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快說!」霍瑞克沒耐性地道。
「這……這個……」花語更害怕了,小小的臉蛋藏到托盤後面,眼楮瞄著門口,準備隨時轉身就跑。
他眉頭皺了起來。這女人在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她,只不過問她個問題而已,她干嘛伯成這樣?
看著她一副隨時要昏倒的模樣,霍瑞克一把抓住她手腕,想把她拉到自己對面的位置坐著,好讓他能問出他要的答案。不意,一踫到這女人的手,卻發現她的體溫燙得嚇人。
「你怎麼了?」這里是冷氣房耶!她再怎麼熱,體溫也不可能高成這樣吧?
「你你你……放、放開……」她無力地扭著手,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像要哭了。
瑞克放開手,然後翻翻白眼,「我只是問你問題,又不是要非禮你,有必要這麼害怕嗎?」
「我、我……」頭好暈!花語眼前開始出現黑暗,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往地上跌去。
「喂!」霍瑞克及時伸手抱住她,不然她那顆頭就要直接撞上地面了。而一抱住她,他才發現她根本是全身燙得厲害。
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望了望四周,店里沒其他客人,他又不認識她,但也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這里——
「該死!」他低咒一聲,橫抱起她,一張俊顏皺得死緊,放她進車里後,認命地往醫院開去。
就是一個小小的感冒,害這個女人當場昏倒在他面前!?
拜托,感冒不都是早有征兆的嗎?發現到自己不舒服,她不會趕快休息,或是去看醫生什麼的,還撐在那里開什麼店!?
「放心,只是流行性感冒,我已經替她打了退燒針,等她醒來,你們拿了藥就可以出院。回家記得多讓她休息、按時吃藥。如果又有什麼癥狀,再趕快帶她來醫院。」醫生交代完,就逕自去看下一位病人,留下他一人獨自在急診室的病床旁。
霍瑞克直直瞪著病床上的嬌弱女人。
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是安然在飯店里連線回香港的公司,處理一些公事,而不是在這里充當看護,陪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女人!
霍瑞克很想轉身就定,至少他把她送到醫院來了,這也該算是見義勇為了吧!
但是,望著病床上那張脆弱的臉龐,想離去的步伐,卻怎麼都邁不開。
她看起來很小,比較他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她的身高只能用「迷你」來形容;小小的五官組合在不大的鵝蛋臉上,配合她怯生生的表情,又是一種很小的感覺。
想到她方才驚嚇的表情,他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他長得很可怕嗎?他並不自戀,但由別的女人對他的反應上看來,他至少擁有俊帥、多金、高大,這幾個夠讓女人前僕後繼的優點。
從來沒有女人一看到他就怕的,她是頭一個。
「咳……」病床上的她忽然動了下,一睜開眼,便看見他那嚴肅的面容,她拉著被子驚嚇地縮了下。
霍瑞克臉上的表情立刻又沉了好幾分。
「你那是什麼表情?」
「你你……我……」看著四周白白的一片,再聞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她懷疑地問︰「這是醫院?」
「不然你以為是哪里?」他沒好氣地反問。
「可是,我怎麼會在醫院?」她滿臉疑惑,一手不忘搗住唇,降低咳嗽聲。
「你發燒超過三十九度,又在我面前昏倒,除了醫院,你認為你還能去哪里?」
「呃……謝謝。」她低頭,一副懺悔樣。
她好像錯了,她不應該「以貌取人」的,這位繃著臉的先生其實有一副好心腸,她不應該怕他的。
「先量一溫。」他拿起剛剛醫生留下的耳溫計,讓她自己量。
三十七度八,嗯,看來已經漸漸退燒了,很好。
「走吧,去拿藥,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哦。」她翻開被下床,頭突然一陣暈。
「小心一點。」他及時伸出手扶在她肩上,確定她站穩了,才放開。「能走嗎?」
「可以。」她點頭。
「走吧。」一路領著她到櫃台,他等她填就診資料,然後批價。
突然,她拉了拉他衣袖。
「怎麼了?」他回頭。
「我……我沒有帶錢。」她小小聲地說。
他濃濃的眉又皺了起來。「麻煩。」嘴上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掏出皮夾,抽出兩張干元大鈔給她。「拿去。」
「不用這麼多,一張就夠了。」她把錢交給收費的小姐,然後一手拿回找的錢、一手拿著藥包,再將找回的錢交還給他。
「不用,你留著吧。」
「喔,回店里,我會還你的。」她保證,她不會賴帳的。
「無所謂。」他打量著她的神色。「要我送你回去嗎?」
「可以嗎?」她神情一亮。「會不會太麻煩你?」
「你不要再昏倒就不會麻煩。」他轉身往外走。
花語趕緊跟上。
「我、我叫花語,藍山先生……」
「藍山?」他停步,眉頭一皺。
「呃……你之前在店里,是喝藍山沒錯吧?」
他點頭,繼續走向停車場,然後以遙控開了車鎖。「上車。」
「好。呃,先生,咳……」她搗住嘴,等喉嚨里的不舒服過去,才又開口︰「如果你沒有事,我請你吃晚餐好嗎?」
「你請我?」他又皺起眉。
「對呀!」想著店里還有的材料,花語自顧自地說道︰「雖然店里的點心賣完了,可是還有一些材料可以做晚餐,我做給你吃。」也算謝謝他沒有丟下她不管,還送她到醫院來。
「不必了。」瑞克一听她要動手做,立刻就拒絕,「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是回家去好好休息,不是繼續操勞。」
「不會操勞呀!生病了也要吃東西才會有體力的呀!煮一人份跟兩人份,是沒有差的。」
「你想煮什麼?」
「煮湯面來吃,好嗎?」冰箱里應該還有足夠的食材可以煮兩碗。
「可以。」他發動引擎,將車開離醫院。
結果,他的同意,原來只代表同意吃湯面,不過不是回店里讓她煮,而是在路上買了兩碗面回去吃。
吃完面,他看著她仍然虛弱的面色,本想轉身離開的步伐,竟怎麼都跨不出去,反而還留下來幫她收店。
收完店,她趴在桌上,眼楮閉著像睡著了。
霍瑞克暗咒了聲,還是走過去——
「花語,別在這里睡。」他輕輕搖她。
「喔。」她迷迷糊糊地起來,勉強張開眼,手指指著頭,「頭痛。」
「藥吃了沒?」
「藥?」她想了一下。「啊,在車上。」她忘了帶下來了。
「你在這里等,我去拿。」連藥都可以忘在車上,她這種腦袋,真的可以經營一家店嗎?
兩分鐘後,他踅了回來。
「花語。」他端來一杯開水,然後搖醒她,「先吃藥。」
「好。」她順從地拾起頭,也不管他拿給她的是什麼藥,就配開水全吞了進去。
「你住哪里?」瑞克再問。
「樓上。」
樓上?「從哪里上去?」
「小門後面有一個樓梯。」她指了個方向。
「你把鑰匙放哪里?」
「吧台底下有皮包,要帶回去。你……你可以陪我嗎?」她攀著他的手臂站起來,讓他扶著她往樓上走。
「沒人可以照顧你嗎?」
「她們都不在。」她搖搖頭。「我不想一個人。」生病的時候孤孤單單的,感覺好可憐。
瑞克望了她一眼,扶她上二樓後,拿著鑰匙開門。
「你的臥房在哪里?」
「那里。」
他就著她指的方向,將她扶上床,很不熟練地月兌下她的鞋子,然後蓋上棉被。
「好好休息。」回到床邊,他發現她一直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