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後,她用顫抖的聲音繼續說︰「我要陪在你身邊。」
「該死!」卓曜投降,他知道自己必須先趕往電台,無法再捺著性子說服她。「你答應我不要往危險的地方沖。」
「嗯。」
電台一反往常深夜的寂靜,成群的警察、消防員和SNG車,將原本寬廣的中庭擠得水泄不通,卓曜特意將跑車停在對街巷子里,然後與米亞一前一後擠進人群中。
奈攸先發現米亞出現在人群中,小女生一臉慌張又害怕的沖向她。
「小亞姊!」她害怕得揪住米亞的手臂。「好可怕,居然有人打電話來說……」她沒能順利說完話,整個人便顫抖的撲進她懷里。
「沒關系,慢慢說。」米亞蹙眉摟緊她,擔憂的眼神往卓曜身上。
不安緊緊揪住她的情緒,隱約中她覺得這件事和她有所關聯。
「小楷接到的電話,他想向卓先生報告,但沒人能找得到他,他的手機沒開機。」奈攸一口氣說完。
她的話讓米亞微愣,他們當然找不到卓曜,因為他一整天都和她在一塊兒,至于手機……是在她的包包里,打那天卓曜強迫她得隨身攜帶開始,她也沒什麼機會開機。
「阿曜,你怎麼搞的,打電話怎麼也聯絡不上你。」氣急敗壞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米亞順著聲音的來源移動視線,她見到一位長相和卓曜有些神似,卻比他更冷酷的剛毅男子。
有些眼熟的奇怪景象揪住米亞的心,她很快的搖頭,直覺的以為因為卓曜的關系她才會覺得那男子眼熟得緊。
「究竟發生什麼事?」卓曜沒坦白告知他的手機已拿給米亞使用的事,只是皺著眉詢問。
「小楷接到恐嚇電話,警衛找不著你的情況下聯絡上我,你該明白我第一個反應只能報警處理,幸好炸彈一事只是虛驚一場,否則你現在見到的可能是已被夷為平地的電台。」男子不悅的神情表露無遺,他的視線落在米亞臉上數秒後,原本就深陷的眉頭更加擰緊。
「奈攸,把小楷叫來。」
「小揩他被警方叫去做筆錄。」揉揉哭腫的眼楮,奈攸用帶著敬畏的語氣回答卓曜的問題。
見情勢似乎不似先前那樣緊張,米亞對奈攸說道︰「陪我去買杯咖啡?」
「咖啡少喝,連提神飲料都不準喝,去買幾瓶雞精。」卓曜很直接的命令,然而米亞沒任何回應的直接抓著奈攸離開。
「很特殊的女孩。」依然保持肅然表情的卓岳冷冷的說道。
「老大你……」沒想到自己的心事一下子就被看穿,卓曜想繼續保持酷酷的表情似乎也很難。
「你的眼楮根本就離不開人家,更何況魯斯澄也跟我報告過關于恐嚇傳真的事。」卓岳平淡的提起。
「你不覺得她很像某個人嗎?」語帶玄機的他很樂意見到兄長垮下冰牆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吧,阿逆正朝我們這邊移動。」
「當年失蹤的Nettie……?」卓曜扔下這顆炸彈後便扔下他直接迎向魯斯澄。
「Nettie……」一如過去,同樣的名字早已深刻在卓岳心坎上,Nettie……
有可能是她的親人嗎?呆滯的臉僵硬的朝米亞消失的方向偏轉,有可能是她的親人嗎?同樣的問題在卓岳心里狂吼數回後再度被他否認,不,他記得Nettie告訴過他,她是個孤兒,孤兒不可能有親人的,不是嗎?
問題是,八年前失蹤的她究竟在何方?為何他幾乎翻遍整個美國就是沒有她任何下落?就連死亡名單上都沒有她?
當年他究竟是遺漏了什麼,以至于造成這八年來他重大的巨變?
※※※
待電台的突發風波暫告一段後,卓曜隨即尋找著仍未回電台的人兒。
「不是要你別喝咖啡。」他嘴里是對米亞關心的不悅叨念,一雙利眼卻瞪往無辜的奈牧。
他就知道在便利商店找不著她,到離電台隔街的二十四小時連鎖咖啡屋就絕對找得到人。
「我想喝就喝,你管不著。」帶了些微火氣,米亞蹙眉不喜歡在號稱有電台八卦傳播站的咖啡屋,尤其身邊又有個好奇寶寶時和他有任何牽扯。
「我是管不著,你別忘了即使你是約聘的人,我還是有權力開除你。」威脅是對她最有效的方法。
「呃……」奈攸看出端倪,識相的扔下尚未喝光的咖啡,準備雙腳抹油趕緊逃離是非之地。「我想到我還有點事,先走嚕,拜拜。」
米亞怒瞪臨陣叛逃的助理,卓曜乘機一口喝光她尚未喝光的雙份濃縮咖啡。
「你!小人!」一回頭發現自己的咖啡全沒了,她氣呼呼的差點連話都講不出來。
「我是為你好。」毫不避諱的拉過米亞在她頰上迅速印上一吻,然後卓曜替她要來一杯橙汁。「趁現在離你上工還有段時間,我們何不利用這個機會多聊聊彼此?」
「有啥好聊的?」她渾身繃緊像個刺□般豎起全身尖銳的刺,隨時準備保護自己對付敵人。
她不安的在座位上移動身體。
「聊聊你的家人,除了米緹、米雋外,你們的父母和親戚呢?」他迷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引誘她,就像蜘蛛捕誘蝴蝶般的狡詐。
「我們相依為命。」抿緊唇,她惜字如金。
「別這樣,我是真心的想多了解你。」他將她輕哄的帶人懷里,想辦法撫平她多刺的外衣。
即時的鐘響解救了她,米亞很快的推開他,急匆匆的說︰「我已經遲到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她逃離的速度快如旋風,不但讓卓曜措手不及,也讓他得來不少訕笑。
「真難得看見你吃癟的模樣,」臉上一直有著爽朗笑容的咖啡屋老板,今天更是開懷朗聲大笑。「我還以為卓大少在女人面前是無往不利的。」
「姓範的,你如果笑夠了就拿出你珍藏的威士忌。」面色黯沉的卓曜不悅的說道。
「她就是傳說中的真命天女?」手上的動作一直沒有停頓,範澤斯帥氣的將杯子推到卓曜眼前後,雙手靠著吧台好奇的打探。
他低咒了聲三字經後,仰頭乾了那杯八分滿的威士忌。「又是姓魯的家伙說的?」
他率性的挑眉不用言詞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清楚的告知卓曜。
「那個該死的大嘴公,遲早有一天他會被我拆掉他全身上下的骨頭泄恨。」他火大的詛咒魯斯澄。
「喂喂,好歹也看在阿澄是我表兄的份上,」範澤斯不滿的嚷嚷。「記得讓我也摻一腳,我會替你多扁他幾拳。」想他也曾經被魯斯澄害得淒慘,所以範澤斯決定道義親情放兩旁,報仇泄恨擺中間。
他的話成功的讓卓曜勾起一抹笑容。
「說吧,那女孩是誰?我從未見過你如此關心過一個女孩。」
「她是我們電台的DJ,」卓曜把玩手邊的萬寶龍鋼筆,邊說道,「或許你等會就能听到她的聲音。」
「我的天啊,她是那個……米亞!阿澄告訴我的我還不怎麼相信他的話。」範澤斯不可思議的低吼。「我還以為你不招惹自己的員工。」
「愛情來了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他露出不曾出現過的沉醉表情。
範澤斯的反應是自己倒一杯滿滿的威士忌準備麻痹自己的听覺和視覺,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是卓曜!
「你真的陷入了?」他依舊難以置信的試探。
「良禽擇良木而棲,我很肯定她就是我等待的人。」
「不是卓岳的關系?」範澤斯迸出很令人意外的問題。
「該死,你還知道些什麼?」卓曜用力捏緊酒杯,他不敢置信自己知道的比他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