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懂就好了。」他笑得很開心,然後又一本正經的看著她。「不過有件事情,你現在就可以了解。」
「什麼事?」她有一點點不好的預感。
「這件事。」說罷,他低頭再度吻住她的唇。
***
棒天一大早,他命令家僕備好馬匹,然後沒帶任何奴僕,就拉了她一同出游,專制的連她說「不」的權利也不給。
她被抱上馬,她的丈夫雙手環過她控制著韁繩,然後就奔出府;她只能及時抱住他免得跌下馬,靠在他懷里勉強自己去適應馬兒的律動。
出了楚府,他神情變得瀟灑、整個人似乎開朗了許多,俊臉上揚著笑容,一邊策馬、一邊低頭望著她。
「怕坐馬嗎?」他低問。
「不怕。」她搖搖頭。
「那我們到山邊走一走。」方向一轉,他策馬朝後山方向奔馳。
她不明白她的丈夫到底在想什麼?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的,但在昨天听到她和小平的對話後,她那個本來溫文而有些愧疚的丈夫,一反常態的發怒、低吼,甚至……對她做出不合宜的舉動——她不會是把他給氣瘋了吧?
昨天早上他離開後,她整個下午都躲在房里,平靜的心湖被她丈夫的……二度索吻給徹底攪亂。
他怎麼會突然對她做出那麼親密的事,而且還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戴面紗,由另一個角度來說,的確是因為不願意見他。
楚言既然在新婚之夜就撒手離開,連她的蓋頭巾都不願掀開、不願踏進新房見她的面,那麼現在當然也不需要見她;原本她真的是打算拿了休書離開的,但他卻不願意爽快的簽字。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他已將馬停在山邊的一處河岸旁,低頭看著她。
「沒有。」她回過神。
他不信的挑了下眉,但是也沒多問的跳下馬,然後抱她下來,再放任馬匹自由的在草原上吃草。
「我听總管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每天都待在府里看書?」他牽著她,沿著河岸旁走。
「嗯。」她點頭,微微掙扎著想月兌開他的牽握,結果他不以為意的將手心握的更緊。
「你很喜歡看書?」他又問。
「嗯。」她懊惱,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關心起她來了。
「為什麼你到二十歲了,卻還沒有許親?」
她頓了下,老實的回答。
「沒有好對象。」她不是如家人所以為的不想嫁,而是不願意隨意嫁人。
「那麼你為什麼願意嫁給我?」楚言好奇地問。
她遲疑的看著他。「楚言,你要我這個妻子嗎?」
「我以為我昨天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他朝她眨眨眼,曖昧的暗示昨天兩人有過的親密接觸。
綠袖努力不讓自己太害羞,「那又為什麼在新婚之夜丟下我?」
「因為,我不知道我娶的是你。」他站定。「我不認為我母親替我找的對象,會真的適合我。」
「那為什麼你願意娶?」
「主要是讓我母親安心,再者,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在不能不娶的前提下,從母命是我唯一的選擇。」總不能老實說,他是被逼迫才娶的吧。
「既然你娶了,又為什麼在新婚之夜離開?」
「可能下意識的我,還是不想去面對我的妻子;在我沒準備面對最壞的結果前,我選擇先離開。」
「這不像你。」她不相信他的說辭。「楚言,如果你真的想要我這個妻子,就不要說謊瞞我。」
嗄?她怎麼知道?
「我說謊說的很差勁嗎?」換他懊惱了。
「很差勁。」她點點頭。
「好吧。」他的妻子顯然很聰明,他最好實話實說。「在我說實話之前,你先答應我,听完後不能生氣。」
「可以。」
「原本我沒打算成親,但是我母親以死相逼,我這個做兒子的只好從命;但是我又不甘心被逼迫,所以娶了妻後,我就離開,以示抗議。」
「所以,我成了你們母子之間較勁的棋子。」她垂下臉。
「綠袖!」
「我沒有生氣。」她搖搖頭。她早猜到他的不情願,卻還是忍不住要難過。
楚言抬起她的臉,手指輕揩她眼角,沾上微微的濕濡。
「我不是故意的。」楚言現在後悔了;早知道他的妻子會是這樣的一個人,他不會離開的。
「我沒事。」她再度搖搖頭,眨掉眼里的淚光。
楚言望著她倔強的眨回淚水,忽然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綠袖……」他才開口,就感受到四周異樣的氣息,楚言眉目一凜,一手將她摟入懷中。
「楚——」她才想抗拒他的摟抱,就看見他異樣的神情;她立刻安靜,任他摟抱著她。
一名蒙面人突然由暗處竄出,持著利劍刺向楚言。
楚言急退數步,然後將綠袖推開至安全範圍,自己則攔下那個蒙面人。
蒙面人的目標只放在楚言身上,出招毫不留情,似乎非要置楚言於死地才干休。
綠袖在一旁看的心驚膽顫。
楚言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可以與利劍相抗衡,他能閃躲,但蒙面人的武功也不弱,凌厲的攻勢困住了只能防守的楚言。
楚言當然也發現了自己的困境,不過他並沒有讓自己被困住,在防守過後,他趁對方變招之中,迅速穿過長劍的距離,近身反攻蒙面人。
蒙面人顯然沒想到他會近身反攻,一時之間對招的狼狽。
楚言沉穩的制住他的劍招,一面探手想取下對方的面罩,但蒙面人卻反手一揮,暗器立刻從袖中射出。
「楚言!」
綠袖出聲想警告他,楚言敏捷的躲過。
蒙面人方面一轉,將暗器擲向綠袖。
「綠袖!」楚言大吼,飛身攔住兩只暗器回敬給蒙面人,但來不及攔截的第三只,迅速射入綠袖的左肩。
「啊!」綠袖受痛的後退,差點站不穩,楚言及時扶住她。
蒙面人被楚言丟回的暗器擊中,趁這個機會立刻飛身逃跑。
楚言沒心思追人,他只注意到綠袖的傷。
「楚……言……」她痛的咬住唇。
「綠袖,忍耐點。」他將暗器拔出,卻發現傷口流出的血,泛著烏黑的顏色,他臉色一變。「該死,暗器上有毒!」
沒多加思索,楚言將她衣襟扯下肩,低頭便要吸出毒血。
「不、不要,你……你會中毒的……」她額上冒出冷汗,虛弱的想阻止他。
「別說話。」他吐出黑血,然後又吸,直到傷口上的血轉為鮮紅才停。「忍耐些,我立刻帶你回府。」
他吹出哨音喚回馬兒,然後抱起她跳上馬,立刻轉回楚府。
***
少夫人受傷的消息,在楚府上上下下引起一陣劇震,一向安靜的懷意居差點被來來去去的僕人擠爆。
偏偏楚言將綠袖抱進房、命人送來所需的藥材與清水後,便關上門不許任何人進入;連小平都被趕出來,只能跟著大家一起在外面等。
「小平,少夫人要不要緊?」岳總管憂心忡忡的問,身後跟著一串家丁同樣都是憂慮的苦臉。
「我也不知道。」小平注意著屋里的動靜。
「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總管的聲音听起來更加憂郁了。
楚言現在才沒心情管外面那些人在說些什麼,他忙著幫她清洗傷口,上藥、包紮,一點都不敢馬虎。
綠袖順從的躺著,沒力氣和他爭論合不合宜的問題;事實上,她也不認為自己阻止得了他替她上藥。
如果可以昏迷的度過這一刻該有多好,偏偏她只覺得傷口痛、頭暈目眩的虛弱不已,半點都沒有想昏倒的跡象。
偏偏傷口在左肩靠近前胸的地方,為了上藥,他毫不客氣的將她上身的衣襟全拉開,要不是她堅持,他恐怕會連她唯一的貼身兜衣都給月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