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這麼糟,又痴又笨、又呆又傻。
搖搖頭,豆大的淚珠滾落,她喃喃笑語︰「他有什麼好?笨啊……為什麼要愛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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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麗的眼楮有哭過的痕跡。
火野剛沉默不語,左胸那份揪得發痛的感覺從昨晚開始一直沒停過,今早更有加劇的現象,像是血液全作對地堵在一處,害得他又悶又痛,再這麼下去,他遲早會因心肌保塞而英年早逝。
相處許久,他以為自己多少猜得出她的心思,但事實似乎與他的認知有所出入,害他昨晚失眠一整夜,翻來覆去怎麼也想不出原因。
不做就不做,沒「性」致就沒「性」致,他也不會沒品到用強的地步,她哭什麼哭?她狠心把他熱硬的身體推開,他都沒哭了!
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他舉起咖啡啜了一大口,很燙,不過仍勉強咽下。
「靖,眼楮腫腫的,怎麼了?」余文麗咬著烤得香酥的厚片吐司,美眸打量著沒什麼元氣的ど妹。
此時牆上的可愛咕咕鐘指在十點二十分的位置,余家人通常在清晨五點半就用完早餐,先把自己喂飽,才有力氣準備給投宿旅客們享用的自助式早點,直到十點一過,早點供應結束,余家人就會開始享受他們的早午餐時間。適時補充體力才是長久經營溫泉民宿的王道。
被突然問及,余文靖的心臉微赭,但仍鎮靜地揚了揚軟唇。
「可能是昨晚睡前喝了太多水,沒事的,等一下就會消腫。」十二萬分地慶幸今天一大早老媽就跟著阿爸去里長伯那兒商討有關溫泉祭的活動,要不然見到她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肯定會追問到底。
坐在對面的男人正在看她。她心髒咚咚跳,縱然堅持不抬頭,每顆細胞仍深刻地感受到那兩道探究意味深濃的目光。
雙手捧著鮮榨柳橙汁,湊近唇,她專注地喝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啜飲,仿佛杯中的果汁是多麼的珍貴、千金難買。
沒辦法避開他啊,至少,不能躲得太明顯。她不希望與他之間的事鬧得家人盡知,畢竟她的感情只能自己處理,又有誰能插得上手?
「火野先生,再來一個荷包蛋好嗎?」余文音關掉瓦斯爐,將熱騰騰的一盤煎蛋端上,殷勤詢問。
「不用了,謝謝。」火野剛先是一怔,立即回神。
余文音笑了笑,落坐,問也沒問,直接把煎得漂亮完美的荷包蛋各挾了一個放進妹妹們的盤子里。
余文麗笑咪咪地眨眼,她最愛半熟的煎蛋了,大姊的手藝更是好得沒話說,她埋頭吃得唏哩呼嚕,空服員該有的優雅端莊全都是上班時裝出來欺騙世人的把戲。
「姊,我吃不下。」心里不舒服,連帶著也沒什麼胃口,余文靖勉強微笑。
「妳太瘦了,要吃胖一點才漂亮。胃有進帳,心情會跟著變好,心情一好,腦筋就動得快,思緒也會跟著清楚了。」
「嗯!說得對。快吃快吃!」余文麗繼續豪放大吃。
大姊話中有話,二姊的聲音也較平常還要清亮好幾分,余文靖不知道自己是否多心了,竟覺得昨晚在女湯化妝室發生的不愉快,不是僅有當事人才知曉。
咬咬唇,她迅速瞥了對座的男人一眼,他仍在看她。
內心無聲嘆息,以他放在她身上過多的注意力,要想不引起揣測,怕是難了。
低下頭,她認命地吃起東西,把荷包蛋切成一塊塊,再叉起塞進嘴里。
忽地——
「請問……」
突如其來的開頭把余家三姊妹的目光全數引來,火野剛語氣略頓,平靜的面容底下頗耐人尋味,對著余家大姊鄭重啟唇。
「待會兒用完餐,倘若沒其他事要忙,我可以借用一下我的余秘書嗎?」
她越要躲他,他越不讓她如願。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不對了,她不挑明,他猜不出來,這種感覺爛透了,他不想繼續委屈自己。
余文靖一怔,手里的叉子差點戳中下巴,而余文音倒是神態自若,笑道︰「阿靖唯一要忙的事,就是負責招待你啊!」
「相逢即是有緣,『山櫻』以客為尊。火野先生來者是客,當然以您為尊嘍!」結束豪邁的吃相,余文麗再次回復成優雅一美人,拿起餐巾紙輕拭嘴角,慢條斯理地說著。
火野剛雙目一爍,听得余家老大又道︰「這附近有幾條步道,風景好,也不難走,等會兒讓阿靖帶你四處散散步,希望你會喜歡。」
散步是嗎?薄唇勾揚,他微微頷首,精銳的鷹眼緩緩移向心臉略白的余文靖,如同盯緊好不容易到口的獵物,徐沉道︰「會的。我一定喜歡。」
哼哼,看她還要怎麼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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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櫻」附近共有三條步道,在山林間盤轉回旋。
听老人們說,在日據時代,這些步道原是為了給在山上栽種高山蔬果的菜農和果農挑貨下山,才開闢出來的小土徑,隨著時代變遷,也經過幾次修整,山徑雖未拓寬,但一階階的土台已十分平坦,兩旁盡是自然景觀,林深境幽,陽光穿梭灑落,散步在其中確實舒服。
火野剛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里,跟著前頭縴瘦的女子慢條斯理地踩上節節高升的上台。
來到「山櫻」,他吃穿住還真全賴給余家一家子,不只這條洗得泛白、年代久遠的牛仔褲,連上半身的T恤也都是余家爸爸年輕時、肚腩還沒跑出來時的衣褲。
目光幽深,他看著她隨著腳步輕晃的烏亮馬尾、看著她薄而美好的肩部線條。她今天穿著無袖的米白色洋裝,臂膀女敕白細膩,還有底下露出的小腿肚,一樣白女敕秀氣得教人移不開眼。
他心口騷動,大腦不听使喚地冒出一幕幕玫瑰色的聯想,渴望擁抱她的沖動絞痛了他。
懊死的!他現在覺得散步真是個蠢主意,他只想把她扛回房里,扒掉那件米白洋裝,把她曼妙的胴體壓在身下,盡情地和她。雙手握得指關節格格亂響,見她不理人,他心情蕩到谷底。
深吸一口混入自然泥味的爽冽空氣,他假咳了咳道︰「我覺得……妳爸爸和媽媽人很好、很可愛。」這個開場白應該很OK吧?他瞄著她的背影,唔……怎麼沒反應?
他再接再厲。「妳大姊很溫柔、很會照顧人,妳二姊很活潑、很會炒熱氣氛,我覺得妳兩個姊姊人都很好、很可愛。」
終于,那雙細白小腿緩慢停下,站在高他一階的上台上,余文靖的米白裙襬旋開小小的半弧。
火野剛自然而然地停佇步伐,平視著她那張白里透紅、此時卻沒什麼表情的心瞼。
「你不會有機會的。」嫣唇淡嚅。
「什麼?」他下顎偏了偏,沒听清楚她的話。
「我家二姊喜歡老實的居家男人,方便她一手掌控;我家大姊早就有心儀對象,你很難介入的。所以,別想太多。」
她她她……想太多的是她吧!
火野剛死死瞪著她,氣得差點當場爆血管。
怒極反笑,黝瞳卻冷冷的。「那又有什麼關系?真要卯起來追,以我的能耐未必會輸,還是有很大的贏面,我的余秘書……妳說是不是?」
「我姊她們……她們不吃你那一套的。」她略揚下巴,討厭嗓音中似有若無地帶著鼻音,更討厭脆弱的自己。
「是嗎?她們不愛……」濃利的眉飛揚。「但妳應該還挺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