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她必恭必敬的鞠躬哈腰的接過心愛的食物,只差沒感激到痛哭流涕而已。「請您一定要幫我向您的老板還有師傅說聲謝謝。」
侍者狐疑的瞥了她一眼,心想奇怪,她怎麼不知道他老板就是陪在她身邊,一直笑容可掬的工藤先生。他正想要好心的告訴她時,只見他的老板仗著身材上的優勢跟他暗自搖頭要他閉嘴,侍者也十分識相的告退。
「喂工藤,我到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你日本人的服務態度,唉,只可惜我們台灣就是無法做到這一點——服務至上。」彤瞳感嘆的說。不是她不愛國,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但在這方面真的贏不過別人,好歹也要多學學嘛,真搞不懂那些眼底只有錢的大老們,老是想多賺點鈔票,要不然就是拼了老命的亂放話亂開享樂票,卻是什麼也做不到。
對于她的恭維,工藤宇治挑高眉很不以為然的說︰「難道貴國餐廳的服務真的差到讓你不敢恭維?」
彤瞳聞言便知道這工藤宇治大概是不相信她的話了,誰教他們日本人做事不但一板一眼的,而且還恭敬得要命,不過在她的眼里看起來覺得他們的恭敬做多了反而就成做作的虛偽。
但她還是告訴工藤宇治她身為台灣人的感受。「你不是台灣人,所以不知道有時候受的窩囊氣,像在你們這兒挑了東西不買的話,服務人員還會客氣的說,希望下次有您滿意的貨品,但我們那里的服務人員可就不一樣了,他們不但會白你一眼,有可能還會在背後罵人呢!」她老是受到這樣的窩囊氣,所以一點都沒有胡說或夸大。
「哦,那改天我也要去瞧瞧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嚴重。」凡是有關彤瞳家鄉的事他都感興趣。
「你?算了吧,我就不相信像你這種大老板會屈就到百貨公司買東西。」皺起小鼻子,她總覺得像工藤宇治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要買衣服一定都是設計師親自到府量身訂做。
「如果我說在我的衣櫥里有好幾條牛仔褲的話,你一定是不信嘍。」他反問道。他沒告訴她,他雖然真的是有幾條牛仔褲,但是真正穿過的只有一、兩次。
「真的?」
「是真的,歡迎你回家的時候可以去翻翻看,看我是不是騙你的。」工藤宇治真金不怕火煉,想當初他在劍橋念書的時候可還是劃船隊的一員呢。
「就這麼說定了,如果真的有的話,小女子任憑你處置。」說穿了,這彤瞳還是不相信工藤宇治的話,所以才敢下此狂言。
一抹賊溜溜的笑悄悄溜上他帥氣的臉龐,既然人家都說任憑處置了,那他也不必太客氣。「如果可以證實我沒騙你的話,那我要你當我的老婆。」
老婆?那到底是她佔便宜了呢還是吃虧了,不過總之她是不會輸的啦,于是她更陝西省莎力的說︰「如果你不嫌棄我的出身,那當然沒問題嘍,但是……如果我贏了呢?」這可是要計較的,凡事有輸有贏嘛,這是天底下的慣例。
「那就算我委屈點,當你老公好了。」奸詐狡滑的工藤宇治,利用她對日語是有听沒有懂,所以他那句「老公」的名詞用的是日語。
「喂,請你說英語好嗎?」彤瞳覺得他的話有點不懷好意,因為哪有人會在英語里頭摻進一個她听不懂的日語。
「好話不說第二遍。」他笑著用她以前說過的話丟回她的臉上,成功的堵住她張口反駁。
「哼,你是壞蛋!」
「隨你怎麼說,反正賭注我是贏定了。」
這兒餐廳的員工個個看見老板跟一個看似不是日本女孩的人有說有笑,外加打情罵俏的,每個人的反應都跟家里的僕佣一樣——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
到日本的第四天,彤瞳正式上工的第一天,她還是不明白那場賭注她是怎麼給輸掉的。
她只記得她一回到工藤宇治的寢室後,便迫不及待的想直接沖到他的更衣處翻弄個那井然有序的衣櫥,但只知道當她打開那扇厚重的木門後便被里頭一件件,哦不,應該說一套套三件式的西裝給嚇呆了。
哪有一個大男人的衣櫥里擺滿了百件的西裝,甚至還有一大堆西裝上頭的標簽還尚未剪掉,奢侈也不是用這種方法,想想公司里的那些小小業務員們,他們幾乎都是在「青山的洋服」買一兩件可擺得上抬面的西裝充場面,要訂做一套真正合身、質料又不錯的西裝,那大概只有為了一生一次的大喜之日才會做的事,哪有人像他那樣,真是浪費!
哎呀呀,讓彤瞳瞧過一次後,她的震撼一直到了隔天一覺醒來還是處在那種不敢置信的情緒當中,直到工藤宇治真的穿了一條合身得不得了的牛仔褲,到她的床前吻醒她這位睡美人後,彤瞳才真正認命的承認自己輸了,但是當他的老婆這種類似割地賠款的辱國約,她可是壓根兒就不承認的。
但她一思及昨夜里,他那認真的表情問她相不相信一見鐘情這事的時候,她像是被蠱惑般的點頭稱是。
是啊,她早在飛機上見到工藤宇治那張酷得像她偶像的臉時就被誘惑住了,更不用說這幾天來他體貼的態度,但是這種戀曲通常都會在其中一個saybye—bye的時候便會畫下休止符的,所以她真正想說的是,她不相信那種短短即止的愛戀,她相信細水長流的眷戀。
彤瞳趴在工藤宇治為她找來的梳妝台前,最後一次審視自己臉上的妝是否無瑕,今天是她到日本上班的首日,她非但不想丟了台灣人的臉,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讓他當她是個草包美人,她更想讓那些瞧不起女人的日本沙豬們瞧瞧女人一旦卯起來是不會輸給男人的。
「老婆你好了嗎?」工藤宇治又開始用他膩死人不償命的性感聲音誘惑著彤瞳,從昨天開始他便緊黏住她寸步不離,美其名曰是說要帶著她到處看看日本京都的美,事實上是拿她當擋箭牌,以免有個不識相的,像是藤田靜香之類的女人又來糾纏不清。
「我不是你老婆,」彤瞳一掌拍掉他的毛手,但不敢看他那張薄唇一張一闔的誘惑她。「你的老婆是那位靜香小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講出藤田靜香時的話里頭摻了一點點的醋味。
她之所以會清楚藤田靜香和他的關系全拜那位護主心切的馥橘。話說昨兒個因為工藤宇治在淨身,那身為小女人的彤瞳不便待在他的房里,基本上她是怕再見到他拿他那鍛煉得雄厚的胸膛誘她清純的眼,所以便匆匆丟了話,說想去看看夜里的櫻花便跑了。而那個不怕死的,敢冒著觸怒紅顏的馥橘便挨到她身邊,添油加醋的告訴自己,她家主子的真命公主是來自偉大家族的藤田靜香,而她,一個名不見經傳,又沒有大家閨秀應有禮節的外地女,應該早早識相的滾回自己的窩。
堡藤宇治不以為意的更進一步的霸住她的腰。「是誰說我跟藤田有關系的?」其實他早猜出這事跟馥橘月兌不了關系,改天非要她離開這兒不可,他不喜歡手底下的人嘴啐。
「是馥……唉喲,人家是猜的啦。」她差點說出馥橘的名字,如果她要是真的說出的話,那豈不是跟馥橘沒啥兩樣了。
「你不說也無妨,我一樣也知道的。」他低下頭嗅嗅彤瞳剛洗過發的香氣。「老婆你怎麼一早就香噴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