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禮教世俗觀念,大部分都是用來方便男人、限制女人的,我才不要理。」又是禮教,嗟!
「就算你不理,也不要刻意違反。」方長武正色說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武哥,」她拉住他。「那——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你是小姐。」他只是她的護衛,沒有資格生她的氣。
「你不原諒我,我們就不回去。」她站在原地不動。「武哥,不要以身份來疏遠我,如果你討厭我,可以直說;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外人、當成護衛看待。」他……他是她最重視的人,他不明白嗎?
方長武頓了下,終于回過頭。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嗯。」她忙不迭點頭,知道這是武哥軟化的跡象。
「答應我的事,要做到;不要欺騙我、也不要敷衍我。」
她遲疑了下,才慎重的點點頭。「我保證,以後答應你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再違背,可是,你也不能要我保證我做不到的事。」
「可以。」
「以後都叫我‘艷兒’,不要再稱我為‘五小姐’,我不愛那種稱呼。」听他那麼叫她,就好像他們相隔很遠很遠,她不要。
見他遲疑,她又道︰「我答應了你一件事,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這樣才公平,對吧?」
「好吧。」方長武只好點點頭。
司徒艷勾住他的手臂,對他一笑。
「現在,我們回去吧。」
對她的舉動,方長武又皺了下眉,但終究沒說什麼的任由她去。
她依賴他,是……習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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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回到司徒家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他們才走到門口,小屏立刻跑出來。
「五小姐、方護衛,你們總算回來了。」小屏著急的看著司徒艷,「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下午你沒出現,三夫人很生氣呀。」
「小屏,別緊張,三夫人常常生我的氣,那沒什麼。」頂多她待會兒被罵一頓就是。
「不、不,這次不一樣!」小屏說道,「三夫人說小姐你愈來愈沒有規矩,她……她建議大夫人,說要用家法處置你。」
「然後呢?」
「大夫人要小姐一回來,就立刻去見她。」
「我知道了。」司徒艷點點頭,然後看向方長武,「武哥,我去見大娘。」
她才放開他的手臂,他卻抓住她。
「我陪你去。」
「不——」她才要拒絕,他卻直接扶著她的肩往前走。
「走吧。」他說道。
他們一同走向西院,然後在下人指引下,走向西院的花園。
司徒家的一干女眷還聚在花園里聊天,等著下人奉上晚膳。男人們在外頭努力賺錢,那麼女人家們除了把家里大小事處理好,當然就是好好的享受男人帶給她們的豐足享受!
花園里,除了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之外,再有就是四小姐司徒絹。
「大娘、二姐、三娘。」司徒艷一走進來,就先行禮。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方長武跟著行禮。
「艷兒,你還知道該回來?」大夫人沉聲問道。
司徒艷低垂著臉沒應話。
「大姐,我看這丫頭沒娘管,根本就野過了頭,哪有一點司徒家小姐應該有的樣子?我們不能再放縱她了。」三夫人道。
司徒艷驀然抬起頭。
「娘已經過世很久了,三娘何必什麼事都扯上娘;我自己做的事,可以自己承擔。」
「反了、反了!」三夫人斥責︰「怎麼?現在我說你一句,你都要頂撞好幾句,你眼里還有我們幾個長輩嗎?」
司徒艷深吸口氣。「艷兒沒有不尊重三娘的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三夫人走下位置,到她面前。「大娘要所有女眷都到花園來聚聚,結果你人去哪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老爺不在,家里一切就由大娘作主,你不把大娘的話放在心上,你眼里還有這個家嗎?」
三夫人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臂後,就是用力的一擰。
司徒艷咬著唇,忍下了。方長武卻在一旁看的皺眉。
「三夫人,五小姐下午到布莊去了,她並沒有亂跑。」他解釋。
三夫人斜睨著他。
「我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奴才插嘴!你立刻下去,否則小心我趕你出府。」
她的手還是沒放開司徒艷,方長武看不下去,走過去,將她的手「輕輕」拿開。
「三夫人有話可以問,長武若做錯事願意領受處罰,但請不要處罰五小姐。」他昂然說道。
「我堂堂一個夫人,要怎麼教還需要你教我嗎?你、你給我滾出去!」三夫人怒叫。
看到他,就想到那年老爺硬是留這個乞丐下來,對他打了絹兒的事卻一概不計較,她愈想就愈生氣。
「三娘,坐下吧。」大夫人開口。「艷兒,我讓小屏去找你,你不知道嗎?還是小屏這丫頭沒盡責?」
「我知道大娘要我來,可是我對喝茶、听曲沒興趣,正好武哥要去幫壽伯的忙,我就跟去了。」司徒艷回答。
「就算你沒興趣,也該來告訴我一聲吧?老爺從小讓你讀書識字、知書識禮,你連這點禮儀都沒學到嗎?」
「艷兒知錯。」她低頭回道。
「老爺讓長武跟在你身邊,是讓他保護你,不是讓他帶著你胡作非為,連一點閨閣千金的模樣都沒有,如果你這麼不知輕重,我會請老爺讓長武去做其他事,免得在你出嫁之前,他壞了你的名譽。」
「武哥才不會。」她忍不住反駁。
「你現在回話這麼長幼不分,哪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模樣?」大夫人沉了臉。「你瞧瞧絹兒,你們同樣年紀,她的氣質、千金風範,你哪一點及得上?」
做作!她才不要活的那麼虛偽。
艷兒忍住到口的反駁,免得又被人說成沒大沒小。
「你年紀不小了,大娘也不想太處罰你,凡事你自己應該明白輕重。」大夫人緩了緩口氣。「老爺派人傳消息回來,要我們明天出發往城西山上的觀音廟參拜祈福,老爺會在那里等我們;所以今天晚上大家各自準備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出城,在那里寄住一晚再回來。艷兒,你也好好準備,出門之後不許任意獨自行動,知道嗎?」
「知道。」她點頭低應。
「好,你回房吧。」
「是,艷兒告退。」司徒艷低著頭告退。
走出花園那道圍拱門,方長武拉過她的手,挑高袖子,就看見她雪白的手臂上一團青紫。
方長武疼在心里。
「痛嗎?」
她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搖搖頭。「沒什麼。」
他又拉回她的手,牽著走向她居住的慧心樓,準備待會兒回到她房間時,就替她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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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家里的時候,司徒艷常常跟著方長武到處跑,從家里到布莊的路她熟的不能再熟;但是算起出城的次數,其實卻不多。
在司徒長春的壽誕、也正逢是中秋之前,司徒家有個規定,就是全家人都得到廟里焚香祈福求平安;在這之前,不管司徒長春在哪里做生意,他一定會在壽辰之前趕回家,花兩天的時間帶全家人去上香,然後才回家舉行壽宴。
餅生日,應該在自己家、和自己的家人過,這是司徒長春的堅持。
由司徒壽帶路,司徒家的女眷全坐在馬車里往城西的觀音廟前進。
兩輛馬車,三位夫人坐前頭那輛,司徒絹和司徒艷則坐後面那輛。馬車才出了城,司徒艷就撥開窗簾,看著外面的景色。
「放下來,」司徒絹拉下窗簾。「城外不比城內安全,你不怕踫上攔路的盜匪,我還不想丟掉我的命。」她刻薄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