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八卦?」
「在工地里,兩個女人死纏著我,一個是何佩琪,一個是什麼鬼名模。」他連名字都懶得記的女人。
冬雪被他不屑的口吻逗笑了。
「什麼、鬼。名模,人家好歹是公認的大美人。」
「無聊的女人。」這是他唯一的注解,頂多再加上一句「令人厭的女人」。
「人家是喜歡你、體貼你、對你無微不至,你居然這麼說她們。」
「難道你希望我對她們和顏悅色?」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和顏悅色的對她們?你的事,從來也不讓人管,都是自己作決定,誰都不能改變,就算你想招待她們去夜游,也沒人敢說不可以。」她可清楚自己的地位呢。
「你在生氣。」羅森托住她下頷,不讓她別開。
冬雪睜著一雙水盈盈的眼瞳,幽幽怨怨地望著他,一瞬也不瞬。
「你呀……」羅森摟她偎著自己。「生氣就明說,為什麼弄這麼一鍋補湯出來?」連帶也敗壞他的名聲。
想起警衛先生的誤解,他隱隱覺得頭又痛了。
「誰叫你都不來找我,連通電話也沒有,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北投快樂的不想回來了。」冬雪終于露出真性情,不安的心情隨著埋怨的語氣表露出來。
「你又胡思亂想了。」羅森撫著她的發,半嘆氣道。
「才不是,我是預防萬一。」她理直氣壯地道。
「預防什麼萬一?」
「預防——你工作真的很累,需要補充元氣;或者,你被『伺候』的太舒服了,『快樂過度』,那更需要補充血氣。這鍋藥膳湯,完全是為了你才炖的。」生氣的時候不忘照顧他的身體,對他夠好了吧!
「你在胡說什麼?」羅森好氣又好笑。
要是別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說,他肯定會讓那個人後悔說過這種話,但是她—唉!
羅森開始有種自己這輩子大概就要栽在這小女人手上的領悟。
「我沒有胡說,我只是考慮了兩種情況,所以決定炖一鍋大補湯,藥方還是我問中醫師配的,保證喝了絕對不會有藥性相克的問題,炖的方法完全依照醫師交代,絕對沒有偷工減料。為了不妨礙你工作,我把湯交給警衛先生,請他轉交,這樣你可以不用跑來我家喝。」瞧,她多為他著想。
「在這麼熱的七月,有誰會喝這種湯?」她說了一堆,羅森只反問這一句。
冬雪別開臉,不答。
羅森又轉回她的臉,輕吻了下她唇瓣,「你是在生氣我太忽略你,還是氣我沒趕走那兩個女人,讓她們有機會在我身邊羅羅嗦嗦?」
冬雪還是不說話,垂著眼也不看他。
「你不說,是要我繼續猜嗎?還是打算氣到底,就不理我了,我們之間,一拍兩散?」
「我不要!」冬雪大叫一聲,緊緊地抱住他。「我不要分手!」
「那麼,把心里的話說出來。」這樣猜來猜去,他會累掛。「還是你真的相信,我會選那兩個羅嗦的女人其中之一?」
冬雪抬頭望了他好一會兒,又把臉埋進他胸膛里。
「我討厭她們纏著你。」她孩子氣地道。
「冬雪……」
「你是我的,我才不要別的女人比我更接近你,我不要!」
「冬雪……」
「你是我的!我的!」
頭一次看冬雪情緒這麼失控,沒有平時的冷靜和慧黠,沒有彎彎折折、讓人猜不著的心思,只是一逕的孩子氣,說著她的嫉妒。
這鍋湯……就是她的嫉妒嗎?
壯陽?真虧她想得出來!
羅森好氣又好笑。
她是在提醒他,小心玩得太過,會早衰;提醒他,別忘了還有一個她,要他別被外面的女人給迷惑住了吧!
羅森環抱著她,輕輕安撫她的同時,也讓她的舉動逗出笑意,忍不住憐愛地低頭,唇緣掃過她耳垂,細細廝磨著,為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而感到醺然欲醉。她剛沐浴完?
「她們只是無聊人士,在我眼里,跟空氣一樣,比水泥還不如。」他低沉略啞地在她耳邊說道。
水泥還能得到他全心的照看,觀察它是不是適合拿來建造,而空氣,看不到、模不著,他完全當她們不存在。
「真的?」她立即抬起頭,縮著脖子不讓他搗亂。
「要我發誓嗎?」
「不用。」她笑開了,可是沒三秒鐘又板起臉,「可是,大家都在猜你會選哪一個。」
「別理他們。」身為上司,好像天生就得當下屬口中的八卦人物,就算再怎麼潔身自愛,還是會有一些子虛烏有的事傳出來。
嘖,狗仔文化果然有它無遠弗屆的影響力。
「到目前為止,那個名模最被看好。」她繼續說。
王姊在那頓中飯過後,立即伙同企畫部同仁做莊開賭盤,截至今天下班為止,賭盤局勢一面倒,一致看好名模。
「哼。」羅森哼笑一聲。
「現在告訴我,你到底要選誰?」
「這種問題,你還需要問我嗎?」選擇權從來不在他手上。
「當然要問啊,這樣我好去下注,賺它一票。」
「下注?」羅森一呆。
「根據最新八卦,公司同仁決定私下開賭盤,下名模是一賠一,何佩琪是一賠三,匿名的送花者是一賠十。」開「獎」日,就在總經理正式宣布誰為他的女朋友,或結婚,或完全判這三個女人出局的那一天。
「賭盤?一賠十?」羅森听得哭笑不得之餘,忍不住搖頭。
「對,所以你快說,你到底要選誰,不要害我人財兩失!」
「什麼人財兩失?」亂說。
「你要是選了別人,我就失了『人』,萬一下錯注,就『消財』,那不是人財兩失是什麼?」她嘟著嘴,就是不笑。
羅森笑著把她嘟高的唇給吻平。
「你氣還沒消嗎?」對付冬雪的必殺技︰把她吻得暈頭轉向。「拿這種你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來問我,是存心想惹我生氣嗎?嗯?」
「我……哪有……」冬雪努力在暈頭轉向中抓住一絲理智。「男、男人心……海底針……誰、誰……誰知道……道你……心心……里……在想、想什……麼……」呼呼呼……總算把意思表達出來了。
羅森嚙吻的動作一停。
「男人心,海底針?」
「對。」呼呼,趕快喘氣,不然要缺氧了。
「那女人心呢?」他不可思議地問。
「女敕豆腐。」她一本正經地吐出答案。
羅森瞪著她。
「本來就是……」她本來很理直氣壯,可被他一瞪,突然有點心虛。「女敕豆腐啊……不管喜歡的那個男人……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女人永遠……都會原諒那個男人……」就像她,還不是關照他的身體,先炖了一鍋補湯給他喝嗎?
羅森再度有種哭笑不得、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原來女人不想講道理的時候,都是這麼「灰」的,而冬雪更是其中之最,「灰」的無厘頭也就罷了,答的還都是听起來頭頭是道,但仔細一想根本沒半點道理的話,讓人連想生氣都很無力。
「冬雪,你想要我怎麼做?」他嘆息,投降了。
誰叫他就是……被她這個小般怪給吸引了,她一副單純天真清麗嬌弱的美少女模樣,根本是騙死人不償命。
「我不知道。」看在他這麼低聲下氣,並且沒對她凶的份上,冬雪決定不記這次的怨了。
「不知道?」她不會還想繼續鬧別扭吧?羅森想了想,「你希望我對外澄清,公開你嗎?」
她搖頭,「怎麼做,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干涉。」頓了頓,「我也相信你。」在有她的情況下,不會做劈腿的沒品事。
那鍋補湯的主要目的,其實只是要提醒他,別忘了她而已,順便設計他自動來找她。因為,她想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