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珂瞪大眼,這里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這里風那麼大,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這是我住的地方。」他跳下馬車,將繩索解開後,任馬匹自由離去;焰珂也跟著跳了下來。
「住在這里?」這種地方他住的下去?果然是怪人一個。
焰珂緊跟在他身後,任風行張開寬大的披風,一把摟住她的同時也將她藏在披風之內。
「咦?」她的身子突然暖了起來,連視線都包裹在他的氣息里,焰珂怔怔的抬起頭。
「抱緊我。」他低頭,然後縱身往山谷下跳去。
焰珂連忙伸出雙臂環住他,耳邊隱約吹過呼嘯的風聲;她沒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住,卻被他絕頂的輕功所吸引。
比壁既陡峭又無可攀爬的輔助點,他帶著她,吐納之間卻能毫無紊亂、神色從容;兩人在穩定的速度中下降,最後一點收勢後,他們平安抵達谷底,落地不起煙塵;焰珂呆呆的看著他。
「你好厲害!」這種輕功,非得要有深厚的內力、加上特別的方法才能成行,而他卻輕易做到了,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呀?
任風行放下披風,低頭看著她因見識絕頂輕功而揚起的欽佩神情。
「你想學嗎?」
「想呀。」她答的順口、轉身去觀察峭壁上的地形。
「有機會我就教你。」他跨步往山谷中的小居走去。
「真的?!」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回來,立刻跟在他身後。「你說真的?!不騙我?你不可以忘了喲。」
任風行一笑,看向跟在身邊的她。他說過的話,何曾不算過?而她卻老愛質疑他的話。
「走慢一點啦!」她拉住他,不讓他老是自顧自的往前。「你走那麼快,我怎麼跟?別以為你個子高就可以欺負我哦。」
任風行一頓,視線循著她緊拉住的手臂緩緩往上移,直到兩人的視線相對。「好吧。」他放慢步伐,配合她的腳步。
「任大哥.....」小屋前,佇立了一個守候已久的女子。
任風行與焰珂同時停下,焰珂看著那個痴望著任風行的女子,然後又看向任風行漠然的表情。
「我等你好久,你終于回來了。」她的臉,因為他的歸來而綻放出燦爛光采,美麗的叫人不忍移開視線。
從那天他要她離開後,她就來到這里;他的居處在這里,他總要回來的不是嗎?而現在總算讓她等到了。
焰珂悄悄退離了他身邊一步。
「我不記得曾開口要你來這里。」任風行冷淡地道。
「我知道。」女子的神情黯然了下。「可是,任大哥不肯讓我跟著,我只好在這里等,直到你回來。」
「沒有必要。」他淡漠地道,然後越過她要進屋,卻發現焰珂沒有跟上來,他又回頭,「跟我進來。」
「哦。」焰珂應了一聲,便跟了上去。
女子像這時候才看見焰珂,臉上裝滿了訝異。「任大哥,她……她是誰?」她真正想問的是,為什麼任大哥會帶著她?!
「我的隨從。」他人已進了屋。
「慢著。」她攔在焰珂面前,確定任大哥沒有注意,才充滿敵意的看著焰珂。「你是誰、跟著任大哥有什麼目的?」
焰珂斜睨著她。
「問別人姓名之前,應該先報出自己的身分吧?」這女人,前後的態度未免差太多了。
「朱芸生。」她挺直了腰,高傲地道。
「哦。」她隨便應了聲。
「你又是誰?」
「焰珂,他的隨從,」她指了指小屋里頭的男人。
「胡說!」她反應激烈。「任大哥一向獨來獨往,根本不要任何人跟隨,也不近,怎麼可能帶著你?!」
「他剛剛也說了,難道你沒听見嗎?」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焰珂不打算再理她,決定進屋去,可惜她不放行。
「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任大哥不得不帶著你?」任大哥不許她跟著,絕不可能還帶著其他的女人。
焰珂面色一沉。
「我最討厭別人誣賴我,在還沒搞清楚事實前,請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辭。」說完,焰珂推開她便進屋里,不再理會這個半路蹦出來的女人。
*****
朱芸生硬是在疾風谷留著不走。
任大哥既然容得下別人,就不應該再將自己拒于千里之外;她沒經過任風行的同意便決定待下來。
「這里什麼東西都沒有,那我們要吃什麼?!」大廳里,焰珂不滿的炮火直轟向任風行,
還以為疾風谷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哩!結果,是很特別沒錯,特別到山谷之中只此一家、別無人居,什麼東西也沒有。
傍晚時分,任風行要焰珂去做飯的時候,她才發現,谷里什麼東西也沒有,那還做什麼飯呀!
朱芸生在門外也听見了。任大哥高傲不群,不可能讓任何人在他面前那麼囂張;她等著任大哥動手整治人,但--沒有!
「難不成你還想吃干糧?」任風行涼涼的反問道。
「有干糧吃總比餓死好,」焰珂理直氣壯的答道︰「不管,你要想辦法,這里是你家,你應該找得出東西來當食物的。」
「找尋食物,應該是隨從伺候主人的本分吧?」他挑著眉提醒。
「讓隨從餓死,也不是主人應該做的事,」她不甘示弱地道。
「這麼說,又是我的錯?」他的語氣里有絲笑意。
「當、然。」她加重語氣,雙眸炯炯的迎視著他。
任風行斂眉一笑。「那麼,走吧,」
「去哪里?」她連忙跟著他往小屋的後面走。
「屋後,有一大片林子,也有一些可食的野菜,還有山里的清泉,我們就去撿些菜、挑些水回來用吧。」
「早說嘛。」還讓她為兩人的晚餐擔心半天,結果他早就想好了,分明就是故意想看她著急。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一邊走,她一邊不滿地問道。
「故意什麼?」
「故意讓我著急呀!」
「是嗎?」兩人的聲音漸去漸遠。
朱芸生無法置信的看著他們。他……真是任風行嗎?
任風行一向是冷漠的,對任何人都沒有情分,從來不會與任何人和睦相處,也最不喜歡身邊有人吵他;可是,為什麼現在卻能容許焰珂對他大呼小叫,甚至是當面挑釁,他也無妨?
為什麼?
朱芸生怔怔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她原以為任大哥不會對任何人和顏悅色,然而,現在他卻對另一個女人展開接納?!
半個時辰後,任風行與焰珂相偕走回來,兩人各帶著一些東西;焰珂抱了一些野菜,而任風行挑著一擔水與撿了干柴。
兩人在屋後簡陋的廚具中合力做著晚餐,任風行負責生火、控制火候,焰珂負責料理菜色及指揮;朱芸生就這麼看著他們忙來忙去,覺得自己像個介入者。
最後一道青菜端上桌,焰珂轉頭面向任風行。
「就算不好吃,也不準你吐出來,知道嗎?」先下手為強,她一向光明磊落,所以決定先威脅他。
在宮里,吃食這方面的事自然有專人負責,焰珂是很少動手的,不過幸好有一陣子她們四個太過無聊,于是跑去和大廚學了一些基本料理的煮食方式,否則今天哪里煮得出這些?
不過,她也只會這一點點而已,他敢嫌棄就試試看?!
任風行走到桌旁,仔細看著上頭擺出來還不算差的四菜一湯,還真有些屬于尋常人家的飯菜香;沒想到她會做菜。
他故意面帶為難的問道︰「如果味道不對呢?」
「吞下去。」她宣布。
「太強人所難了。」他很正經地道,可是眼里卻有絲笑意。
「你要是覺得不好吃,下一餐你自己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