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靜根本听不懂,她尷尬地搖搖頭,直覺要離開。
「你是日本人?」才一轉身,才發現自己身後,突然又冒出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用英語對她發問。
賀靜怔了下,閉著嘴巴不開口,很快就越過兩人要離開。
這時隱在暗處的另兩人立刻也圍了上來,將她環在中央,背面是海,四周則全被他們堵住。
「她不錯。」後來的人以審視的眼光挑剔地看了她全身上下。
「應該可以交差。」
「嗯。」
也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麼,只知道後面一聲點頭同意,另三人立刻向前要抓住她。
「Helbr!」賀靜嚇了一跳。
她立刻大聲呼叫,但是今天灣岸上的人並不多,撲上前的男人以很熟練的方法、用沾了迷藥的手帕想迷昏她,但是賀靜更快的扯下包包,旋轉地打著,讓別人一時無法靠近她。
「擺平她。」
旁觀的那個男人一下令,其他三人分別扯住她的包包、一個趁機抱住她的身體,另一個則飛快以手捂住她口鼻。
「唔!」她立刻閉氣,但是在掙扎中,她很快沒氣的急吐出口氣,再吸空氣時,就將手帕里的味道給吸進去。
她眯眼用力扯回包包,那個扯住她包包的男人,一時沒防備的因為拉力撞上她,她順勢壓住身後抱住他的那個男人。
「他媽的,打昏她!」
被撞著壓向欄桿的男人氣得破口大罵,賀靜搶到時間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嗆咳著讓自己清醒。
「果然是你們!」
暗處里另一陣低沉的嗓音響起,一抹黑色身影快速飛踢,一瞬間,那三個想抓她的男人全被踢開。
賀靜不穩地抱住欄桿,眼前一片朦朧。
「你是誰?敢來破壞我們的生意?」
「灣岸區屬于‘崎川社’的管轄,是誰允許你在這里做生意?」黑衣男人冷冷地反問。
「你是誰?」提到崎川社,帶頭做生意的男人警覺地反應。
「憑你,還不夠資格問。」
想到畸川社的勢力,讓那四人同時有點畏縮,但是已經沒有時間,行動曝光,他必須賭一賭。
「上!」
一聲令下,三個手下再度圍上黑衣男人,而下令的那個男人則繞道接近賀靜,準備抓了人就跑。
賀靜虛軟地靠著欄桿,眼楮閉著,感覺到有人抱住她,她立刻掙扎。
「渾蛋!」男人以日文罵了句,一個拐肘襲向她頸後。
「唔!」賀靜痛地差點昏過去。困為兩人太過接近,那男人一時沒測好距離的打中賀靜的後腦,讓賀靜又是一陣昏眩。
不行……她不可以被抓到。
使盡最後的力氣,她用力踩中身後人的腳,然後倒向及腰的欄桿,身子倒投進灣岸的海水里。
「啊!」緊抱著她不放的男人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黑衣男人分別打昏想困住他的那三個人,一回頭就瞥見她的身影往海水里掉,立刻撲身過來一拉住她,卻只拉到抱她的那個男人。
「啊、啊!」
一個拉一個,為了自救,那男人立刻放開賀靜,賀靜整個人噗通一聲,沉入海水里。
「賀靜!」
黑衣男人面色一變,將那個垂在欄桿外的男人扯上來,一拳揍昏他,然後隨即跳入海水里。
***
凌晨時分,位于千葉縣的某棟純日式建築內,一名男人身著黑色浴袍,盤坐在和室中,持著話筒正與人通話中。
「風,辛苦你了。」
「這原本就是我該做的,無所謂辛不辛苦。」他頓了下語氣。「抓到這些人你要怎麼辦?」
「在黑道的規矩,如果他們所屬的組織不能給我滿意的答復,那麼應該就是以武力解決了。」電話那頭的人,以著平淡的語氣回道。
「這種人口販子的生意,應該會有買方,‘川’那邊查得如何?」
「‘川’已經找到買方接頭的人,買方給的回答,是‘不知道’;他們不知道賣方的貨物來源、也從不過問,只要求賣方能準時交貨。」
「買方是什麼來頭?」
「中歐方面的人。」電話那頭語氣頓了下。「比較起來,買方比賣方好處理多了。」
他明白他的意思,非國內往來,一個處理不好,就很容易擴大成國際黑色事件;崎川社也許不怕這樣的事,但也沒必要替自己找麻煩。
「通常這種生意應該會從東南亞那里下手,買方為什麼會挑日本?」該不會是視日本于無物吧?
誰都知道,愈是先進、進步的國家,愈尊重人權、對人口失蹤事件的處理也就愈仔細;反之,在東南亞某些治安不佳的地區,要買賣人口就容易多了,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對國家來說影響不大。
「他們不只挑在日本,而且下手的對象,都是非日本籍的觀光客;今晚你救的人,不也是這樣的單身女子?」電話那頭似有笑意,但又不明顯。
他不會忘記,當他接到消息趕到灣岸時,「風」一身濕答答、手臂上還抱著一名昏迷、渾身一樣濕透的嬌小女子。
「風」簡短地說明他到場的經過,將後續事務全交代給他,然後抱著那名嬌小女子,借了他的車就離開。
「她只是名無辜的受害者。」「風」淡著語氣回話。
「但是,你從來也沒有照顧過哪名受害者?」電話那頭忍住笑意。「‘風’是不羈的,看來這次要破例了。」
「等她醒來,我會送她離開。」「風」淡淡地說道。
「你要留下她、或送走她,對我來說都沒有差別。」電話那頭的人終于忍不住笑意。「她看起來很小,應該還沒有成年,你小心別被人誤以為是誘拐未成年少女就行。雖然我底下擁有頂尖的律師團可以預防萬一,但這種事總是別鬧上法庭比較好。」
「你、多、慮、了。」
「好、好,我多慮、多慮。」察覺有人變了語氣,電話那頭的人立刻識時務的準備道再見。「你休息吧。」
「有狀況的話,隨時通知我。」
「嗯。」電話那頭停頓了下,「你暫時別出面,我不希望你曝光。」他擔心「風」會因為責任感太重,自己露面解決這件事。
其實站在身為人主的立場,有這種責任感重、又忠心的下屬是絕對的福氣,凡事他們都會替他解決,他盡可以當個太平主子。
但是一個主子若有長遠的眼光,就該明白適時保留的道理,加上「風」的原有身份,思來量去,還是別曝光的好,免得惹來意外之事。
「我明白。」「風」回答。
「那就這樣,你對這件事的涉入暫時到此為止;在我沒做出任何決定之前,你盡可以在千葉縣度假,不必回來了。」電話那頭的人,最後干脆下個明確的命令,讓某人不得擅動。
「好。」
「就這樣。」電話那頭的人先收線。
幣上電話「風」起身,走向和室外的長廊。
這座舊式的日式和院里,就只住他一個人,當他想清靜的時候,一定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和院雖然屬于他、只住他一個人,但是卻不只有一間臥室、一座浴池。在帶她回來後,他將她全身濕透的衣服月兌下,再找出另一件浴袍替她穿上,將她安置在另一間和室。
她吸人的迷藥不多,對她應該不至于造成什麼影響,但她渾身冰涼,在灣岸上吹了風、又在數個小時後才換下濕衣,開車回來的一路上,他打開暖氣保持溫度,但不能保證她不會著涼。
在換衣服的時候,他替她擦過身體,也看過她背包里的文件和其他物品。有一件事被電話里的男人說對了,她尚未成年。
放一個根本還沒長大的女孩子獨自到國外旅行,她的家人未免太過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