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華妹子的手帕真香,多謝啦!」笑咪咪,也……有點色迷迷。她稍稍一整神色,又道︰「對了,丹華妹子‘樓主’二字愈喚愈順口,姊姊我也愈听愈順耳,不枉我這幾日努力糾正勸導。‘樓主’可比‘夫人’有氣勢許多啊!」
陸丹華溫馴地笑了笑,沒在這兩種稱呼上多作回應。
她接著僅盡責地將鹿草島與西漠漢子們之間的生意往來簡單說明過,更把島上情況就自己所知的說了一番。
花奪美心情大好,卻是嘆道︰「丹華妹子待我真好,不像男人啊,忙起來六親不認,一早就沒了蹤影,只會把咱們干晾著,好不貼心……還是你好,我只說想出島四處走走看看,妹子隨即遣人備船,怕我當地的話學得還不夠地道,你便把今日全撥給我,陪我出來混。唉,如此真情若不好好回報一番,本樓主這張美臉該往哪兒擱?」
「夫……樓主言重了。」樓主大人的「回報」,總教人難以消受啊!
此時,三名船工大哥已準備讓船只靠岸,花奪美香女敕指兒還放浪地去挑人家姑娘的下巴,繼續「造孽」。
「丹華妹子,你覺不覺得我收的十二婢近來個個都變美了?肌膚油光水女敕,身段玲瓏有致的,你知道原因所在嗎?」
危險!「……據說是樓主強要十二婢們練……練功……」仍硬著頭皮答了。
呵……「說‘強要’嚴重些,那‘玉房秘術’可養姑娘家玉身,多練有益身心。我是主子,十二婢自然听我,你如同我妹子,丹華也該听我才是。你這般害羞,往後該怎麼擺布、教自個兒傾心的男人?」
「嗄?」擺布……自個兒傾心的……男人?倏忽間,一張冷肅陰郁的英俊面龐浮現在腦海,陸丹華的心窩熱且悶痛,可怕的熱氣不斷從膚底竄出,她整個人就因那張臉、那個男人熱得快要著火了。
「沒有的……沒有男人,樓主的好意丹華心領,我一個人很好……沒有傾心的男人……」當真如此嗎?是嗎?她愈喃,聲音愈低微,內心卻有另一個強大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逼問她自己——心中真無誰?真無傾心之人?真覺得現在的她,一個人也很好嗎?
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耽誤了自己!
以往情太多、太重,明心無誰寄付,如今有值得試試的人兒了,她難道要將自己再耽誤下去嗎?
樓主大人的指仍在她膚頰上勾來滑去,趁她出神便多吃吃豆腐,那手指的主人忽將紅唇湊到她耳畔,笑語低喃——
「一個人很好,兩人成雙的滋味更美妙,有些事還真要兩個人才有法子享受。丹華妹子當真沒男人的話,姊姊干脆幫你物色一個吧!你信我,我瞧上眼的男人,包你滿意,如何?」
「不是主爺!我沒喜愛主爺——」陸丹華急急澄清。心想,樓主大人如今瞧上眼的就主爺一個,樓主要教她滿意,難不成真要把主爺拿出來「獻祭」嗎?
她當然喜愛雷薩朗,但那種喜愛的心思相當單純,或者她也曾迷惑過、攪混過,然,當屬于復雜、難解、耐人尋味的喜愛之情出現後,那樣的感情甚至帶有惱恨之意,能讓人既喜又悲、既愛且恨,背道而馳的感覺能同時存有,比較之下,她自能區分其中的不同了。
這一方,花奪美弄懂她的意思後,不禁笑出。
「瞧你嚇的,能讓我瞧上眼的男人,可不會只有雷薩朗大爺一個。」
真欺負溫婉姑娘欺到有癮頭了,樓主大人玉手隨即一攤,拉長嬌聲耍起無賴。「你都如此指天咒地了,好吧——丹華妹子沒喜愛你雷薩朗主爺,你說,我听,你小嘴讓我再香一口,我便徹底信了。你允我親嗎?」
哇啊——又、又來玩她呀!
可憐又可人的管事姑娘落入樓主的天羅地網,整個傻眼了,說不出話。
第八章裙青浪柔有情嗔
結果,樓主大人的「香一口」變成「香好幾口」,食髓知味,忍不住噘起紅唇,對著人家姑娘的小嘴一啾再啾。
偷香的戲碼幾是天天都要來個一、兩回,陸丹華以不變應萬變,臉蛋雖仍要羞紅,但已從原先的驚愕無措,到得如今僅余苦笑和莫可奈何。
倒是受雇的三位船工大哥,見樓主強索蜜吻,一個直接傻住,一個瞠目驚呼,還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往後栽入水里。
事情不僅于此,待得船只好不容易在鹿草島南岸泊妥了,花奪美瞥見連綿的蔥綠草坡上成群的鹿只,人來瘋的玩興不禁大起,仗著藝高人膽大,嬌笑地往鹿群里急沖急退。
丹華太習慣自持,一方面也擔心首次上鹿草島的樓主大人玩得過瘋,真惹來群鹿攻擊,她跟在一旁緊聲叮嚀,豈知花奪美哪可能放過她,自是拖她一塊兒下水,要瘋也得找伴。
被挾持著在鹿群里飛沖、飛躍,甚至最後還被「遺忘」在里邊,好幾顆大鹿頭全擠擁過來,兩排大牙竟要啃咬她的青裙,陸丹華嚇得忘記矜持,東閃西躲,驚叫連連。
「莫怕莫怕,姊姊護著你呢!」遇上此等「救美」大事,樓主哪可能不抓緊機會好好發揮?
有島民們嚷著要她們快快退開,陸丹華耳中雜音亂作,人語、鹿只嗥叫、動物四蹄不安的躁動聲、風聲、海音、樓主大人嬌脆爽笑……熱鬧如浪拍岸,一波波擊蕩耳鼓。
她被人抱滿懷,香而不膩的氣味充盈鼻間,那人摟護著她避開群鹿的角蹄,順勢往草坡上滾,滾啊賓,連滾出五、六圈才收勢。
唉,又落入樓主綿軟懷里了呀!被那般飽挺豐足的胸房抵將著,相較之下,「高下」立見,她的……唉,確實「嬌女敕」了些……
閉著眸,她還不想睜開,感覺日陽在頰膚上跳動,溫溫地瓖滿整張臉兒,好舒服……心口急劇的跳動漸漸緩和,她沉靜呼息,發現草很香,微腥的泥味有著豐饒溫暖,而適才雜亂聲響仿佛離遠了,有些听不真切,只除那個輕壓著她身子的女子,在大方灑落成串的笑珠後,吊兒郎當地吐出馨息——
「沒事嘍、沒事嘍,丹華妹子快睜眼。哎呀,身子還在抖啊?要姊姊親親你,幫你安定一下心魂嗎?」
此時此際,陸丹華全身綿軟力懶,竟真想躺著任人魚肉不還手,反正再多的抵拒亦枉然。樓主要抱,那就抱;樓主要模、要揉、要親,她也安之若素。只是得請島民們多擔待了,別被樓主驚世駭俗的舉止嚇得太過火才好……
驀然間,壓著身子的沈力不見了,籠著她一身的暖意頓時退隱。
涼陰陰又冷颼颼的……有誰擋住一汪的天光嗎?
有些不情不願,陸丹華最終仍是掀睫,眨了幾下才定楮瞧出個所以然——
樓主大人被乍然現身的主爺從腰後撈抱,硬將兩具疊在一塊兒的女子柔軀扯將開來,不讓愛作亂的那一個再越雷池一步。
見花奪美杏眼圓瞠,懸高的兩足虛踢了幾下,再見雷薩朗一臉鐵青,雙眉翻飛,陸丹華原覺得眼前情狀有些好笑,但當她微蒙的眸光淡淡挪移,卻瞥見巴羅正疾步而至,那張偏俊的黝臉在面前瞬間放大,她怔怔然,一會兒才知曉自個兒已被他扶起,半身正倚著他寬敞胸膛。
他似乎氣極,扶摟著她,雙目卻狠瞪著徹底扮無辜的樓主大人。
他的那記厲瞪,凶芒盡現,狠得讓人幾要以為他就要撲上去和樓主大打出手……
就為了她嗎?以為她遭受欺陵,即便對方是樓主大人、是頭兒的女人,他依舊要替她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