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劍一攏起眉。「你究竟是誰?」
「有本事,你自己來找我。」
「哼,有種你自己出來。」
「哦,馬上翻臉罵人了。」他回道,聲音是氣死人的冷嘲熱諷。「雷玦是我的娘子,你說我是誰?」
「胡言亂語!」盧劍一持劍斥道︰「除了當我的妻子,雷玦不會與任何人成親。」
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听,他不禁掏了掏耳朵。
「我記得在大廳的時候,雷玦說過她已有鐘意的對象,而且還拒絕了你的提親。結果你可敬的爹親倒是挺厲害的,直接下藥將人迷昏。嘖嘖,我過去還真是高估了你們父子倆的情操。」
盧劍一心一驚。
「你到底是誰?」提親與迷藥的事,只有他們父子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對所有的事都了若指掌?
「我?」在暗處的他明顯的笑出聲。「當然是雷玦的相公咯!」
話聲才落,房里燭火立刻熄滅,燈光忽然暗下來,盧劍一一時不能適應,黑影趁隙進房抱起躺在床上的雷玦。
「放下雷玦!」盧劍一及時看到人,舉劍便朝黑影擊去。
黑影連忙移身閃避,腳尖一蹬,便將擺在床旁的梳洗架踢向盧劍一,在盧劍一急忙閃避的同時,黑影連忙破窗沖出房門,並直接跳上屋檐。
等盧劍一跟著追上屋檐的時候,黑影與雷玦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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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九嶺回來之後,石二娘便一直將自己鎖在宗祠里,不許任何人來打擾,連飯也沒吃。
餅了晚膳時分,听完下人的報告後,石鈞嘆口氣,轉身到後院的祠堂會見自己的母親。
「娘。」石鈞才想推開門,里頭就傳來一聲喝止。
「別進來。」
石鈞只好立在門外。
「娘,孩兒替您送晚膳來了。」
「不必,我不想吃。」」‘娘,您氣孩兒也好,但不能不用膳,這樣會損傷您身體的。」
「失去了劍譜,我以後要如何到黃泉會見你爹?鈞兒,你別理我,讓娘一個人在這里靜一靜。」
「娘,如果真的生氣,該受懲罰的是孩兒,而不應該是娘。」石鈞嘆口氣,其實將九嶺劍譜輸了,他反而有股輕松的感覺。
畢竟,有誰能忍受一天到晚扛著一個「不能輸」的重任呢?
前幾年是因為他贏了,所以更加努力練武以求得下次的勝利,但這回是輸的徹底;娘也懂武,應該看得出來,那位雷玦姑娘的劍術比他高出太多,他根本沒有機會贏過她。
「你不必再說了,讓我一個人在這里靜一靜。」石二娘的聲音堅決不已。
「如果娘堅持要待在這里,那麼孩兒梗在這里陪娘。」石鈞還真是孝子,捧著晚膳真打算就在門外守著。
石鈞是她懷胎十月所生,又是她一手親自教養長大的唯一兒子,她這個做娘的當然明白自己兒子心里有多少個彎。不一會兒,石二娘只得走到門口開門。
她「忠厚」的兒子果然就守在門外。「進來吧。」
「是,娘。」石鈞將晚膳端了進去,放在一旁的桌上。「娘,您還先用膳吧,否則對身體不好。」
「失去九嶺劍譜,我怎麼還吃得下?」
「娘,兩年後我們還是有機會可以再將劍譜贏回來,娘又何必這麼傷心?」
「如果兩年後,雷玦仍在呢?」石二娘反問道︰「她既然會幫盧濤,表示家一定關系匪淺,而你既不願求助于他人,我們還有什麼機會?」
「娘,有的,只是您不願意而已。」石鈞正色道。
「是什麼機會?」
「只要把大哥找回來,我們就可以……」
「鈞兒!」石二娘打斷他的話。「都這麼多年了,如果你大哥肯回來,早就回來了,不會遲遲不肯現身。上回午總管回來的時候,不也說了,他找到你大哥,結果你大哥根本不願意回來。」石二娘略微激動地道。
「娘,大哥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不願意回來,是不願見到家中再出現任何爭執。」石鈞黯然地道︰「娘,如果您同意,我想親自去將大哥找回來。」
「不行。」石二娘一口否決。
「娘……」
「石家不能一日無主,如果他不想回來,就算你親自去找他,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娘,該繼承石家的人本來就是大哥,不是我。」
「他走了,就代表他並不想要我們這個家。」石二娘根本不希望石家長子回來與自己兒子爭門主的身分。
「娘,如果當初您能認同大哥,大哥根本不會走。」石鈞不得已,只能沉痛的點出事實。
石二娘一震。「你……你怪我!?」
「孩兒不敢。」石鈞跪了下來。「娘,求您同意,讓我去找大哥回來,我要將石門、還有原該屬于他的一切都還給他。」
「鈞兒你……」
「娘,孩兒並不想繼承石門,大哥的武功、能力都比我好上太多,他才是真正適合繼承的人選。娘,讓我將大哥找回來,好嗎?」
面對石鈞堅決的態度,石二娘別過身,依然是搖頭拒絕。
她不懂,為什麼鈞兒一定要將石無過找回來?
第六章
上回露宿郊外,娘子好像有些不滿。那麼,這次他們一同住在客棧里,舒舒服服的在房間里過夜,娘子應該滿意了吧?
將雷玦帶出石家後,石無過直奔客棧,在檢查過雷玦的身體狀況,確定她只是中了迷藥後,他才放心。替她蓋上棉被,他坐在床沿,背靠著床柱,閉上眼休息的同時,也將她護衛在里頭。
黑夜平靜的過去,石無過幾乎是迎著晨曦醒來,看著身旁的雷玦依然閉眼睡著,他忍不住伸出手踫了踫她的臉頰。
雷玦下意識的縮了縮臉,眼楮還是閉著。
石無過不死心的繼續騷擾她,直到她皺了眉,不情願的睜開眼。
「赫!」一張開眼就看到了張不可思議的面孔,他……他怎麼會在這里!?
「娘子!」他很纏綿的叫著,很想來個大大的擁抱以解這些天的相思之苦,無奈雷玦塊不肯合作,以一只縴細的手臂將他推開。
「‘離我遠一點,不準坐在我的床上。」她嚴辭道,可惜剛睡醒的聲音讓她少了幾分氣勢。
「娘子,可是……這是我的床耶!」他因沒抱到佳人很不甘心的叫著。
「嘎!?」雷玦政望了望四周,果然全都是陌生的景物,與她記憶中的盧家客房不一樣。
「我怎麼會在這里?你又為什麼會在這里?」她懷疑道,收回推在他肩上的手來撐住自己,坐了起來。她的腦子怎麼覺得昏昏沉沉的。
「你還記了導昨天晚上喝下的酒嗎?」見她不適的模樣,石無過還是坐回床沿扶她起來。
「嗯。」她點點頭。
「所以我就說,你太沒有防人之心。」他嘆息道︰「盧家父子早在酒里下了藥,如果你不答應親事,他們打算先造成「事實」,讓你不得不嫁給盧劍一。」第一次是陌生的黑店客棧,第二次是盧家的餞別宴,娘子真的跟迷藥特別有緣。
雷玦听呆了。「你是說……真的?」
「如果昨晚我沒有及時趕到,你今天就準備當盧劍一的新娘了。」
「那咋晚,我……」雷玦抓住他的手,心慌地問。
「放心,你沒事。」開玩笑.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娘子被人輕薄去!?讓盧劍一抱到娘子他己經覺得自己虧大了。
听到他的話,雷玦不禁松了口氣,但是……不對。
「盧家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她幫他們奪回劍譜,他們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對付她!?
「因為你的劍術太好了。」他幫她整好衣領,拂開凌亂的發絲。「而且,你代表雲流宮,盧濤也覬覦這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