱地回瞪一眼。
服務小姐看著怒目相視的兩個人,真不知到底該听誰的,讓她好生為難。她躊躇了一下︰「這位先生,我覺得你女朋友的眼光不錯,她選的這個鏡框,你戴起來很好看啊!」
秦硯儒真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對面這個小妮子看起來會像他的女朋友?他正想解釋的時候,左馡馡見機不可失,趕快拿出女人最厲害的武器之一,也是她最不喜歡用的招數──「哭」。
她裝出一副眼淚欲滴的樣子,低下頭用悲淒的聲音說︰「你若不听我的話,我就大哭,告訴別人說你欺負我,嗚……嗚……」她邊說邊用手擋住他的視線,然後向一旁的服務小姐猛眨眼楮。
在一旁的服務小姐立刻會意,就往里面走去。
秦硯儒用模糊的視線看著眼前這個用手擦眼淚的小妮子,真不知她是真哭還是假哭,要不是他的眼前充滿了「蒙美」,他一定可以看出是真是假。「趁火打劫」向來是這個小妮子的拿手招數;算了,就听她一次好了。
左馡馡偷偷地看著秦硯儒的反應,見他沒有再堅持己見,就放下手來不再假裝。看來「哭」這一招對面前這個堪稱「老狐狸」的秦硯儒還滿有效的,見好就收也是左馡馡的優點之一。
等了好一會兒,鏡片才裝好。秦硯儒戴上新眼鏡,付了賬之後,兩人就步出眼鏡行。
換上新眼鏡的秦硯儒好象一下子就變得英俊、瀟灑了許多,怎麼她以前都沒發覺呢?左馡馡呆看著秦硯儒納悶著。
「把車鑰匙給我。」秦硯儒叫醒正在發呆的左馡馡。
「為什麼?」左馡馡邊把鑰匙給他邊問。
「我不想被你的‘勇猛’騎車法嚇出心髒病,換我載你。」他接過車鑰匙,發動機車,抬頭看看烏雲密布的天空︰「我們快點回去,好象快下雨了!」
左馡馡聞言,跨上機車後座,抱著秦硯儒的腰,兩人就回家了。
可是,天公太不作美了,在兩人離開眼鏡行後十分鐘,天空就立刻落下又大又快的傾盆大雨;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兩人就像由水中撈上來的一樣。秦硯儒月兌下他的外套讓左馡馡罩在她的頭上,冒著雨再騎一陣之後,兩人終于到家了。
※※※
站在左家門前,秦硯儒要在馡馡先回家換衣服;左馡馡在皮包內掏了老半天,才驚訝地叫︰「糟了!我爸媽不在家,我又忘了帶鑰匙了!」
沒辦法,秦硯儒只好帶她回家。
正好在客廳聊天的秦榮祥和沈君怡,听到了門鈴聲,沈君怡站起身來走向門邊,去看看究竟是誰。一打開門,她被站在門外的兩人嚇了一大跳;兩個像落湯雞似的人,全身濕淋淋地站在門外,一個還用外套罩在頭上,幸好現在是白天,若是晚上則挺嚇人的。
「媽,幫我們拿兩條毛巾,另外準備一套衣服給馡馡,她忘了帶鑰匙進不去她家。」站在門邊的秦硯儒向沈君怡說。
「好,你們快進來。」
沈君怡到浴室內拿兩條毛巾給兩人擦頭發,等左馡馡的頭發稍干後,就被沈君怡拉著到房間內,拿一套運動服給她換;秦硯儒則自己上樓去換衣服。等左馡馡換好衣服之後,秦硯儒也已經換好衣服下樓,坐在客廳沙發上喝咖啡,他面前還放著另一杯剛泡好、熱騰騰的咖啡。
「來!這杯咖啡給你。」秦硯儒對剛走出房間的左馡馡說。
「好,謝謝。」左馡馡道謝後,就在他的對面坐下來,開始享受起那杯熱騰騰、香氣四溢的咖啡。秦硯儒所泡的咖啡向來最合她的口味;她覺得秦昊銘所沖的咖啡太濃,而秦億杰的則是太淡了。那是因為秦昊銘喜歡喝濃咖啡,秦億杰喜歡較淡的美式咖啡;只有秦硯儒喜歡的咖啡濃度和她一樣。心里這麼想著,不知不覺就往秦硯儒的臉上看去──嘿!眼前這個秦硯儒怎麼一下子好象年輕了十幾歲!以往他都是讓外人誤以為是秦家的老大,一個三十好幾快四十歲的男人。雖然此時他的那副新眼鏡上布滿了水蒸氣,可是卻無損他整體的英挺形象,怎麼會換副眼鏡就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