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姑娘。」他啃咬著她的耳垂,臉頰摩挲著她的。
「霍希克,你怎麼了?」腰間的力道好強,他的呼吸吞吐顯得急躁,好似抱不牢靠,懷中的人便會離去。
他不語,唇和雙手在她身上探索,氣息轉為粗嘎。
「霍希克!不要這樣!」
她有些害怕,身于扭動掙扎著,轉過頭去,瞧見他陰郁的金褐色眼瞳,不笑時,他下顎的輪廓又剛又硬,月光半掩面容,分不清他真正的心思。
凝視片刻,他的頭二次傾靠過來,唇在吻上她的同時又被推開。
「你到底怎麼了?陰陽怪氣的,都不說話——」大掌按住她的後腦勺,他終於深刻地吻住她,截斷地的話語,在姑娘芬芳的小口中尋求慰藉,纏綿不斷,他的手悄悄探向她的衣襟,不安分地揉弄著。笑眉心中一驚,終於由沉醉中清醒,躲避他一波又一波的進擊。
「不要這樣,霍希克,我生氣了!」她紅著臉,熠熠地瞪著。
「不要怎樣?」濃眉挑高,他神色陰沉,語氣悶悶的。
「不要我吻你、抱你?不要我觸踫你?最好也不要靠近你?你擔心讓誰瞧見嗎?你的煜哥?」
「你在說什麼?我、我不要跟你吵架!」她推了他胸膛一把。
霍希克冷哼,「好啊!連架也不想吵了!苞我出關中,你心中是不是懊悔萬分,寧願這一年,你我之間從不相識?」
笑眉怔怔地張大眼楮,困惑又氣憤,不明白男人是怎麼了,回來蘭州不到一日,性情大變。「我做什麼要後悔?你亂七八糟說些什麼?你、你——」說不想吵,脾氣一來,聲音不由得提高。
「你不後悔嗎?」他唇揚著,那笑與以往大不相同,冷冷的,沉沉的,話如刺,扎得人心痛。「你的靜姊嫁給別人,你的煜哥終於屬於你的了,再也沒誰同你爭搶,你心里有他,始終有他,是也不是?你想回到他身邊,想把滿月復的情意告訴他,想與他雙宿雙飛,是也不是?」
半晌,笑眉說不出話,臉色有些蒼白,唇細細顫抖著,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
「我、我不要跟你吵架……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要吵架……」
「我說什麼,我自己再清楚不過。反倒是你……」他端詳著她的臉蛋,眉心細結著憂悒,「姑娘,我只是道出你心中所想的,為何你不敢面對?」
「你聰明、自以為是,你又知道我心中想些什麼?」胸口劇烈起伏,她輕嚷著,淚珠沿著香腮滾下。
「你一見到他,就跳進他懷里,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他咬牙恨聲,樣子任性而危險。「他是你心中的主角,那你跟我的這一段又算什麼?你親口說過,你要忘掉他,要忘得一乾二淨……你不知我听到這話,心中有多高興,以為你的注意力轉移,總有一天會體會我的苦心,呵呵呵……現下主角出現了,我這個丑角是否該鞠躬下台?」
「你、你——不要這樣說……」她哭著,心中不太明白,只覺得委屈萬分,被他這樣誤解,心如刀割。「我、我不要你抱我,你走開、走開啦……」
霍希克如果低聲下氣地安慰,笑眉必然無法抵擋,可兩人脾氣都在風頭上,稍稍一句話就會引燃更劇烈的爭執。
在笑眉心中,以為兩個已經這麼要好了,他為何還心有懷疑?用這麼惡劣的態度和不容辯駁的語氣指責她。
是的,她是為煜哥傷神迷醉,直到一個異族男子,他狂放豪氣,待她萬分柔情,他帶著她遠走,用層層的情網將她捆獲,佔領一片的心田,她心中依然有煜哥,只是想著他、念著他、甚至重逢了,她的心是自己的,那段暗戀情懷變得虛無縹緲,而沉澱下來是另一個男人的面容。
她喜愛他呵……這麼、這麼的喜愛他,為何他不能感受她的情意?
「你不要我抱你,要你的煜哥嗎?可惜這里只有我。」
他臉色鐵青,雙臂蓄足可怕的力量,將又推又打的姑娘一把橫抱起來,根本不管她招呼在身上的拳頭,轉身火爆地踢開門板,直直往內房走去。
「你想怎樣?我不要睡這兒的四合院,我要找苦大娘,我要我煜哥!」
苦大娘和展煜被安排在另一處房子,在水塘過去那里。笑眉這麼喊著只是心中害怕,想找第三人救命,沒料到霍希克听到她要找展煜,登時火冒三千丈,像被惡鬼附身,氣得全身發顫,惡意陡生。
他將她拋到床上,笑眉掉進一團軟被里,沒有跌疼,自尊卻受傷了。她忙要爬起,霍希克高大的身軀已如惡虎撲羊壓向她,她驚喘一聲,四肢拳打腳踢,男性熾熱的唇瘋狂吮著她的臉、她的喉頸,口一張,密密罩住她柔軟的小嘴。
「唔……霍希……」笑眉說不出話,他的舌侵襲進來,幾要霸佔她的呼吸。
這本該是個甜蜜的纏繞,可是心這麼痛,她愈是心痛愈要推拒他,而他愈受推拒愈要去佔有,僵持著,不明就里,只為心中難平的憤恨和困惑。
身下的姑娘似乎妥協了,他微微起身審視她,目中泛著明顯的和深沉的陰郁……
一切來得太突然,她揚手甩來,清脆的聲音響起,打在他的竣顏上,那火辣辣的感覺依舊,如同一年多前他與她相遇,那時,姑娘的心中沒有他,而今一切未變,她仍然不屬己。
氣氛沉窒,一觸即發。
笑眉仿佛也教自己的舉動嚇住了,小嘴紅紅艷艷輕啟,眼楮瞪得大大的,怔然地盯住他,心跳得好急好促,她不要他這個樣子,完全不像她認得的男人,她要心中的霍希克回來。
忽爾,他放聲大笑,唇邊卻壓抑著苦澀,神智處於半瘋狂狀態,她這一巴掌將他的惡性徹徹底底地引出。
大掌在下一瞬緊緊扣住她的雙腕,拉高過頭,將她制伏,力道之強已在笑眉的肌膚上捺下指印。
「啊——」她忍不住喊出,淚眼盈盈,卻無法安撫他,邊哭邊罵︰「你走開……嗚嗚嗚……走開,放開我!你混蛋!走開啦——」
接著她驚呼出來,胸前的布碎裂成片,他俯首,以唇折磨著她,在柔軟的膚上印下粗魯的記號。
不管笑眉如何扭動,雙手已在他的禁錮之下,兩腿讓他分開壓住,他的身軀懸宕在她身上,點燃可怕的烈焰,逃不開,如何也躲不過的。
張著迷蒙的淚眼,絕望一點一滴涌來,正因心中有他,在承受這樣的欺陵時,方寸加倍的痛楚,像是一股力量將她由四面八方同時拉扯,撕裂了,絞碎了一顆心。
「霍希克,我會恨你的……一定會,你混蛋……」哭著罵著,神智昏昏沉沉,是自然而然的,它漫漫而來,只是她不要承認,因他的舉動已傷害了她。
霍希克恍若未聞,挾著怒濤,理智滾到很遠很遠的天外。
他瘋了似地在女子果裎的嬌軀上尋找慰藉,將赤果的自己深深埋進她的溫暖里,這一刻,他有種錯覺,以為掌握著她的心,和她的神魂成為一體。
他喉間呼出負傷野獸的低咆,絕望而痛苦,在她耳邊響起——
「恨吧!我也恨我自己!」
這一夜,錯綜難明,兩個交纏的人兒,兩顆分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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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什麼?
雜鳴聲由遠處傳來,夏季,天醒得特別早,外頭已魚肚白。
他做了什麼?
掉頭看向身旁的姑娘,她靜謐地趴著,秀發凌亂,頰邊猶有淚痕,唇瓣微腫,著一片背背,就著微弱的光線,玉背上一處處的青紫竟如此顯目,在在指控著他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