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他指了一個地方,然後問道︰「你自己去?」
「嗯。」她點頭。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放開她。
「我在這里等你。」他退開一步。
「嗯。」她點點頭,撩起裙擺便朝他指的那個草堆走去。
這附近依然是看不見任何住戶,雖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但有草遮掩,也只能將就了。
司徒湘很快處理完私事,然後又走回來。
他再度扶她上了馬車,看到矮櫃上那兩顆饅頭。他臉一沉,拿了出來便丟掉。
「不要——」她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你不是不想吃嗎?」
「不是,我只是沒有食欲……」
「吃不慣這種粗食嗎?」他語氣更加譏誚,忘不了她出身富家、剛才又試圖逃走的事實。
「不是,為什麼你一定要扭曲我的意思?」他的誤解,令她皺著眉懊惱。
「你是司徒家的千金小姐,會吃不慣這種粗食也是正常的。」
「千金小姐也是人,我不是一定要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是非山珍海味不吃,只是單純的沒有胃口。如果今天異地而處,你還能安心的好吃好睡嗎?」
她狠狠的一口氣說完,胸口因激動而上下起伏。看見他沉黯的臉色,她不自覺往馬車里退了一點,但是眼神還是強撐著不肯退縮的與他對視。
再嬌弱的人,也是有脾氣的,他說話再這麼夾槍帶棍下去,難保她說話不會變得刻薄不堪。
她居然敢回嘴!?他瞪著她。
馬車就這麼點兒大,她再怎麼縮,只要他長臂一伸,她就立刻會被撈回至他面前。
「你敢頂嘴!?」他臉色沉的可怕。
「我……我……誰叫你說話一直帶刺!」即使被瞪嚇得快哭出來,司徒湘也不管了。「我又不是故意不吃的,你把饅頭丟了,那我餓的時候要吃什麼?你……你……」壞人!
說到最後,罵人的話怎麼也罵不出口,司徒湘只能咬著下唇,無助的生著悶氣。
「不許咬。」他命令,伸手要撫平她的唇,誰知道她卻張口咬住手指。
司徒湘當然不是真的想咬斷他手指,只是他太氣人了,罵了他,那讓他痛一下,至少也消消氣。
誰知道他卻一縮也不縮,當真任她咬去。
司徒湘咬的用力,直到嘗到口中一咸味。她忙放開。
齒印明顯的嵌在他的手指上,印子里有些微血絲,他的手指都被她咬紅了。
「我……對不起……」司徒湘懊惱又愧疚,看著他的手指,伸出己手包住他的,然後拿衣袖擦著他的手。
「氣消了?」他問。心底忽然有絲笑意。
「我……」她更不好意思的垂下臉。無論如何,咬人都太野蠻了,而她還真的咬下去。
他托起地的下頜,不讓她閃躲。
「怎麼,有膽對我叫囂、又咬我,卻不敢看我嗎?」
「才才不是……」她躲著眼。
「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的膽大妄為才好?」
听到「處罰」兩個字,她別開臉,閉上眼。
「你想打我出氣,就打好了。」反正她人在他手上.逃也沒法逃、又反抗不了他,被他打了,她也只能咬牙忍下。
「你以為我真會打你!?」他不可思議地問。她在想什麼?如果他要用暴力對付她不必等到現在。
「男人……不都以暴力來讓女人害怕、屈服嗎?」即是她自喻為君子的爹,也會因為妻妾間爭寵的不遜而對她們略施薄懲。
「以你這身嬌弱,你認為你禁得起打嗎?打傷了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他的手掌,從她的肩背往下撫。「不,不用暴力,要對付你,我有比打更好的方式。」語畢,他低頭再度吻住她。
「不……」她緊閉著唇,身子掙扎扭動。
他不顧她的掙扎,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托在她頸後不讓她躲,靈巧的舌滑入她唇內,攫住她的呼息。
司徒湘剛開始還能記得掙扎,但不一會兒她便累了,她的力氣根本不能跟他比。可是……第二次了.他怎麼能這麼任意輕薄她?
「以後你每對我出言不遜一次,我就這麼做一次。」他沒吻太久,雙唇經過臉頰一路拂至她耳畔輕道。
「你……她輕喘著,神志由昏眩中回神,淚水迅速沾濕眼角。「放開我!」
「不放。」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他輕薄她,也氣自己並沒有像剛開始那麼氣他。她怎麼可以放任自己在他懷里失魂!?
「看著我。」他強迫的命令︰「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女人不許你反抗我。」即使剛開始沒這種心思,現在也變了。他的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但是,他已經不打算在事情結束後將她送回去了。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他亂講!
「我說是就是,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他又吻了她一下.才讓她進馬車里。「天黑以前,我們必須趕路。如果你餓了,旁邊那個油紙包里有東西吃。」見她想開口,他又道︰「照我的話做,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司徒湘不甘不願的閉了下嘴,隨即又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等我們到了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他將布簾蓋好,不讓風沙有機會吹進馬車里,然後駕著馬車再度上路。
從白天走到近黃昏,他只掀開過車簾一次,那還是為了拿油紙包里的干糧。之後不知又過多久,他終于將馬車停了下來。
「客倌好一一」
她在馬車里听見有人招呼的聲音,然後他再度掀開布簾,她這才發現他們正停在一家客棧門口,然後他伸手抱她下了馬車,便將馬車交給小二帶到客後院去安置。
「你不可以隨便抱我。」大庭廣眾下呢,司徒湘紅了臉輕斥。
她一點不習慣他這些舉動,而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是不是男女之防只在女子,而男子可以一點都不在乎?
對她的話,他不加理會就逕自走進客棧,司徒湘只好在後面一跛一跛的跟著。
「我們要住在這里?」她在他後頭問。
「嗯。」他點了點頭,先向掌櫃要了兩間房,再向掌櫃的要了茶水、點心,然後在掌櫃的招呼下入座。
司徒湘跟著他坐下來。「這里就是你要來的地方?」不會吧?
「我們只是暫住。」他說道︰「待會兒我有事要辦,你就留在這里等我。」
「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她訝異。
「你一個人在這里,如果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掌櫃的,我會吩咐他多關照你。用膳的時候如果你不想下樓,也可以請掌櫃的把膳食送到你房間去。」他以為她擔心的是生活上的問題。
「你不怕我再逃走?」
他面色平淡。
「在這里,你不認識什麼人、也不知道這里究竟是哪里,最好還是留在客棧里等我會比較安全。
如果你想出去試試自己的運氣,看會不會踫到一些販賣人口、或者欺凌女子的壞事,我也不反對。不過,這次我不會再救你,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命。」她不笨,應該不至于分辨不出什麼是真正的危險。
想到早上才遇到的驚險畫面,再加上他所說的,司徒湘嚇白了臉,此時此刻,跟著他,似乎比自己走更安全。
但,真的就這樣一直跟著他嗎?他不像是完全的壞人,那麼,他會肯讓她用捎訊息回家嗎?
就在司徒湘舉棋不定的時候,掌櫃的也將他們的點心送上來,更換茶水。同時,客棧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名長相凶狠的男人,掌櫃的一看他,立刻硬著頭皮、提心吊膽的迎向前。
「大……大爺。」
「三天的時間已經到了,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