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可厚非,但男人千不該、萬不該在用完化妝室後,還死賴著不走!
化妝室設在最前頭,範馥峰听不清楚那外國男究竟對著余文麗說些什麼,但看他故意傾身,臉都快踫到她的發,模糊的臉龐上那對眼閃閃發光,充滿興然,當場把起妹來,簡直……下流!
他身體動得比大腦還快,立刻起身走去。
『借過。』魁梧的身軀即便套上西裝,文明下的野蠻氣息仍隱隱透出,他佇立在外國男身側,炯目直勾勾地注視著對方。
『呃……噢!你要用化妝室嗎?對不起,擋住你了。』
外國男被瞪得頭皮發麻,趕緊閃開,原想繼續再和美艷的華籍空姐哈啦下去,但詭異的是,那兩道犀利的目光完全沒移開的打算,依舊瞪著,而且他好像還瞄到美艷空姐低頭在偷笑。
『呃……呵呵……』外國男渾身發毛,不曉得何時惹到眼前這位像座小山般的東方男人,乾笑了笑,又模模鼻子嘟囔幾聲後,終於乖乖下樓了。
「嘻……」
站在他身後的女人在笑他。
範馥峰用不著看,就能想像出那張俏臉現在的模樣,而那雙漂亮的貓兒眼,肯定漾著明顯的戲謔。
對!他承認,他正在捧醋狂飲,不爽到有些失去理智的程度。這種事竟然也會發生在他身上,連他自己都覺得驚愕。就算是之前他所經歷過的那兩段戀情,也不曾讓他瀕臨幾要失控的地步。
場景很不對,雖然大部分旅客都已睡去,還是有幾只眼在偷覦著,不是說清楚、講明白的好時機。忍住、忍住!
沒理會那個攪得他心律不整的小女人,暗自深吸了口氣,他抬頭挺胸地走進化妝室里。
五分鐘過去後,他走回座位,心想她應該也已回到廚房,正考慮要不要趁著「夜深人靜」進去找她時,一名身材英挺、長相斯文的空少在此時上樓來,走過他身邊,直接掀簾子進廚房。
範馥峰強迫自己別沖動,在位子上硬是坐了十分鐘,這十分鐘內,他听見後頭廚房傳出男女笑語,雖刻意壓低聲音,還是听得見。
那只是她的同事,同事間說說笑笑很正常,不足為奇。
握緊拳頭,他一方面用力地說服自己,一方面也被前所未有的佔有欲給驚嚇到,這表示——若然有一天他和她真無法再往下走,必須結束這一切,他可能要花上比之前多出好幾倍的時間與氣力,才能回復。
愈想,心中愈悶。
又過片刻,那名空少終於走人,他正欲起身進去,她卻走出來了,而且瞧也沒瞧他一眼,直接走到最前頭,拿鑰匙打開駕駛艙的門,快速閃進去。
他咬咬牙坐回,抑郁地瞪著前方。
又是十分鐘過去,她終於走出駕駛艙,然而身後卻跟著一名不知是機長、抑或是副機長的男人。
兩人有說有笑,那男人甚至還拍拍她的肩膀、模模她的臉頰,見她綰起的發垂落絲縷,還細心地幫她理了理,這才轉身走入化妝室。
沒辦法了。
能忍的,就到這里了。
再要他多忍一秒,他自認沒這種能耐。
他閉起眼,听見她走回來時經過他身畔的腳步聲,下一秒他倏地起身,尾隨她進入廚房。
「咦?」背後傳來怪異的壓迫感,余文麗小小的腦袋瓜才稍微偏動,男性大掌就突擊地從後頭探出,一把搗住她的嘴,跟著,鐵打似的粗臂環抱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後摟緊。
是他!
熟悉的男性氣息瞬間包圍她,嚇得糾成一團的心髒在意識到「歹徒」的真正身分後,立即松緩下來。
「唔晤……唔唔唔唔?!」你你……想干麼啊?!
老天∼∼力氣這麼大!他快把她的腰給勒斷了啦!
她在男人懷里亂扭,試著轉過頭來面對他,小手更是攀住他粗粗的大掌,拚命要把它扯離自己的臉蛋。
「唔……噢……」他的手終於好心地放開,她立即深深地吸氣,還來不及吐出,小臉已被扳了過去。
「你——唔唔唔!」她的抗議,在他突如其來的熱吻中,被有效地封堵住。
她瞠圓水亮亮的貓兒眼,傻住。
奇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這個老實頭、傻大個兒是吃錯藥了嗎?怎麼忽然懂得主動「攻擊」她啦?
第六章
狹窄的空間,一盞昏黃燈光,過於乾燥的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憑空迸出點點火花……這是哪里?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輾轉燙著她小嘴的火肆無忌憚地逼入她的芳腔中,那侵入的力道不可思議的野蠻,勾纏著她的舌,啃吮她的唇辦,又以不可思議的耐性和熱情,一遍再一遍地品嘗她的甜美。
是了……她想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男人從背後偷襲她,他出乎意料的大膽作風教她吃驚,但是,她並不討厭,是既驚訝又竊喜。
他想要,她也要,他吻得好熱烈,她更用力地反擊回去,她幾乎足不沾塵地被他捆在胸前,光是氣息交纏、相濡以沬的吻已然不夠,於是她拉著他躲進廚房角落小小的置物間。此時,他坐在置物間的平台上,而她則以不太雅觀卻撩人十足的姿勢跨坐在他大腿上,端莊的及膝制服裙被拉得高高的,套著絲襪的修長美腿在微暈的光線下迷人至極。
躲藏在幽暗角落的熱情,有種悖德、偷情的刺激。
理智被狂放的燒成灰燼,男人仿佛回到血氣方剛的年少青春,像一頭成長中的公梅花鹿,尚未鈣化的頭角中奔騰著激素,讓他全身血液興奮、激狂、悸動。
布著硬繭的掌心著女性的美好曲線,他拉開她的上衣,急切地滑入,底下,她的肌膚女敕如羊脂,觸感好得不可思議。
「阿峰……唔……」粉女敕臂膀攬著他的頭,撩亂他的濃發,她不由自主地仰高嫣紅如玫瑰的小臉,貢獻出雪頸和胸前一大片春光。
模糊地,她覺得自己像是與他初次邂逅時,她塞進他手里的霜淇淋,在那雙大掌下融化、癱軟、燃燒。
「阿峰……阿峰……」似乎除了不住地喚他、低吟他的名字,余文麗不知還能說什麼,昏亂的小腦袋瓜早已不管用。
啪啦!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噢!」哪里曉得,有東西砸了下來,先是掉下一個,跟著又有好幾個連連往下掉,她驚呼的同時,頭立即被男人拉進懷里護住。
結果,置物間的平台和地板上,散落了十幾、二十條未拆封的紙杯和塑膠杯,還有好幾盒茶包和糖包,那些搭載品原先都好好地擱在上面的架子上,不知是不是小小置物間里空氣不尋常地熱脹,就一個接連一個掉下來攪局了。唉∼∼
呼息交錯,濃灼、粗嗄。
余文麗埋在他懷里,兩人緊緊相擁。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血液奔騰的力量、頸動脈的劇顫,彼此的心跳是一陣陣力與美的鼓音,她傾听著、細數著,喘息漸漸趨於緩和。
他不動,她也不願動,覺得靜靜抱住對方,這滋味真不賴。
「對不起……」範馥峰突然開口,嗓音低嗄且懊惱。
懷里的小腦袋瓜鑽動著,他放松力道,余文麗抬起小臉看著他,眼瞳亮晶晶。
「因為吻我?」她的口紅被吃掉了,殘余的紅暈讓那兩片瑰唇有種放蕩的冶艷。
見狀,範馥峰的呼吸又是一緊,忙抬手替她拭淨,卻不言語,像是默認了她的詢問。
激情悸動的余溫尚在胸口燃著,余文麗臉蛋通紅,拉拉他的手抿唇一笑。
「阿峰,我喜歡你吻我,也喜歡你的熱情,只是……下一次可不可以選別的地方?至少,嗯……有張大大的床,我想會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