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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的小浪漫 第9頁

作者︰雷恩那

那個專欄主要鎖定台灣前五百大的企業負責人作采訪,提問犀利得很,剛開始自然是著重在企業主的開發和未來目標等等較為「正經八百」的問題上,然後適時穿插幾個軟性話題,再漸漸牽扯到一些男女感情等私密的事情上頭。

倘若受訪的企業負責人長相上等、風度翩翩,曾有過幾段轟轟烈烈的風流韻事,那就更具話題性了。

陽明山上的秋夜淒清而美麗,帶點寶藍流光的天幕能見度極佳,許多星星在上空一閃一爍的,空氣清新爽冽。

袁靜菱深深呼息,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夜游」陽明山,第一次見識到所謂的別墅豪宅,第一次吃到如此豐盛的晚餐。說來說去,全是托那男人的福嗎?心口悶悶的,像被無形重物沉沉壓住似的,都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了,卻怎麼也沒辦法驅走那股沉窒。

下午,經歷過那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風波後,她來到這處豪宅。

想弄明白的事情太多,她才會讓自己走進這里。

陸適義為她打開車門,邀請她上去,可惜緊扣著她不放的陸克鵬沒給她那個機會,只沖著父親粗魯地撂下一句話——

「她坐我的車。」

于是,她戴上那頂似乎已成為她專屬的安全帽,被拉上重型機車後座,兩手還被強迫去摟緊他的腰身,一路呼嘯地奔上仰德大道。

陸適義瞅著她寧淡的側顏好半晌,微微笑,忍不住出聲。「克鵬很在意你。」

一怔,秀致臉蛋轉了過來,眉眸間顯露出些些的波動。

陸適義又笑。「我第一次看他這麼緊張女孩子,怕你受委屈、被人欺負似的,今晚吃飯時,他一句話也不讓我和慶茹多問,還拚命幫你布菜,要你多吃,連慶茹想替你倒杯水果酒,也遭他瞪眼。克鵬很長情的,他像他母親,一旦喜歡上什麼,總是一輩子的事。」

熱氣沒辦法從毛細孔散發,只能悶在臉皮底下燒著,袁靜菱咬咬唇,十指交握著。

晚餐的過程還算平和,她見到那位「慶茹姨」了,一位比陸克鵬大不到幾歲的美麗女子,據周刊報導指出,應該是陸適義第三任的合法妻子。

將軟發撥到耳後,她靜了幾秒,有些困難地開口道︰「我和他,我們其實……沒什麼的。」

「都是我不好。」陸適義突兀地說。

「啊?」

「克鵬生我的氣,所以才沒早些帶你來這里玩。」

保養得宜的臉龐近距離之下還是能清楚看到歲月的痕跡,他說這話時,唇像是無奈地勾了勾,兩道法令紋頓時加深。

不該蹚渾水的,這是別人的家務事啊!可……盡避腦袋瓜這麼想,等袁靜菱意識到時,話已經不受控制地滾出唇辦。

「發生什麼事?他……為什麼要生您的氣?」

「他——」

陸適義剛開口要說,一道黑影突然用力揮開半啟的落地窗簾,直沖出來。

「你想干什麼?!」陸克鵬一個箭步街上,直接擋在袁靜菱面前,整晚都在冒火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瞪住自己的父親。

他只是上一下洗手間,短短三分鐘不到的時間而已,顧了整晚的人兒竟然膽敢給他不見,嚇得他心髒亂跳,就怕她被欺負。

「我和小菱聊聊天、看星星。」輕郁抹去,陸適義依舊是溫文爾雅的招牌式微笑,縱容著兒子的壞脾氣。

小菱?!

聊天、看星星?!

「她跟你沒那麼熟!」陸克鵬的胸膛劇烈起伏,磨牙般地擠出聲音。

「聊過自然就熟稔了,不是嗎?」

現場靜下好幾秒,父子倆以各自的方法對峙著。

然後,陸克鵬率先打破周遭的沉窒。

「不管你對她說過什麼或做了什麼,我總之娶她娶定了,別想我會放棄!我就喜歡她一個!」

「小菱挺好的。」陸適義淡語。

「她當然好!」

「我沒說要你放棄。」

陸克鵬下顎繃緊,雙目眯了眯。

「那最好!」

丟下話,他忽然握住袁靜菱一只細瘦手腕,拉著就走。

第四章

袁靜菱被拉進一間純男性化的臥房里。

偌大空間里,除加大訂做的床組和附屬的衛浴設備外,尚擺放著一組高級真皮沙發,小型酒櫃、內嵌式冰箱、電漿電視、音響等等一應俱全。

「我要回家了。放開我。」袁靜菱努力要抽開手,試過好幾次終于成功,卻是因為陸克鵬主動放松掌握。

他放開她手腕,一推,她整個人不由自主坐倒在沙發上,才要起身,他已一坐在紅木桌面上,結實的雙腿夾住她的膝蓋,大掌重新取回控制權,牢牢合握她的手。

「你——」氣到一整個無力。她瞪人,生氣時語調仍然徐緩。「我要回家!」

「我們需要談談。」散在額前的亂發幾乎要遮掩視線,陸克鵬甩也不甩,目光沉得教人心驚。

「有這個必要嗎?從一開始就在說謊,現在還想談些什麼?談你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義鵬電子』的少東?還是要談你動不動就往我和媽媽的小鮑寓跑,其實是生活太閑、時間太多,只好拿別人來打發?」

包裹她小手的力道突然變重,袁靜菱渾身一顫,秀額沁出薄汗。原來啊原來,她也可以說出好尖銳的話,刻薄、每字都帶著刺,能刺傷對方,出出心頭怨氣。但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她不喜歡啊!

這樣的袁靜菱,連自己都感到陌生。

陸克鵬弄不清她內心的起伏和嘆息,抓緊她的手不放,深瞳野蠻。

「我承認隱瞞了一些事,但我沒說謊,一句也沒有!你如果肯開口問,我會說的。那些關于我私人的事情,我該死的根本不介意讓你知道,我只是懶得去提!可是你從不過問,甚至懶得問!小菱……在你心里,我連個朋友都夠不上、不值得你費心嗎?」

听他說得氣憤又郁悶,峻臉臭黑得可以,袁靜菱不禁怔了怔。

是。她不能指責他說謊,他沒欺騙誰,只是不提自己的家世和身分罷了。

他要她主動問,但是自從他強硬地介入她的生活,把原有平靜的步調全攪亂了後,她忙著應付因他而起的種種變化,哪里曉得再去過問什麼?

心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垂著粉頸悶了好幾秒,直到把溫熱感從眼眶中逼退,才慢吞吞地開口。「……我的朋友都是和平主義愛好者,不會動不動就和人起沖突,對家人好、對朋友好、對阿貓阿狗也好,可是你……你對你父親態度很差,這樣很不好……你不應該用那樣的口氣跟他說話。」

陸克鵬微微一愣,臉部輪廓顯得僵硬,瞪著她輕垂的頭頂好一會兒才抓回心神,薄而有型的唇冷冷勾動。「剛才在外面陽台,他跟你抱怨了?說我是個多麼糟糕的兒子?」

她搖頭,揚起蘊藏許多心事的眼眸,那些心事或者連她也還弄不明白。

抽離不出男人掌握的小手終于放棄了,就由著他合在掌心。她的嗓音細細的,帶著幾絲輕啞。「他說你的好話,他還說……是他不好,所以你生他的氣。」

袁靜菱听見一聲冷哼,左胸不知為何跟著繃緊,或者是因他此時的神情,桀騖不馴的五官,仿佛所有人事物全沒放在眼底,眉宇間卻有近乎孤僻的憂郁。

他說,只要她問,他會說的。她的心為著這句話隱隱顫栗,似乎自己變得好重要,有著支配的權利。

「你父親做了什麼?為什麼生他的氣?」

男人抿唇無語,著火的眸緊盯著她。

他溫熱的氣息近得拂動了她額前軟絲,她猜不透他那雙眼。

「……要是不想說就算了,當我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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