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費一刀回神後大喊,這才發現凌無涯臉色鐵青的站在床畔,護佐床釁里那個嬌弱的大美人。
「凌」她哽咽地喚不住口,只能一手緊攏著自己的衣服,一手抓住寬闊的肩臂,像在尋求保護。
凌無涯一手往後將她接到自己身後,雙眼冷冽的望著費一刀。
「下午我饒你一命,你現在居然還敢回來!?」還差點欺辱了司徒湘。想到這里,凌無涯的神情更冷——那是他動怒的表征。
「我呸!老子會需要你饒,我下午先離開,就是為了現在!」話聲未落,費一刀立刻飛撲攻向前。
凌無涯一手摟著司徒湘,以單手應付費一刀的攻擊,閃避的退至廂房門邊。
費一刀拿起了剛剛放在床邊的大刀,立刻砍向凌無涯。
凌無涯原本可以輕松避過,但因為護著司徒湘,動作一時慢了些,險些被刀砍中。
費一刀立刻知道那女人是無涯的弱點,于是更快的揮刀進攻,刀刃都指向司徒湘。
凌無涯見情況不對,立刻趁隙要將司徒湘推出門外,一時推的太快,司徒湘卻被門檻絆倒。
她驚呼的跌倒在地,費一刀立刻又揮刀向她。
司徒湘只覺眼前刀光一晃,她驚叫出聲——
「啊!」
凌無涯來不及帶著她閃開,居然搶身擋在她身前,在費一刀砍中他左肩的同時,也一掌劈中費一刀的胸口。
費一刀立刻嘔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退了開去。
凌無涯毫不遲疑的向前打掉他手上的大刀,然後再一拳擊昏了他。
凌無涯沒有殺他,但是也不能任他昏迷在這里,他出手封住費一刀身上幾處大穴。
「你受傷了!?」司徒湘一爬起來立刻沖向凌無涯,只見他左臂的衣袖已全被鮮血染紅。
「你沒事吧?」他回身問。
「沒有,你……你流了好多血!」司徒湘驚慌的望著他的傷口,又望向他的臉。
「他有沒有傷害到你?」
「沒有、沒有,幸好你……及時回來……」她哽咽,他都重傷了,還擔心她,司徒湘忍著酸楚的淚,趕緊將他扶到床畔坐著。
「沒事就好。」他強撐著意識,拉著她交代︰「去找掌櫃的和小二,請他們把費一刀綁起來,別讓他跑掉……」失血過多又擅動內力,凌無涯終究昏迷了過去。
司徒湘嚇白了小臉。
「凌無涯!」
凌無涯昏迷後,司徒湘一點也不敢耽擱的立刻去找掌櫃的,請他幫忙處理費一刀,又拜托小二立刻去請大夫來。
半夜時分,鎮上的藥鋪早關了,但幸好老大夫在被吵醒後還肯出診,一番忙亂後,總算幫凌無涯止了血,將傷口包扎起來。
「這位公子受的刀傷不輕,現在雖然止了血,不過夜里很可能會發燒,必須有人一直照顧著他。只要燒能退、傷口不再流血,他的傷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大礙。」大夫說道。
「我會照顧他。」司徒湘立刻道︰「大夫,我還必須注意些什麼?」
「這里有兩帖藥,你立刻煎好,這帖現在吃,另外這貼是他夜里發燒的時候要喝的。等天亮後,你再到我藥鋪里來抓藥。」大夫交代道。
「好,我會記住。」司徒湘接過藥。
「那老夫先回去,至于診金及藥費,就等夫人來我藥鋪里再算。」
「謝謝你,大夫。」司徒湘誠心的道謝。幸好他沒事!
「不客氣。」大夫背起出診的藥箱,讓小二引著回去。
「掌櫃的,謝謝你的幫忙,這里我來就可以了。」司徒湘向掌櫃的道謝。
「不用客氣。這位公子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惹上費一刀,現在又受了傷……」掌櫃的很內疚。「我先去幫你準備煎藥必須用的東西,如果還有什麼需要,你別客氣,盡量跟我說。」
「謝謝你,掌櫃的。」司徒湘再度道謝,而掌櫃的只是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司徒湘回到床釁,看著他略顯蒼白、卻依舊寫滿剛毅的臉龐,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模。
這是一張冷峻又性格的臉,五宮俊挺、全身剛毅的讓人欣賞,只除了他的表情實在太過冰冷。
從他劫了她開始,她沒看見過他有笑容,就算有,也只是譏諷。多半的時候,他冷漠、嘲諷,有時會她惹怒,但從來沒有笑。
今晚,他又再度救了她,並且因為她受了傷,流了好多血。看到他不停流著血,她所受的驚嚇早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要救他,他不能有事!
啊在心頭上明明白白的擔心,讓她無法再逃避、無法再假裝什麼事郡沒發生。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在意起他、在乎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一言一行,格外能影響她——可是,她是別人未過門的妻子呀!
「你對我好也對我不好,你要我怎麼待你?」她看著他,是低語、也是自問
亂了,真的亂了。
從他劫走她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亂了。
凌無涯果然像大夫預料的,在夜里發燒,司徒湘趕緊又喂他喝下另一帖藥,這才退了燒。
昏迷了一天一夜後,凌無涯終于醒過來。
知覺一恢復,他馬上感覺到手臂上有股重量壓著,低頭一看,一顆頭顱正趴睡在他床畔。
是司徒湘。
凌無涯不急著起身、也不急著叫醒她,只是先想著他昏迷前發生的事。
費一刀呢?她有沒有依他的交代叫人綁著?
衡量自己目前的情況,凌無涯知道自己只是失血過多。
但,幸好她沒事。
凌無涯不敢想如果他再晚回來一刻,她會變成怎麼樣。
當他回來時看到費一刀壓制她的景象、她滿是驚嚇的淚顏,他只有滿腔的怒火,想親手劈了那個讓她受驚至此的人。
才在想著,司徒湘的眉睫動了動,雙眸緩緩張開。
「你醒了!?」一張眼就看見凌無涯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她,她連忙清醒過來。
「我昏迷了多久?」等她起來,他才坐起身,而他的右手臂被她枕的有些麻。
「一天一夜了。」她轉身去端來藥湯,示意他喝下。
凌無涯接過湯藥一仰而盡,才又問︰」費一刀呢?」
「掌櫃的把他關在柴房,說要等你醒來後再決定怎麼處置。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她有些擔憂的望著他受傷的左臂。
「不礙事。」他不在意地道。「我昏迷的時候,都是你在服伺我?」
「嗯。」她點點頭。
「是你幫我止血、包扎的?」
「不是,我請小二哥找了大夫來,是大夫幫你包扎、上藥,我只是去抓藥、煎藥而已。」她收了碗轉身欲走,凌無涯卻拉住她,司徒湘一時沒防備就這麼跌坐上床褥。
「呀!」她連忙用雙手捧著碗,免得打破了。
他將碗放到一邊去,沒受傷的右手摟她在懷中。
「你沒走。」
「走?」她一時沒意會,只掙扎著要起身,他卻不放人。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嗎?在我昏迷的時侯,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他深深望著她,眸里沒有表情。
她一怔。
是呀,她為什麼沒想過趁他昏迷的時候逃走?
「你有機會走的,為什麼不走?」他的聲音隨著臉龐埋入她發中。
「我……
他捕捉到她眼里的一抹不確定和迷惘。
「你擔心我,對吧。」
「我沒有,放開我。」司徒湘慌張的否認,想扳開他摟著她的手臂,他卻死抱著她不肯放,還很過分的在她耳邊吹著氣。
「真的沒有?那為什麼你守在我床邊,連睡著了也沒走?」
「我……
「嗯?」他的臉更湊近她。
「我只是忘記了。」她又羞又氣的低叫,也不知道這算哪門子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