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說您和女乃女乃收留的女孩叫啥名字?」直覺的,左光平認為這事情或許有所關聯才是。
「拜托,人家嫁的又不是你,」左女乃女乃不知他在心急啥事,自己都結婚了還在外探問別女孩的名字。「我們這個昱瑩啊,她嫁的老公可是會欺負她,會對她惡言相向的人咧。」
左光平的心跳速度加快,在左爺爺坐下前又猴急的問了一句讓他祖父母怒瞪他的話。
「她——是不是叫溫昱瑩?」左光平問得小心,似乎生怕真的被他找到了線索,瞧祖父母的模樣,這一關吐實恐怕是在所難免的事,而且一定會挨罵。
左爺爺與左女乃女乃對望一眼,而後由左女乃女乃代表發言。
「我們是不清楚她的姓氏是不是‘溫’,可我卻清楚的記得她是叫‘昱瑩’沒錯。」左女乃女乃偏過頭狠狠的瞪了她寶貝孫子一眼後又說道,「千萬不要告訴你爺爺女乃女乃,你心頭想的小姐和我們這里的昱瑩是同一個人。」
「或許吧。」左光平跌坐在木頭椅子上,用手捂住臉與眼楮,給了老人家一個不像答案的回答。
「什麼叫‘或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有或許兩個字。」左爺爺也知道溫昱瑩的那場婚姻對她的影響力有多大,所以當他猜出另一位當事人也許是自己孫子的同時,他是不會包庇、同情的。
「是。」伴隨著長喟聲,左光平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般的虛弱。
「等等,你曉得爺爺說的是哪一位?難道你的新婚妻子也同樣在第二天逃跑掉?」左女乃女乃婦人之仁的求證道,她認為在沒有十分確定前,還不能隨意判定他的生死。
左光平取下一直放在脖子上頭的項鏈,它是空心攘鑽的,最特殊的地方是里頭可以放進一張小相片,相片上是他和溫昱瑩的合照。
「老頭子,真的是昱瑩!」左女乃女乃激動的直嚷。
左爺爺倒是沒有湊熱鬧的要去瞧,因為他打算逼問出實情。
「昱瑩說……,說她先生曾經誤解她許多事情對吧?」左爺爺曾經是警察局長,對提問犯人的技巧他可是再清楚不過,「說吧,我們想听听你的問題點在哪里?」
「誤會,」他不敢告訴老人家他對瑩瑩的強烈手段,怕祖父母會更加的惱火、生氣。「就只是誤會而已。」
「你唷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左女乃女乃輕拍孫子的大手說道,「我們該知道的,早從昱瑩那兒听來一些,你別說她在我們耳朵邊說你的壞話,她可是半句都沒提到過你,最多也只自己偷偷在房里小小聲哭泣。」
「哼,我看你唷念書都不知念到哪里去了,當律師的人也應當知道還未審判前,你的當事人當叫無罪,若欲定罪,也得法官裁定後才算數,你唷,真是不知該怎麼說你才好。」左女乃女乃語氣益加不滿的說。
唉,真是罵人罵到自己孫子身上去了,平時他們倆總是對昱瑩的丈夫感到不屑與不齒,但那人卻是自己的金孫,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昱瑩去哪了,我想現在去找她。」
「算了,你也累了,先上去休息吧,等明兒個我再告訴你昱瑩去哪兒。」
「不,我想先找到瑩瑩再說。」
「不行,現在已經很晚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對了,這一段日子里昱瑩都睡在你的房間里。」
左光平非常清楚爺爺、女乃女乃擇善固執的脾氣,現在他也只能模著鼻子上樓去。瑩瑩睡過他的房間?左光平一想到這兒時終于揚起嘴角。
看來他這一趟可是來對了。
第十章
梨山是通往合歡山的主要道路之一,在深秋的季節里,這兒雖不會下雪,但寒氣逼人卻也是常見的氣候現象。
溫昱瑩除了上回陪著左爺爺和左女乃女乃到這里來訪友外,這是第二次到此,兩次的到訪,卻是兩種不同的心境。
她輕松的散步在森林步道,對著空氣深深的吸進一大口芬多精,雖然左爺爺家比這兒更幽靜,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里才可以讓她真正的放松心情。
地上因陰雨剛停不久所以有些濕滑,溫昱瑩的每一個腳步都是很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而跌跤。
「瑩瑩?」左光平略帶不確定的聲音從她後頭傳來,但溫昱瑩乍听之下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所以沒有回應,直到第二聲更加肯定的叫喚讓她怔住。
「瑩瑩,我是……」左光平以為她或許認不出他的聲音,所以想要再加上自己的名字,卻見到溫昱瑩依舊直直的往前走,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她不相信他居然找得到她,更厭惡自己在听到他的聲音時,卻有不同以往的感受,她知道那叫心悸。
她決心要當作他叫的不是自己,而她也假裝不認識他。
「瑩瑩。」左光平動作相當快的一把抓住她的肩頭,再一個使勁的將她帶進自己懷中。
「你想做什麼?」溫昱瑩礙于旁邊尚有其他游客,所以只能壓低聲音低吼著。
「帶你回家。」左光平深邃的黑眸直瞅住她的眼,他發現她雖然這兩個月里有爺爺女乃女乃的照料,但還是明顯的消瘦許多,以往豐腴的雙頰如今卻是令人心疼的凹陷。
「回家?回誰的家?」低哼聲,溫昱瑩要命的發覺自己還在他的箝制中動彈不得。
「回我們的家。」學著她暗 的聲音,他頭一回喜歡上「我們」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很抱歉,我們兩個並沒有完成注冊吧?」她認為和他的婚姻到現在還是不成立。
「等我們一回到台北後就馬上到戶政事務所辦好所有的手續。」左光平帶著霸氣的語氣說道。
「喔,敢情您左大少爺不嫌棄我‘不干淨’了嗎?」暗暗的諷刺著,溫昱瑩實在很難忘記那夜他帶給她的羞辱。
「對不起。」抬高她的下頜,左光平十分誠心的道歉。
「放開我。」狼狽的撇開相望的視線,溫昱瑩將推拒的動作加大。
她不想更不敢去猜測左光平與她同樣憔悴的神態是為了她,她寧願認定他之所以會找得到她是他無意間的收獲,她更不想相信他會花心思找她。
「我找你很久了,」像是會看透她的心,他告訴她,她想逃避的問題。「從你離開的那天早上到現在,我從未放棄過找你的念頭。」
「找我?找我一起辦理離婚嗎?」她講話的口氣從未如此尖酸過,但她知道一旦她放低姿態,那麼以後相同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她不想再過那種夜夜椎心的日子了。
「別這樣,」面對渾身充滿刺的她,他一時間不曉得該如何反應。「大家都很想你。」
「是啊,除了你之外,我想還有我父親是不會想我的。」她故意扭曲左光平話里的意思。
「你知道我一直在後悔那天的事。」帶著無限的悔意,左光平疲累的說。
「沒錯,你後悔娶我得不到任何好處,相反的,你還得被迫當個罪人。」
「我後悔沒有多了解你,後悔那天對你的粗暴,後悔……」無盡的後悔,但溫昱瑩卻不想听他說這些。
對她來講,這些都已經太遲了點。「夠了,你不認為現在對我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嗎?對我而言,那天的事我都已經忘得一干二淨,包括你,左少爺、左大律師在內。」
「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他拉住她欲掙月兌的手說道。
「機會?」突然間,她尖聲的笑出。「當初你為何不給我機會?你是有選擇權、自主權的人,你大可反對娶我過門的,但你沒有,不是嗎?現在我為何要給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