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了。」他摟著莫名其妙看著他們一張一闔對話的彤瞳離去,但她啥也听不懂,只能猜測到他們到最後好像不怎麼愉快似的。
「宇治,小心點,」高賢川生叫住他說道,「還有,後天我會到你的辦公室,簽約的問題屆時再詳談。」他是生意人,工藤宇治提出的條件對他而言十分的誠意,沒有一個設計師只願窩居在自己的國家發光而已,走出現有的格局是他最大的夢想,而他的跳板就在他們倆身上。
「我等你。」懶懶的丟下話,他迫不及待的想帶著人離開這里。
「小心身邊的人。」高賢川生好心的再度提醒他,今天他已經透露太多了,再講下去的話,不但是藤田家族的人不原諒他,就算是自己家,他也難免替自己惹來責難。
堡藤宇治擺擺手當作听到了。
斑賢川生不知是該他高興找到愛人呢,還是得替他煩惱他真的惹惱了當局的人。
第五章
「那個高賢川生一定跟你說了些什麼,要不然你怎麼從離開他的辦公室開始就繃著一張臉。」彤瞳可是個明眼人,她是絕不相信工藤宇治會如他說的,沒事。
沒事才是有事呢!
「沒事。」他又回到那個悶葫蘆工藤宇治了。
她就是討厭他的這點,有事就該明講,否則被她逼到最後還不是得乖乖的告訴她。她掙月兌他的手,兀自將腳步停頓下來不走了。「如果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理你了。」討厭,她就是不想先提出有關藤田靜香的事,現在她卻已經揣測到他的變樣八成又是跟藤田靜香有關。
「BOBO,我們還得回去陪女乃女乃吃飯。」他轉身作勢要拉回她。
要她吃那種凡事縛手縛腳的飯,那她還寧可餓死。「我要回去哪?你家還是我家。」她是故意氣他的,她氣不過他事事總要瞞著她,活像她是個供奉在神桌上的神明,只能報喜而不能報憂。
她的無理取鬧看得工藤宇治的口氣也跟著不好起來。「到現在你還在那跟我耍什麼小姐脾氣,我指的當然是我們的家。」
家?好諷刺哦,她的家明明是在台北,何時搬到日本京都來著。彤瞳把心底的話誠實的告訴他,「我的家明明是在台灣、台北,何時搬到日本我怎會不知道?」
被她的話差點氣死的工藤宇治硬聲的說︰「我住哪你就住哪,這還用我說嗎?」朝她揮揮手要她過來。
「鴨霸王。」她嘴巴雖然嘟得老高,但還是認分的走過去。
「鴨霸王?」他怪腔怪調的學著她的口音,逗得原本不想笑的彤瞳還是笑了。「那是什麼意思?」
一時想不出該怎麼將它翻譯成英語的她被問倒了。「呃……該怎麼說呢……鴨霸王就是……嗯,不講理的人的意思。」
「我哪有不講理。」他嚴重的抗議道。
「有,你每次都說是為了我好而把話藏在心里,如果你真的在意我的話,就把我當成你的朋友,而不是一個只能分享快樂,不能分擔煩惱的人。」也許他們的愛情來得太快,但她並不希望太急的進入那種親密的層面。「像我明知道你心里有煩惱的事,連你煩惱的對象是誰也清楚得很,可是你只想獨自排解,而不會想說我也可以幫你處理一些事情。」
女人太獨立是件好事嗎?對工藤宇治而言,也許以前會給它一個否定的答案,但現在听彤瞳認真的話,見到她認真的表情後,他覺得有人分享心事也是件不錯的事。
「是不是高賢也跟你說了些什麼?」他曉得高賢川生說服他之前,也許也先對她說了些什麼。
「我是明白人的」,彤瞳握住他的手,讓他的大掌溫暖她冰冷的手,藤田靜香霸道的臉在思緒轉移間溜進她的眼關。「她若是普通的小姐,你就不會在老女乃女乃面前拉我做墊背的,而且藤田的臉總是讓我有不太舒服的感覺,那種不舒服我也一時說不上來,但並不是跟高賢說了些什麼有關。」她幫高賢川生講話,不是因為她好心,而是她直覺的認為,以後她不但會在工作上與高賢有許多接觸,就連私底下也有可能會時常踫面,甚至不知何時她會需要他的幫助也說不定。
「藤田靜香不是麻煩事,你只要放心的待在我身邊就行了。」工藤宇治自忖有能力保護她的。
「再說吧,我還是想先搬出你的屋子到外頭住。」她說道。「你先不要反對,試著想想我和你的立場。」彤瞳不想留個八卦任人談論。
「讓我好好的想吧。」他也知道她的顧忌,何況老女乃女乃那也是個關卡,讓彤瞳遠離家里的勢力,也許對他將來要跟自己的家族或是藤田的家族談判時,是件好事也不一定。
★★★
膽戰心驚的彤瞳,學著工藤宇治叮囑她的方法,用她自認最優美的吃法慢慢的咽下口中的生魚片。
呼,早知道就不陪他回來這兒,比起她家吃飯配電視時的聒噪,工藤家的態度就嚴謹多了,吃飯不能太大口,喝湯不可以用湯匙,最最重要的是不能挑食。
她平日不是很愛吃羊肉啦,或者是牛肉那些紅肉,偏偏他們一連上了羊肉壽喜燒和神戶牛肉,命苦的她只好硬著頭皮吃了。
她擰起小臉的模樣被工藤宇治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這小姐終于吃到苦頭了。
要她命的宴席好不容易結束了,但接下來的卻是更令她頭疼的時間——喝抹茶,也就是日本綠茶。她敢斷言那些愛喝日本茶,又講所謂茶道的人,一定沒享受過中國茶的香氣與味道,她一直認為有人會真正喜歡喝茶粉泡出來的茶。
在一伙人隨著工藤家的老女乃女乃移位到茶間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在偷偷的瞪她。奇怪了,今天討人厭的藤田靜香沒來呀,怎麼還會有人用這種不是善意的眼神瞄她呢!
「工藤宇治我想……」她扯著工藤宇治的衣角低聲說道,但是她才要開口馬上就被人用警告的眼神把她想說的話給瞪走了。
「嗯?」他握住她的肩悄聲問道。
是工藤的媽媽——工藤柳繪子在瞪她。彤瞳慌亂的抬走頭跟他搖頭之下說沒事後,便馬上低垂著,「她也發現在這奇怪的大家庭里,老女乃女乃是大家長也是當然的一家之主,而工藤宇治的父親就像典型的日本男人,總是繃著張臉,表情也幾乎是固定符號臉,他也是符合她印象中的日本男人娶了好幾個老婆,據說工藤宇治的媽媽不是正室,而是匹配夫人早就過世了,所以繼任的二太太也因為生了工藤宇治所以地位跟著水漲船高,成了現任的大夫人。」
堡藤宇治的媽媽就是瞪她的人,而她在彤瞳的眼里也是怪人一個,光是她對自己兒子所表現出的佔有欲就有點變態的傾向,試問有哪個母親會對兒子的生活起居凡事都要插一手的,就連兒子的妻子私事她都要管。
老女乃女乃大概是最好相處的吧,一點也不像工藤宇治說的,她是家里的老祖宗,是最難侍奉的人,要討她歡心可是難上加難的難。但是在方才的餐宴上卻常听到老女乃女乃叫工藤宇治的日文名字後,自己的碗里就會出現如山高的食物來,想必是她老人家要工藤宇治別讓自己在客氣下餓著吧。
「寧小姐會茶道吧?」安靜的回廓里除了腳步聲外,忽然多了一句帶著不友善的問話,差點嚇到彤瞳。她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果然不出所料的是工藤宇治的媽媽在問她話。嚇著她的還有就是,原來工藤宇治的媽媽英語還滿標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