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促的離開,她連韻如也不敢通知,就是生怕會連累到韻如,再加上她根本也不曉得自己的落腳處到底會是在哪里,所以根本無從告訴韻如。
等安定下來以後再說吧!她相信韻如會原諒她的不告而別。
那……左光平呢?心底的小小聲音又作祟的響起,溫昱瑩狠狠的猛搖頭,試圖想搖掉那般嚙人的痛。
他……大概不會想自己吧?左大律師何患無妻,他想要什麼會沒有?她的離開對他而言大概也只是少了平日羞辱的對象罷了,所以溫昱瑩相信他壓根就不會想她這位尚未登記入籍的新娘。
溫昱瑩低頭看看手指,修長的手指上不見任何戒指之類的東西.她的左手腕上也只有一只她母親在她出嫁之時替她戴上的翡翠鐲子,其余累贅的裝飾品,她早全都丟進手提袋里,而那位應算是她夫婿的左光平,什麼東西都沒送她,連個婚戒都沒有。
「台中,台中站到了,請要下車的旅客趕快下車,本列車的下一個停靠站是彰化……」列車小姐好听的聲音提醒所有想要下車的旅客動作要快些,而她的聲音也提醒溫昱瑩目的地到了。
隨著擁擠的下車人潮,溫昱瑩提著兩個行李,一手抓著車票,小心的踏上月台,然後又跟著移動的人群,往車站的出口處走去。
也許是她太多心,又或許是她腮上的淚未干,溫昱瑩總覺得過往的人都會朝她望上一眼。但她隨即搖搖頭,當成是自個兒的疑心作怪,一點也不以為意的步出台中火車站。
沒多久,溫昱瑩發現自己又在發呆了,頂著艷陽,台中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熱鬧,但她覺得這兒不是她想要落腳暫居的地方,因為台中太出名了,也算個現代化的都市,假如她留在這兒,八成沒多久就會被尋獲,而那種狀況是她最不想踫到的,所以她必須再找個地方才是。
「小姐,需要幫忙嗎?。」好心的警察觀察她好一會後才忍不住的走過來問問。
這是當警察的責任嘛!他如此說服自己的。
「啊?」一時間溫昱瑩還搞不清楚狀況,只能眨眨迷惑的眼,朦朧的望向一旁的警察。
「需要幫忙嗎?」他好心的再問一遍,心中卻對她的反應遲鈍感到惋惜。
這麼美麗的女孩原來腦袋有問題,無怪乎他說什麼她卻沒啥反應,唉,可惜可惜喔。
「我……」輕咬下唇,她不曉得該怎麼開口要求幫助。
「沒關系,你盡避說好了。」男士的英雄感又再度抬頭,再加上他認為助人是當警察的責任,所以他很慷慨的昂起驕傲的下巴。
「我想要到……」到哪里呢?溫昱瑩懊惱的想著,突然一個曾經見過的地名躍上腦海,「奧萬大,可不曉得怎麼去。」她適時的流露出小女孩的靦腆,這招對男人是最有用的。
「喔,那很簡單,我告訴你,你只要搭到……」
警察很好心的指點路程及她該如何搭車,就這樣,溫昱瑩又踏上她的旅程,向另一個沒到過的地方前進。
她心想,天曉得她根本就不曉得奧萬大是啥地方,對她來講,她只是瞎貓踫上死耗子,幸好奧萬大本來就可以從台中出發,要不,那位好心的警察若听見她要到的地方是花蓮、台東之類的地名,她八成會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嘍,因為沒有一個正常人會站在離目的地十萬八千里遠的地方問怎麼去,除非那人是白痴,再不就是偷渡客。
三天,瑩瑩已經失蹤三天了,今天本是他該帶她歸寧回門的日子,現下他的新娘不見,而相對的,他也把溫家的女兒給弄丟,這種事他該如何去溫家做解釋?
左光平這些天來近乎不眠不休的到處找人,但只是一個偌大的台北市就夠他瞧的了,更別說其余縣市了。
「唷呵,親愛的弟弟,你老姐我回來看你嘍!」左涼茨自從如願與溫中軒結婚後,每天紅光滿面,她簡直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曾與弟弟同住的地方瞧瞧親
愛的他,看看他是否與她同樣有好氣色。
「老姐?」左光平一時間還不想讓溫家人知道溫昱瑩失蹤的事,所以他連左涼茨今天歸寧會先到他這兒來的事都給忘得一干二淨。
「我和你姐夫來見你和昱瑩,咦,怎不見你老婆?」她住左右探去,就是不見溫昱瑩的身影,心底立即往最曖昧的地方想去,「該不會是晚上被勞動得……」
「姐,你想到哪去了!」低喝著,左光平帶著惱羞成怒的眼神瞪視她。「姐夫呢?」他也只見自家老姐的出現,卻不見中軒哥的影子。
「停車去,」左涼茨鼻子一哼氣,好不惱火的指責道,「你就只想著你的姐夫,怎不問問你老姐我新婚心情。」
「毋需問,你臉上寫著大字。」他就討厭老姐這種性子,連嫁了人都沒個定性。
「真的嗎?」果然她馬上就喜孜孜的捂住紅透的臉龐,一副新婚甜蜜的模樣。
「姐夫。」左光平不理會她,兀自起身迎向來人。
「都自己人了,別客氣。」溫中軒的溫文儒雅一點都沒被妻子的躁性感染到。「咦,我妹妹呢?」他們不愧能夠成為夫妻,連問話幾乎都用一模一樣的口吻。
「她……」該來的總會來,只是他該如何說呢?
「昱瑩啊,我想她八成累壞了,所以才會賴床沒起來。」左涼茨自作聰明的說道。
「真的嗎?」溫中軒帶著狐疑的眼光向左光平明顯煩躁的臉上望去,只覺得事情沒那麼的簡單。
「姐夫,我……」吞吞吐吐一向不是他的個性,但這種事該叫他如何開口?
「我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性,她啊,不可能快到了中午還賴在床上,」溫中軒對事情的敏銳性不輸任何人,他清楚的感覺到溫昱瑩出事的氣息。
「姐夫,瑩瑩她……失蹤了。」抹抹臉上的疲憊,左光平不知該如何面對一向疼愛溫昱瑩的溫中軒。
「失蹤?」才落坐的溫中軒聞言立即又跳起來。
「弟弟,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都沒听你提起?」左涼茨帶著關心的口吻問道,對她來講,她想要的都有了,所以對溫昱瑩的敵意也跟著降到最無傷的地步。
「三天。」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若非他要保留清醒的神智尋找瑩瑩,他還真想要狠狠的把自己灌醉。
「為何不早通知我們?」溫中軒的脾氣快被撩起。
「我以為她只是在鬧鬧脾氣而已,自己馬上會回來,所以……」
「鬧鬧脾氣?我妹妹從來就不會隨便鬧脾氣到離家出走!」向來有好好先生之稱的溫中軒也忍不住拉高聲音,「離家三天,那不就代表她在新婚之夜後就走了?」
「嗯。」這也是他否認不了的事實,所以左光平也只能點頭。
「軒你先別氣.我想他也有他的苦衷,畢竟昱瑩的小姐脾氣我們都很清楚的。」左涼茨說什麼都不能讓弟弟受到委屈,于是她很直接的將問題全推到溫昱瑩這個不在現場的人身上。
溫中軒也感到事情的棘手,該不該通知父母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
「我四處都找過了,這幾天我都在台北市區繞,就是不見她的蹤影。」左光手語氣中的無奈表露無遺。
「她會躲起來的,沒有一個離家的女孩會在街上閑晃。」溫中軒沒好氣的說,他真不知阿平的律師執照是如何考上的,處理事情簡直差勁透頂。
「我不敢,也不能報警,畢竟溫家和左家的名譽都要顧慮。」左光平把心中最大的癥結點給說出來,豈知他才把話說完,溫中軒的火氣燒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