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對話逐漸消失在麥當勞的櫃台前,當他們一離開後,在廚房工作的尹筱縵馬上被眾家女生包圍追問。
「筱縵,剛才那個帥哥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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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卓在麥當勞外等候許久,久到他幾乎想放棄的時候,才見到尹筱縵慢吞吞的步出店門口。
他仔細打量她益加疲憊的身影,現在的時候早已經過了半夜一點,離他上一次見她的時間超過了八個鐘頭,也就是說,她至少連續工作了八個小時以上。
真是該死,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會累壞自己嗎?
壓抑著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怒氣,山卓大跨步的走到她面前,而此刻不曉得在想什麼低著頭走路的她顯然被突然出現的他給嚇到了。
她以為遇上壞人,拿起手中裝滿摩天輪組合玩具的袋子就奮力揮打過去,但她的手在半空中就被握住。
「是我。」他低沉的聲音有種莫名的鎮定效果。
認出來人,她松口氣,因為時常半夜才下班回家,她很怕遇上壞人。
他順手接過她手中的大塑膠袋,意外的發現袋子里全都是組合玩具。
「怎麼這麼晚才下班?」他皺眉問道。
「幫人代班。」不習慣面對陌生的男生,就算是見過兩次面的山卓也不例外,她小心的拉開彼此的距離。
她頓了頓後又說︰「今天是我最後一天上班,以後不會了。」她不想和他說太多自己的事,轉個話題道︰「你來找我做們‘麼?」
「我送你回家。」松開眉頭,他察覺到她刻意拉開的距離。
「不……」她直覺的拒絕,但在接觸到他的橫瞪後,她縮縮脖子,轉個彎道︰「我家……和你家應該是不同方向吧。」
「我說順路就順路。」他暴躁的命令,為自己莫名其妙的來等她,又莫名其妙的等到半夜卻不討人歡心而躁怒,「我都不計較等你等了三個多鐘頭了,你還廢話那麼多。」
「三個……三個多鐘頭?」她低呼,不明白的抬眸。
「我以為你頂多十點就下班,誰曉得你居然到現在才出現。」他不耐煩的解釋。
她幾點下班關他什麼小!又不是她要他來等她的。
「學長找我有事嗎?」她刻意冷談的問。
「就算再不熟的朋友,也該看在我等你這麼久的份上,不用這樣生疏吧?」他看出她的防備。
「呃……對不起。」她無法反駁,只好囁嚅的道歉。
「如果你是真心的道歉,就乖乖的讓我送你回家。」
他最厲害的就是乘機勒索。
誰知道她居然還是搖頭。
「學長一定有事才會來找我。」她很死心眼的認定。
「OK、OK!」山卓算是敗給她的固執小腦袋,「是我阿姨要我來找你的,她交代我不要讓小瓔耽誤了你的時間,小孩子忘性大,過兩天她就忘了摩天輪的事了,結果……你還是先買好了。」他晃晃手中的膠袋。
「小瓔喜歡就好,反正我晚上的工作也沒了,再找到下一個打工機會前有的是時間。」她淡然的說出離職的事。
他從方才見面時听她說今天是她最後一天上班,就想問個清楚。
「是不足小瓔和我今天打擾你的緣故?」山卓蹙著眉問,他看得出這家速食店里頭的人對她不是挺友善的。
「不是的。」她頭搖得像博浪鼓一樣,「是我自己的關系。」
他仔細睨著她的眼楮想瞧出些端倪,只可惜在昏暗的街燈下,什麼都︰舌不清。
「這包玩具找先帶回家。禮拜六有空嗎?」不做了也好,免得她太累。
「對不起,我要上班。」她小聲的說。
「不是離職了?」
「假日還有別的工作。」
他一听到她的活,眉頭又打了個死結。
「這樣不累嗎?功課怎麼辦?」他一出口就是成巾的關心。
「我想,何火人或許已經同你說過我的事,但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自尊心向來比任何人都強的尹筱縵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晴道︰「何夫人對我很好,就連夫人的姐妹都是如此對我,她們待我的奸,我無以為報,可是,我沒有夫人說的那麼可憐,我只是沒有真正愛我的父母而已。」
她心急的解釋,生怕自己的出身背景會被他瞧不起,心一慌地落下淚來。
頭一回這麼近的瞧見女孩子的眼淚,山卓也跟著慌了手腳。
「唉,別哭。」他從沒安慰過女孩子,根本不知所措。
家里的女人眾多,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保護者,像他媽咪有他爹地,其他阿姨們都有姨丈哄,就連年紀小小如何儕瓔之類的小表更是人人爭著哄、搶著騙,到他面前,多半早就不哭不鬧了,哪里有機會讓他練習哄女人的功夫。
所以此刻當他面對梨花帶淚的尹筱縵時,他笨拙的丟下—大袋的玩具.遲疑的伸出手攬住她,輕輕拍打她的背。
「乖,別哭。」他低聲哄誘,輕拍的動作也愈來愈自然。
鼻間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淡淡麝香味,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經驗。
「我才沒哭。」紅著眼,哽咽著聲音,她依舊倔強的說︰「是沙子跑進我的眼楮。」
「啐,小女孩。」她柔柔軟軟的身子抱起來挺舒服的,比起他家的小胖妹要好太多了。
「呃……」收拾好失控的情緒,她臉紅的向後退了一步,對自己的失態感到懊惱與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
山卓拿起那袋玩具,握住她的手走到—輛淑女腳踏車旁。
「上車吧。」他笑眯眯的說,一點都不會覺得自己長手長腳的騎這輛粉紅色HelloKitY的腳踏車很可笑。
「呃……我看我還是自己走路回家就好。」她強忍著想捧月復大笑的沖動說。
「懷疑啊,快點上來。」他跨上腳踏車後扭過頭喊道。
「喔。」怕他生氣,她只得跟著坐上腳踏車後座。
「喂,抱好。」他抓住她的小手牢牢的圈住自己的腰,這當然又惹來她一陣臉紅心跳。「不抱好的話,摔下去我可不付醫藥費。
厚實的腰背讓坐在後頭的尹筱縵緩緩的拉開嘴角,第一次,她發覺原來男人的背是那麼的讓人有安全感。
在不知不覺中,她悄悄的收緊環抱他的手。
第二章
「山卓,我們想請你參加學校的足球隊。」聖佛莎學苑的足球校隊隊長雋熙,下課後堵在三年級A班的教室外頭等山卓出來。
「很抱歉,我沒興趣。」他冷冷淡淡的回答,人一閃準備離開。
「你父親和兄長可是赫赫有名的意大利國家足球隊的前後任國腳,尤其是你父親羅比•迪亞洛,更勇奪各項足球賽事的金杯,想當然耳,你的腳上功夫應該也不俗才是。」雋熙自以為是的說。
「那是我父親和兄長,不是我,我對足球沒興趣。」
他把煩躁寫在臉上,兩腳也不斷的交換支撐身體。
「東方山卓,我們足球隊可是誠心的邀請你加入。」
可他講這句話時讓人感覺不到他的誠意。
雋熙對山卓一直不服氣,他認為山卓之所以比他受女同學們歡迎,只是因為他擁有一雙南歐男人特有的深邃眼眸,其余的,他—‘點都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他。
「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是沒興趣。」撤嘴冷笑,山卓很清楚來者不善且別有用心。
雋熙氣白了臉,今天若他請不到他,那就代表他在球隊里的牛皮會戳破,怪只怪自己不該夸下海口,跟隊友說自己的球技比東方山卓要強得多。
「你……」他咬牙努力將即將月兌口而出的咒罵吞回進肚子里,繼而他發現山卓壓根就不理會他。
「抱歉,我見到我女友,先告辭了。」他閃過擋住大半教室門口的雋熙,在眾人錯愕的驚呼下,走向剛剛見到的嬌柔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