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裝女強人’是誰?」
她努力回想。「就是在會計部里……嗯……一個姓管的課長。她穿著一身淺灰色套裝,看起來就是—個精明干練的女強人啊!」
是管主任,她一向以自律和能力為看人的首要評斷標準,難怪雷華會被訓,因為她根本散漫過頭了嘛。
「你怎麼會遇上管主任?」他問。
「我走到財務部長室門口,她正好從里面出來,我們兩個差點撞上,後來她就把我找去會計室了。」
「你沒跟她說,你的上司是我嗎?」賀剛再問。
「我的上司是你嗎?!」她看起來一臉驚嚇。
賀剛沉下臉,那是什麼表情。
「你是我的助理,你忘了嗎?」
「我是你的助理?!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怎麼都沒說。」她低叫,顯然嚇得不輕。
賀剛默數三秒,免得自己吼叫出來。
上天劈來一道雷敲走這個丫頭的遲鈍吧,如果不是要她當助理,干嘛讓她一天到晚在他的辦公室里混?
「如果不是,你以為我天天叫你來這里做什麼?」
「不知道啊?!」溫雷華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什麼都沒說,除了每天盯我吃藥、吃飯之外,就是叫我看書,太閑的時候還叫我去別的辦公室逛逛,我哪知道你要我來干嘛?」
耙情她太閑是他的錯嗎?
賀剛環胸瞪著她,溫雷華被看的心虛,然後垂下頭。
「不……不然,我以後都待在這里,不再隨便亂跑就是了嘛。」她小小聲的嘟嚷。
表面上這麼說,她心里卻在罵他。是他自己說她可以在這棟大樓里隨便亂逛的啊,現在又罵她,真是小人的表現!
看她的表情,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她八成又在偷罵他。賀剛不知道該拿這個莫名其妙、讓他想關心照顧的小女人怎麼辦。
「你……你還在生氣嗎?別氣了啦!」容易老。
後面三個字是她自己小小聲的咕噥,
賀剛又瞪她一眼。
「過來。」別以他沒听見她在說什麼,這間大辦公室就他們兩個人,安靜得很,她以為他會听不見她在說什麼嗎?
「你瞪我。」她沒理他的命令,很勇敢的表達不滿。
「誰叫你老是這麼迷糊。」他又想吼人了。
「我……我才沒有。」她摩摩蹭蹭的往他身邊走去。因為他一直瞪她,她想自己還是听話一點,免得他又要繼續罵人。
賀剛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過來,開始覺得無力。
人家叫她去當打雜的小妹,她就真的去了,還做的意猶末盡,讓他在這里擔心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結果她還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
賀剛自己都搞不清楚,干嘛這麼在乎這個小笨蛋!偏偏從那天晚上在俱樂部門口看到她被人欺負的模樣後,他就不忍心丟下她不管了。真是窩囊。
她走那麼慢,賀剛沒耐心的干脆伸出手,將她拉抵著辦公桌,兩只手臂剛好鎖在她腰下方的兩邊,將她困住了。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高高的體型對不太高的溫雷華形成一種壓迫感,讓她不免又哀怨起自己長得不夠高,可是沒讓她哀怨太久,賀剛傾向前的姿勢,讓兩人的距離瞬間變得曖昧無比。
「呃……呃……」她突然口干舌燥,覺得該說什麼,因為不說話好像很奇怪,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雷。」他低沉的喚。
「啊?」她呆呆的抬起頭。
「你是我‘私人’的助理,現在弄清楚了嗎?」
「清楚了。」她點頭。
「如果我不在,你要去哪里,要留一張字條給我,清楚嗎?」
「清楚。」她再點頭。
「如果你再讓我擔一次心、還得派人四處找你,我就要打你,清楚了嗎?」
「清——」咦,打?
她才想繼續點頭,卻臨時發現不對,才抬起頭想回絕,他卻立刻俯下臉,很威脅的看著她。
「嗯?有意見?」
他那麼惡狠狠的表情,她當下哪還記得自己要抗議什麼,立刻點頭如搗蒜。
「清楚、清楚。」
「很好。」他滿意了,終于放開鎖在她身旁的雙臂,轉而又開始寵溺的揉著她的頭發。
看在她很听話的份上,他氣也消了,所以她溜到會計室的事,可以就這麼算了,只不過,那個套裝女強人有必要明白雷華的身分,免得下次又抓她去充當小妹。
「暴君。」她咕噥。
「什麼?」他耳尖的听到。
「沒有,我去看書了。」她趕緊溜到另一旁的沙發里,翻開自己的教科書就遮住臉。
真是,人沒事長那麼高、那麼大,那麼有威脅感干嘛?就會欺負她這種無辜脆弱的小老百姓。這個世界真是沒什麼道理!
本咕噥噥的,埋在課本後的臉悄悄探出一點點,瞄到他坐回辦公椅處理公事的認真模樣。
他擔心她呢,才會發火。
想到這里,溫雷華覺得心里有股甜甜的感覺,像吃到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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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德競選總部的會議室
「距離投票日只剩二十天,這二十天也是最關鍵的時期,我們要善用每一份文宣、每一次宣傳,增加曝光率的同時也讓民眾記住我們、支持我們。關于這點,明天晚上在環亞飯店二樓有一場商業晚會,有許多行業中的佼佼者都會到場,我拿到一份邀請函,讓陳先生可以前往。」羅盛隆報告狀況。
陳長德將邀請函翻開看了看。
「除此之外,我們的對手最近動作也很多,依過往的經驗來看,陳先生過往的從政經歷讓人找不出缺點,所以他們一定會針對陳先生個人生活來做抹黑和打擊,這點陳先生得有心理準備。」劉開修接著道。
「除了被動防守和宣傳之外,難道我們不能做什麼有效的反擊嗎?」陳長德問。
「可以。」劉開修答道︰「現在我收集到一些有關于呂、王、蘇陣營的負面情報,等到這些負面消息再具體、確定一點,就是我們該反擊的時候了。到時候誰想說陳先生的不是,我一定會叫他們吃不完兜著走。」選戰,可不能只是站著挨打呀!
羅盛隆皺眉。
「陳先生,我認為現在的選戰要贏,必須具備的重要條件就是‘創意’,如果老是走回以往的路子,抹黑、消耗金錢,不是根本的辦法。更何況,現存傳播媒體發達,民眾的眼界不再像以前那麼有限。
謗據多項民意調查,大多數的民眾對當選後的從政者根本沒有信心。陳先生是個有抱負、有熱忱的人,應該讓民眾看到你的誠意和能力,至于其他的抹黑、打擊對手的私生活、不斷的引起紛亂的方式,我並不贊成。」
「盛隆,你太年輕了,根本不懂得選舉該怎麼打。如果我們沒有反擊的因應對策,絕對會被別人罵著玩。」劉開修不以為然。「每一個國家的民俗風情都不一樣,別人的經驗能作為參考,卻絕對不適合將整套方法搬來台灣使用。
台灣是一個太特殊的島國,尤其有著兩岸關系這層動輒得咎的外交負擔、加上民眾心態飄移不定的壓力,如果我們不能自立自強、在選戰中月兌穎而出,那什麼理想、什麼抱負都別談了。」
「就因為過去有太多的包袱,所以光靠墨守成規是不行的,重要的是必須革新、必須改變。不論對于現在的地方自治、施政方針,還是對于未來的都市規畫,都不能再走回以往的老路子,民眾要看到的是候選人的誠意和應變能力,而不是候選人能打擊別的候選人到什麼程度。」羅盛隆反駁道。
「台灣的選戰若照你所說的那種‘君子’方式來打,只會在選戰中被淹沒,所謂‘兵不厭詐’,適當的計謀與反擊絕對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