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們不斷開會研討的結論，最好的辦法就是裁員。」他想，自己報復的時刻到了。
「許多部門多半都配有兩名以上的事務小姐。而這些都是無謂的開銷，事務小姐只需一名就好，尤其高層秘書室是最佳範例。三名秘書及助理秘書三名，光是支付的人事費用就可以多請五名同樣可以做到秘書工作的人。」
「你言下之意，就是要我和執行長、總裁共用一名秘書即可？」桑黎輕柔的話中有說不盡的嘲諷。
「是的。」楊侃賊笑的說。
陶官宸知道他是沖著自己來的，可她卻不動怒的直接將他的話翻譯給Ivica知道。
「很好，不錯的建議，」桑黎鼓掌稱贊，「可我的建議是。您老可以直接到會計室提領退休金，公司供養不起您，請您另謀高就。」
「副總，」楊侃沒想到公司第一個破例開除的人會是他。「請副總給楊侃一個辭退的理由，若是因為陶秘書的事，那我不服氣。」
「你在公司也有十五年了吧？」桑黎皮笑肉不笑的道︰「四年前因為前任總裁的關系，特別拔擢你升任人事部部長一職，但你卻辜負了高層的美意，利用職權收受下屬賄賂，還用權位壓迫想往上升的女屬陪你過夜，不服你的，一律由原職調離至事務組，這些罪狀你可承認？」
「沒有確切的證據，叫人如何心服？」楊侃面紅脖子粗的朗聲回嘴。
「如果你要我撕破臉也無所謂，只是如此一來，你不但拿不到公司的離職證明。甚至連你的退休金也一並沒收」他老神在在的回應。
「你……」楊侃很清楚桑黎有一分話不會說兩分，為了將來的退路。他只能認栽。
他忿狠的一把推開椅子，再惡狠狠的瞪向陶官宸，他認為這些都是她利用關系找被他欺壓過的人套話問出的，所以這筆帳他記在她身上。
陶官宸不是沒感覺到他惡毒的怒瞪，但她神態自若的將所有的事翻譯給Ivica知道。
「這完全不干陶秘書的事，而我也相信在座的許多人早已知道揚部長的所作所為，開除他更是早晚的事。」桑黎環視整個會議室，透過麥克風清楚的傳遞他的意思。
「你們要說我這樣是殺雞仿猴也可以，但公司不容許有老鼠屎存在，任何人犯了錯得離開，更別說楊部長這件事已經傳到總公司，而今天他的行為又讓執行長親眼見到，這更確定了他離開的必然性。」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觀，不敢多言，桑黎說得沒錯，楊侃的事早就傳遍整個公司，其至還有人不滿意公司一直沒有對楊侃作出裁定，如今楊侃被迫辭職，鐵定大快心。
「再來，海外部的……」桑黎繼續點名，冗長會議也跟著進行。
Ivica一直不牽動面部表情的听取陶官宸所作的翻譯，事實上，他會一些中文，有一半的話他都听得懂，但在他的經驗里。當作什麼有利，而他也認為，桑黎之前向他力薦的陶官宸果然有能力。
先前面對楊侃的咸豬手吃豆腐，她沒有過于激烈的反應。如此識大體就足以評斷她是個稱職的秘書，再來她又主動提供自己主管所需要的資料，而非被動的經過要求才去搜集，這一點更是難得，而身為國際企業組織的門面，外語能力非常重要。她流利的德文也是為她加分的重要關鍵。
滿意，是Ivica目前所體會到的。
看著陶官宸美目的側臉，他心里不禁如此奢望，希望他想找的女孩有她一半出色。
第二章
B－5轟炸機PUB角落，桑黎帶著Ivica淺酌並讓他見識台北的夜生活。
「怎樣，我桑黎強力推薦的人還不錯吧？」桑黎兩杯酒下肚，面紅微酣之余。他不忘得意揚揚的炫躍。
「她和你是一對？」Ivica有點在意的問。他手里搖晃陳年威士忌，盡量保持臉部的平板。
「別告訴我，你也愛上小桃子。」桑黎即使喝了酒，神智還是清醒，尤其事關他家寶貝的時候。
「我有Pain。」他輕描淡寫的帶過。
「我就搞不懂你們這些玩網路的，面對冰冷冷又死板板的電腦還能談情說愛。」桑黎對新新玩意通常都是嗤之以鼻的不屑。
「我和Pain不一樣，我們不是普通的網友。」Ivica蹙著眉說道，他不喜歡有人批評他對網路的熱愛。
「是是是，大老板，你和Pain是純純的愛戀，而我這豬腦袋想歪嘍。」桑黎呵呵大笑的自我解嘲。
「說得也是，」Ivica毫不保留的取笑他。「我也沒想到堂堂群一子的副總經理，居然視電腦為毒蛇猛獸。」
「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我承認自己對那玩意向來很沒轍可以吧。」面對自己最大的弱點，桑黎也只能模著鼻子認栽。
「難怪你會需要能力如此強的秘書。」陶官宸的能力在總公司也會是數一數二的強。
「她可是我們台灣最好的研究所畢業的。」桑黎在說這些話的同時，有掩藏不住的得意。
「她真的是你的女孩？」猛力灌下剩余的威士忌，Ivica不懂為何自己心里酸酸的。
「你說呢？」桑黎依舊用老話回答他。
「我認為應該是，陶小姐就像你說的那麼棒，」他很不是滋味的瞥他一眼。「要不是你的女孩，怎會放下大好前程跑來當個小秘書」
「我妹妹，」桑黎很正經的說︰「她是我媽媽兄弟的女兒。」繞了一圈解釋，全都是因為他不曉得該怎麼用德文跟她說。
Ivica聞言立刻藏住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
「桑黎，你果然躲到這里，」陶官宸沒注意到坐在一旁的lvica，大剌剌的一坐到高腳椅上，邊掐住桑黎比她還白女敕的手臂，邊向Bartender要來一杯葡萄汁。「害人家唱歌唱到一半被姑媽叫出來。」
他很自然的替她順好頭發，然後笑咪咪的問她，「你晚上不是都在上德文課？」
他知道陶官宸很不喜歡下班後還跟同事應酬吃飯，所以都會把自己下班後的時間安排得密密麻麻的，再加上她最近迷上德文，所以又在自己的語言上，多了項挑戰。
「晚點再上線找他，沒關系的。」陶官宸喝口葡萄汁，舒緩一下頭痛。
「你當真和電腦結婚啊。」桑黎還是用不以為然的語氣說。
「你還敢笑我，電腦文盲，」她毫不在意的揶揄，「小心我以後不幫你努力的核對電腦帳，看你怎麼辦。」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桑黎趕緊求饒，「不過你和Ivica還真像，都和自己的電腦結婚。」
「Ivica？」稍皺一下眉。她不懂為何桑黎突然提起那位德國佬。但她馬上就得到答案。
「你好。」Ivica以半生不熟的中文爆笑的對她打招呼，而他臉上的笑顏直逼夏日太陽的耀眼。
「喔，嗨。」陶官宸僵硬的打招呼，面對太俊的男人，尤其是白人，她總感到無法招架。
她嗔怒的瞪著桑黎，氣他沒早點讓她知道Ivica也在場，要不然她就會收斂自己先前大剌剌的話語。
「你今天表現得很不錯。」Ivica笑著對她贊美。
「喔，拜托，現在可是下班時間，公事我們就留待上班後說。」翻翻自眼，她最討厭二十四小時都準備上場打戰的人。
「小桃子不喜歡上班下班不分清楚的人。」桑黎為了怕她直來直往的言詞會不小心得罪到Ivica，于是趕緊替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