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讓哥哥們擔心。」她好抱歉的紅著眼眶。寧靜知道兄長鐵定因為她的失蹤而擔憂許久,瞧他們莫不瘦了一圈,這全都是因為她任性的關系。
「笨丫頭,想離家出走也不是挑這種時候,你知道哥哥在巴黎找不到你時有多著急嗎?」揉揉她的長發,寧敏激動的直想感謝天地,讓寧靜得以重回到他們的身邊。
見到寶貝妹妹就在眼前,那種失而復得的感動,讓寧敏就算發現她的眉宇間有許多悲傷,也不在乎了,反正他們會陪她度過。
「以後想獨自到什麼地方去,都不要緊,可一定要讓我們知道啊。」寧安心疼的幫她弄好點滴管,妹妹的嬌弱讓他有揍人的沖動。
天,靜兒懷孕耶,到底是誰的種?要是讓他知道了,他鐵定不會輕饒,絕對要將其大卸八塊以泄恨。
寧靜面對親情,淚水開始不受控制的滂沱滾落。
「我不是……不是故意……不是故意讓你們替我擔心……」她抽抽噎噎的說,听在哥哥們的耳里,又是另一番心酸
「乖,別說太多話,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些後,想說再說。」寧敏心疼的哄她,幫她拉高棉被,又要寧司把空調調到送風。
「瞧你這樣,回家後得趕緊幫你補回來。」寧敏親親妹妹的小小臉蛋道。
回家……寧靜的鼻頭又是一陣酸。
「哥哥,我想回家。」回家,至少回到家里什麼都是自己熟悉的,至少在哥哥們的呵護下,她可以無憂的過日子。
無憂,……她的唇角隱隱浮出一抹苦笑,她知道自己無法自欺欺人,從前在兄長無盡呵護下的無憂日子不會再有,即使哥哥們愛她如昔,但她受創的心已難以痊愈。
這一切都是自找的。
她黯然的神情並沒有被仔細觀察她的寧敏三人忽略。
「等一下哥哥就去問醫師,可以的話,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台灣。」寧敏用眼神暗示其他兄弟,暫時不要追問寧靜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彼此的默契都是想等她想說再慢慢問她。
「哥哥……謝謝。」哥哥們的體貼更讓她感動及內疚。
「傻丫頭,」寧司捏捏她消瘦得剩沒幾兩肉的雙頰,寵溺之情溢于言表。「只要你好好的,我們就開心。」
張繹在病房外頭看到的就是這種溫馨的畫面,從小失估的她,最羨慕的不外乎有很多兄長環繞寵愛的人。
她拍拍旁邊欲進去病房量血壓的護士,要她晚些再來做那些例行公事,因為人家正重拾家庭溫暖,外人是不能打擾的。
有家人,真好!
***
艾爾卡一張幾乎被毀容的俊臉在莫氏大樓中引起不小的騷動,而這騷動持續到緊接艾爾卡而到的莫恩出現時,再加上兩人互不理會對方的態度,一時間,兩大頭頭翻臉不和的傳言甚囂塵上。
艾爾卡走在莫恩之前十步之遙,身邊伴著戴著深色墨鏡的蘭紜。
「紜壇,我總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太對勁。」艾爾卡停駐在電梯前,遲疑半晌後說。
「不對勁?」伸手按下電梯,蘭紜般不懂他在想什麼。
「記得昨天我告訴你,看見熟人的事!」為了這事他幾乎想了一整夜,現在他總算厘清思緒。
「記得啊。」
「那三個男人,」他順了順氣後,等莫思走到離他最近的距離後才說,「若我沒看走眼的話,那三個男人是寧靜的兄長。」
「啊,不會吧?」蘭紜愣了下,無法想象自己心里所想的和艾爾卡想的是不是一樣。「你是說寧小姐在那家醫院里?」
她的低呼聲當下引起莫恩的注意,他一個箭步上的,抓住艾爾卡的衣領逼問。
「你們在哪里見到靜兒?」該死的家伙,明知道他滿懷懊惱的在找寧靜,得知她的下落卻不告訴他!
「誰說我見到寧靜來著?」輕撥走他的手,艾爾卡對他的態度依舊是生氣與不諒解。
「你!」莫恩心頭的無名火繼續向上竄升,若非他們現在是在一樓大廳,昨天晚上瘋狂干架的畫面鐵定會再次出現。
「別這樣,」蘭紜適時介入調解。「總裁,昨天半夜艾爾卡好像看到寧小姐的兄長們出現在醫院里。」
「哪家醫院?」他著急的問。
「聖瑪利亞。」蘭紜頓了頓後才說。
「我開車送你過去。」本想再替寧靜教訓一下他的艾爾卡見到他慌張的模樣,畢竟他們是多年好友,他了解莫恩的本性不像他所表現出的那樣。
莫恩的情緒復雜,但也當下接受他的好意。
「快點去吧,我和艾爾卡一樣心里都覺得怪怪的。」那種奇怪就好像去遲了就找不到人似的。
莫恩抿著唇,快速的跟在艾爾卡後頭離開大廳,而蘭紜一下子就被成堆的同事給包圍住。
每個人對方才听到的事都感到十分好奇,尤其更想知道的是,報紙上寫的八卦一一莫恩墜人愛河的報導是否屬實。
蘭壇的態度是一貫的微笑再微笑,當電梯「當」一聲的打開門時,她邁開腳步,迅速的問進直達頂樓的專用電梯,將外頭紛紛擾攘的八卦傳言全關在門外。
***
一個俊帥男子絲毫不顧載他而來的跑車尚未停妥,急急忙忙的下車直往急診部狂沖,他臉上的焦慮模樣,就好像心愛的人正在醫院里頭急救。
「三樓。」艾爾卡及時探頭出來大喊,莫恩會意的點頭後,長腿一邁轉往一旁的樓梯,三階並作一階的踏上。
「小姐,請問昨天夜里有沒有一位女孩被送到醫院來?」他緊張的問,生怕得到的答案會是否定抑或……不好的消息。
「昨……昨天晚上?」護理站的小護士難得短時間又見到養眼的帥哥出現在眼前,講話忽然結巴。
「寧靜,一位女孩。」莫恩深吸口氣後說。
小護士猜想眼前著急的男人就是今天整個醫院里議論紛紛的無情負心漢,臉上的崇拜表情也迅速變成不屑。
她轉過頭朝里面醫師休息室喊道︰「張醫師,有位先生說要我昨天晚上送來的那位心髒病發作的小姐。」
「她已經走了,」張繹一走出來就直接丟下炸彈,轟得莫恩險些站不住腳。「你遲了一步。」
一個鐘頭前,寧靜在兄長們替她辦理出院手續後,離開醫院直奔機場,準備返回台灣。
「走了?」後悔莫及大抵也是這種心碎的感覺吧?莫恩說不出胸口陣陣疼痛是從何而來。
「莫恩,寧靜呢?」艾爾卡隨後而至,一眼就瞧見莫恩呆滯的杵在護理站前。
「走了。」莫恩嘴里的「走了」听上去就好像發生什麼不幸的事,而他深受打擊。
「走了?不會吧?」艾爾卡不信的轉向一邊。「小姐,請告訴我們寧靜現在人在哪里。」
「都說她走了啊,」張繹不耐煩的說,「走了就是走了,問那麼多廢話,浪費我的時間。」她對負心漢向來沒啥好感。
「貴醫院的醫師都像你這樣沒愛心嗎?」艾爾卡看不慣的質問。
「對,我就是沒愛心,可是至少不像某些人,女友身體不好還讓她獨自昏厥在街上,連陷入昏迷不哭泣。」張繹的諷言針針見血,直接戳向莫恩的心里。
她對眼前的莫恩好感度幾乎等于零,甚至在見到他明顯遭受打擊的模樣時,還是不放棄的繼續冷言道︰「你難道不曉得她有心髒病不能懷孕嗎?你在享受快感的同時,有沒有顧慮到她的身子?」
懷孕?懷孕!莫恩抬起滿是震驚的臉。
一見到他的表情,「你果然不曉得。」’張繹察覺他的眼角有閃爍的液體。「男人,你為何總是在後悔莫及時才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