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你該好好地想想了,不是每樣東西都可以替代的。小語現在不適合再留下來,否則你們只會繼續吵架而已。」辛皓煒起身摟住花語,對他道︰「你總不希望小語每天以淚洗面吧?」
瑞克的眼神望向花語,花語卻別開臉,不想看他。
瑞克怒眉一皺,火氣也來了。
「要走就走!」
辛皓煒搖搖頭,摟著花語往門口走。
而解決了那些記者和同行,來到門口的A—Ben張大嘴、呆呆地看著老板的女人,轉投進別人懷里。臨走前只對他說了一句︰「再見,巴西。」
再見巴西?什麼意思啊?
「可惡!」
那女人居然一點也不留戀他的懷抱,就為了薰屋,毫不猶豫地跟別人跑了!什麼玩意兒啊!?
好,既然她那麼不重視他,他霍瑞克也不是什麼會死纏爛打的男人,要女人,還不簡單嗎?街上到處都是!
開咖啡屋的女人,多得很;長得比她漂亮的,多得很;像她一樣單純好騙的,多得很︰用錢可以打發的,多得很——
但是,花語卻不是一個可以用錢打發的女人。
她很窮,卻不特別拜金;她笨得連店都經營不好,可是她還是繼續堅持自己的夢想;她很好騙,沒幾天就被他拐上手了——
可是,他卻沒有厭倦,居然還想要她一直陪在他身邊。
霍瑞克批著公文,腦袋里不斷閃過那些兩人相處的畫面,最後停在她堅持要離開的表情上。
懊死、該死!她居然就這麼毫不留戀地離開,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有!
而該死的辛皓煒,居然就真的把他的女人帶走!
懊死的爛房子、爛土地!
懊死的女人!她——
可惡!霍瑞克覺得自己真的窩囊透了,居然舍不得罵她。可是想到她對他一點留戀也沒有,他真的快要氣炸了。
「呃,總裁。」A—Ben站在辦公室門口,猶豫過後,決定自己還是別進去,站在這里比較安全,要逃跑也方便些。
自從一個星期前,花語「跟人跑了」之後,總裁就像顆不定時重復引爆的炸彈,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晃到他面前的人沒被他吼過的。當然,最可憐的就是他了,因為他和瑞克接觸的機會最多。
「什麼事?」霍瑞克語氣不善。
「辛總經理來電,二線。」哎,都怪他心腸太軟,被秘書室那群美女一哀求,就答應代替她們進來報告了。
天知道,那些崇拜總裁的美女在經過這幾天的吼叫之後,紛紛打消對總裁的不軌念頭,決定另覓對象。由此可知,瑞克這一星期的火氣有多大了。
「不接!」想到辛皓煒三個字,霍瑞克就又火大。
「呃,我想總裁最好接一下。」A—Ben硬著頭皮建議。
「滾出去!」
「辛總經理是要說有關于花——」A—Ben還沒說完,瑞克已經一把抄起電話,朝話筒吼了過去。
「花語怎麼了!?」
「瑞克,你怎麼這麼慢才接電話。」辛皓煒還有心情抱怨。
「快說!」
「她很好——」
「很好?那你還說要談她的事!」接著霍瑞克就要甩上電話。
「噯,等等嘛,你怎麼那麼沒耐心,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不听你一定會後侮。」這家伙愈來愈像只噴火龍了。
「到底什麼事?」一听到是還沒說完,又是關于花語,霍瑞克很沒志氣地繼續听,但口氣一樣凶惡就是。
「我說瑞克,真不知道你生意做那麼成功是怎麼辦到的,居然連哄一哄小語都不會,害她那天傷心得一路從香港哭回台中的家。」辛皓煒故作嘆息。
從香港哭回台中!?那不就……好幾個小時!?
「你不是帶著她嗎?你不會安慰她,叫她不要哭了嗎?」該死!還說他把花語當成妹妹,結果居然讓她哭那麼久!
「惹她傷心的人又不是我。」辛皓煒涼涼地道。
瑞克瞪著話筒。如果辛皓煒此刻站在他面前,恐怕已經被可怕的目光瞪成一具焦尸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
「小語生病了。」辛皓煒等他吼完、凶狠過了,才靜靜丟出這一句。
「生病!?」霍瑞克語氣一變。
「從香港回來那天就病了,發燒了三次,病情一直沒好轉」——辛皓煒還沒說完,霍瑞克已經丟下話筒跳了起來。
「許秘書,立刻替我訂一張機票,我要在最快的時問內飛到台灣。」霍瑞克先朝外面的秘書室丟去命令,然後把A—Ben拖往辦公室里。「我不在的時間里,一切事務由你代為處理,非我不可的就以電話或網路聯絡……」他火速交代公事,一顆心早已飛到台灣去了。
懊死,怎麼搞的?他才離開她一星期,她就生病了!?
非假日的大白天,難得薰屋的女人全聚集在花語咖啡屋里,只除了生病在樓上臥床休息的花語。
而花語咖啡屋,自從花語被拐去香港到現在,已經歇業快一個月了。
通常,沒什麼要緊大事的時候,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的,非假日耶!寧淨又不是不必上班;瑤瑤也有店要開;寶兒如果沒事不是趕圖稿就是睡覺;而沒什麼事做的小薰,通常不是回台北陪她父親,就是待在家里混時間。
當花語生病的消息傳到人還在歐洲的辛皓薰耳里,再由兄長那里知道香港那邊的情形,辛皓薰就提早趕回來了。
花語不在,吧台就由寧淨接手,論煮咖啡的功力,她是僅次于花語的第二把交椅。
四個女人坐在視野奇佳的落地窗旁,剛剛送完午餐、盯花語吃完藥的瑤瑤先嘆了口氣。
「小語的病一點起色也沒有。」平常最有時間和花語相處的就是她,看著小語生病,最不忍心的也是她。
「都怪香港那個臭男人!」寧淨忿忿不平。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會產生這種結果,小語自己也得背上一半的責任。」能把小小的感冒,在八、九月的大熱天里,弄成個臥床大病,也實在很不容易。
這聲涼薄的批評,來自說話一向不修飾、切中要害的寶兒。
「不管怎麼說,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小語這樣病下去吧!」瑤瑤看著大家。
「我去打听看看哪個醫生治感冒最有效,再幫小語換醫生。」寧淨說做就做,腦海中立刻開始過濾所有跟醫界很熟的朋友。
「可是……我們已經換過三個醫生了耶。」瑤瑤懷疑這個方法有效。
「心病還要心藥醫,如果小語自己不想好,請再好的醫生來替她看病也沒用。」寶兒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今天這個集會可是她犧牲睡眠來參加的耶,如果沒討論出一個結果,那她還不如回去補眠實際點兒。
「小薰,你認為呢?」瑤瑤問。
「我認為——」剛吞下一口咖啡的辛皓薰慢條斯理地道︰「寶兒說得很對,把霍瑞克找來或許有效。」
「才不對!」寧淨差點跳起來。「要不是那男人,小語怎麼會變這樣?我反對把他找來。」
「他是讓小語動了心的男人。」小薰淡淡地指出這一點。
「那是因為他騙了小語,假情假義對小語好,還把她拐到香港去,結果全是為了薰屋!」寧淨對這種男人徹底感冒。
「就算是拐,他還是把小語拐到手了。」寶兒說道,誰叫她家的小語那麼奸拐。「而小語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都有責任,因為我們三個都在這里,小語還是被拐走,這是我們的疏忽。」看護不力,在場的人除了小薰外,每個人都得承擔三分之一的罪過。
一句話當場堵住寧淨接下來對霍瑞克的一卡車炮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