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時迷惑,也不能影響我們的手足之情。」
雖這麼說,但她不由得躲避冬貝的目光。她又怎敢承認內心的冀望?她想愛,想放縱,卻又不禁退縮,兩難的抉擇不斷拉扯著她。
「格格……」冬貝忍不住嘆息。
「我額娘說過的話你忘了嗎?寧願囚禁自己,也別成為下堂妻,那情況悲哀得無法想像。」可是她的心違反了自己的意志,甚至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格格沒忘?」
「我牢記在心。」她閉上雙眼。
「那就好。」冬貝喜形于色。
浣凝猛地記起一件事,渾身僵住。
「冬貝,擁豐王府的澄貝子這個月造訪西寧,我知道他的意圖不簡單,他是來探查我的事。」
「澄貝子?他是皇上的心月復。」冬貝十分納悶他為何前來。
「他連我娘七孔流血的事也了若指掌!」浣凝不禁顫抖。那一幕她怎麼也忘不了,她躲在樹後偷瞥,額娘臉上的血怎麼擦也擦不去,直到衛妃帶她出面,由她來擦,她額娘的血才止住,可是瞪大的眼卻像是不甘心的瞧著她。
她時常作惡夢,夢見額娘看著她,仍血流不止。
「格格,我會查清楚。」冬貝心疼拍拍她的手。
「盡快阻止澄貝子。」浣凝心中閃過罪惡感。她不是害怕,而是憂慮機諄,伯他知道了不知會怎麼對她。
冬貝點頭,縱身一躍,消失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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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機諄很晚才回來,一回到房里,就看到她在躺椅上睡著了。
抱起嬌小的她,她一下子就醒過來。
機諄詫異,將她放下,「我已經盡量輕柔了。」
她是在等他呢!他心中竊喜。
「我本來就淺眠,不怪你。」她的聲音有著佣懶。
「在這兒睡覺也不蓋條被子,會著涼的。」
「我等著等著就睡著了。你今天忙得很晚。」
「新進了一批兵士,底子不錯,教導他們的興頭一起,就忘了時間。」他凝視著她,手輕撫她的臉。
她沒閃躲,只是微微臉紅。
「別讓澄貝子調查我,好嗎?」她突然開口。
有好幾次,在他的凝視下她幾乎融化了,假如那一刻他侵犯她,她絕對沒有辦法拒絕。
不知不覺,她也渴望他愛她。
可是,當她年華老去,美貌不再,下場是否如她額娘一般,秋扇見捐?屆時,她是否有勇氣接受這樣的結果?不,她相信她會發瘋。
「難道你要親口告訴我?我洗耳恭听!」這是他的盼望。
「你不會想听,永遠都不會。」她喃喃道。
「那我更沒有理由阻止澄了。」
他認為他有必要親自走一趟京城,但浣凝的安全一直是他的顧慮,又有冬貝這個強勁的敵人,他只能將她鎖在身邊。
「你……何必固執?」她撇開臉,他更快握住她的下顎。
「浣凝,我不曉得你在害怕什麼,我在你眼中竟是那樣輕浮,無法獲取得你的信任!那令我頹喪,無論如何,我都要知道。」
他厭惡自己無計可施,等著他人來告訴他實情,她可是他的女人!
「知道了又如何?只會傷害我!」她十分激動。
「假如你不斷壓抑自己,那道傷口永遠存在,只有將表面的疤揭開,才能治療,讓它真的痊愈。」他捺著性子溫柔的說。
「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要揭開它談何容易!
「可是有我在你身旁,我會陪著你一起面對。」
「我的事由我自己承擔。」她堅持道。
「我是你的丈夫!」機諄皺眉。
浣凝思索著他的話。最後,她還是選擇讓自己待在孤單的角落。
「我額娘……她常跟我說西湖風荷的美,我知道她死後會回到那里,回憶著她和他所愛的人相遇,相知相惜的日子,可是……她卻遭離棄。」浣凝咬住下唇,她有一股沖動,想讓他分擔她積壓十年的酸楚,但她還是缺乏勇氣。
機諄撫著她的唇。
「王公貴族是可以三妻四妾,但我可不一定。我只想弄清楚你的要求。」
「對你而言,那太自私。」
「總之,等真相大白,你的憂慮我就明白了。」
浣凝倒抽一口氣,心悸席卷著她。
機諄抱緊她,下巴在她頭頂磨蹭。她心口絞痛得厲害,理智和澎湃的情感互斥,讓她迷失了的方向。
「她成為下堂妻的時候,我還很小,不明白她的苦,她敢愛敢恨,即使曉得傷痕累累,仍義無反顧……」
機諄靜靜的听著她的話。
「假如,我一生只要你一個呢?」
她瞪大美目。她告訴自己不能相信這樣的甜言蜜語,可她就是動容了。
「這張臉會有老去的時候。」不要,她禁不起他的玩弄!
「可是我能在孩子身上見到你的美。」
她掙開他的懷抱,轉過身子,意志力一絲絲的瓦解。
「浣凝?」機諄掬起她一束發輕撫,等待她的回答。
她轉身面向他。他贏了!
「吻我,我求你!」她渴望他的撫慰。
機諄泛起微笑,輕吻她的唇。
他有耐心等待她戀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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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堯潞見機諄準備出門,馬上跑來將他攔下,想告訴他一個天大的消息。
「堯潞,我可有說要見你?」
機諄在椅子上坐下,堯潞立刻為他倒茶。
「王,堯潞是提醒你調查清楚浣凝的為人。」她立刻開門見山的說、
「又要挑撥離間了嗎?」機諄擺明對她的話沒興趣。
「王,浣凝她背地里有男人!」
「你說什麼?」
他站起身瞪大眼,似要以眼神撕裂她。
堯潞忍住顫抖,「我說的是實話!那時在後院,小啞女也在場,她可以當證人。」她就不信浣凝的地位無法動搖。
「你忘了她不會說話?」
機諄抿著薄唇,不會的,他信任浣凝,如果她將他全部的信任放在腳下踐踏,他絕不原諒她!
「王,堯潞是真的見到了。」堯潞極力辯解。
「你是吃定了浣凝。」
「那男的體格頑長,算不上魁梧,而且過于俊美,有塞北人的味道、」
堯潞形容了一番。她是真的撞見浣凝與那男的在一塊,那男子無時無刻流露出眷寵的神色,可見他們之間的確非比尋常?
機諄面無表情,眼眸深不可測。
「我從來沒見過浣凝那模樣,她從不笑的,但昨天她在那男人面前笑得好燦爛。」
「昨天?」他昨晚才誓言要珍惜她!
她居然可以在白天會情郎後晚上若無其事的面對他!
「真的,就在後院,雖然他們沒有逾矩,可是,若不是我看出那是浣凝,我還以為哪對才子佳人正濃情蜜意的調情呢。」堯潞故意加油添醋。
這回她是贏定了,浣凝不會是她的對手。
「但這是我的地盤,若真有其事我會先獲知消息。」他冷冷地道。
「是堯潞雞婆,迫不及待的先來告訴王,但王昨天晚歸,所以才會拖到今早才說。」
「而你的用意是要我厭惡浣凝,讓她成為下堂妻?」他挑挑眉,在堯潞面前壓下怒火。
他會慢慢跟浣凝算這筆帳!
他不該如此暴怒,那只會顯得他太過于在意她。
「堯潞不敢有此用意。」
「那就是你的錯了。」
他唇角泛起冷笑。他被當成傻瓜般愚弄!浣凝果然高桿,連他都是她手下敗將。
「堯潞錯了?王竟然不生氣?」堯潞垮下臉,她的算盤撥得太早了嗎?
「有什麼好生氣?浣凝嫁過來就是這里的人,一女事多男之事一點也不稀奇,你的經驗豐富,大驚小敝的樣子實在可笑。」他有寬大的胸襟和別的男子共享浣凝的美才有鬼!
他失敗了,無論他對浣凝再好,就是拔不去她心中的那個男人!
「可是浣凝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