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雪初下,把函館的四周點綴成銀色世界。
「筱都你看,下雪了!」蘭宣興奮得大叫。
她就像許多來自熱帶氣候國家的人一樣,這輩子從未見過雪。
張筱都也呆呆的站在旅館前望著從天而降的美景。
這些天來,北海道只是天冷卻一直沒下雪,據當地人說就快了,只是沒想到她們會如此幸運。
「我還以為在我們回台灣之前都不會下雪呢!呵……」蘭宣還是一臉興奮的模樣,「筱都,咱們去洞爺湖泡溫泉好不好?人家好想窩在溫泉里然後抬頭就可以看雪景的那種感覺!」
「可是……我們明天要回台北的行李都還沒收拾好。」筱都一臉為難的樣子。
其實她也想再到洞爺湖泡溫泉,只是她們兩個人在北海道一個禮拜了,這七天來除了玩之外就是大肆采購,把小小的一間房間弄得到處都是一袋一袋的東西,如果今天不趕緊整理好行李的話,明天鐵定無法趕上一大早的新干線。
「我們再多住幾天嘛!你瞧,下雪了,不乘機多玩玩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再看到雪景。」蘭宣說什麼都不願太早離開這里。
「可……」
「哎喲,大不了咱們把行程DELAY個一兩天嘛,如果你是怕我哥哥會殺來的話,那你大可放心,我哥那邊就由我來說就行了,OK?」蘭宣鼓誘她。
筱都想了想,反正自己還有四天休假,于是就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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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淨好身子的蘭宣蹦蹦跳跳的直往「湯」里沖。
「哇!好舒服哦……」
扁溜溜的她將脖子以下的身體全浸在水里,遠遠望去的雪景讓她覺得像是處在畫里一樣好陶醉。
「奇怪了,筱都怎這麼慢?」她用手撥水往胸前灑,一邊望向入口處,卻依然未見筱都的到來。「管他的,反正現下我是打算多玩幾天了,她慢慢來也沒關系,又不用急著整理包包。」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的低低咕咕。
蘭宣索性就在溫泉里自在的游起泳來,反正這的溫泉是獨立的,除了筱都以外不會有人看見。
她高高興興的唱起台灣的流行歌曲,想像自己是被賜浴華清池的楊貴妃,玩得好不快樂。
突然她覺得好像有人在窺視她,蘭宣心想那應該是筱都,所以她便大刺刺的轉過身打算潑筱都滿臉的水。
「臭筱都,動作慢得像烏龜一……」蘭宣臉上的促狹及笑意凍結在臉上。「啊……!」
來的人不是筱都,而是一名穿著日本古裝衣服且打扮得像日本古代模樣的——男人。
只記得尖叫的蘭宣忽然想起自己全身是赤果的,于是連忙抓起放在一旁的浴巾想遮住重點部位。
「你……你是誰?這里是女孩子專用的,你快滾!」蘭宣結結巴巴的用日文說道。
「你是誰?為何怎會闖入這里?」男人不答反問,他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有點誘人。
「這是皇家禁地,不是你可以隨便擅入的,說,是誰派你來這的!」男子欺身抓住蘭宣的肩頭,「說!」
雪白的肩膀立刻浮起紅印子。
「嗚,好痛……你快放開我啦!」
男人放開他箝制的鷹爪,蘭宣馬上將身子沉入水中。
他見她身無寸縷,眼下又無她的衣物,當下便認定是他手下念他多日殺敵無法盡享溫柔鄉,所以趁他不注意之時偷偷送進來的。
思緒一轉,他便溫柔的摟起蘭宣驚駭過度的身軀,攤開自個的浴袍環住她,蘭宣連兄長的都未見過,現在粉臉卻緊緊貼住陌生男子的胸,霎間雙頰飛紅。
哦,該死了,他是誰?我怎會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他,我……泡了許久的溫泉,原先就有點缺氧的蘭宣忽然間昏倒在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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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
望著沉睡中的蘭宣,武內宮第一百次詢問自己。
她應不是持壺賣笑的女子才是,嬌女敕的粉頰紅撲,她的模樣也應不是北國少女吧!北國天寒地凍,女孩臉上會出現的應該是紅紅的隻果樣,而不會是如此的嬌粉。
長時間握刀的手以自己所想不到的溫柔輕撫上她的臉,驚愕的發現觸感意外的柔女敕,不像長期被厚重的粉蓋住臉,在卸妝後是不堪入目的難看且觸感不佳。
他已見過她的身子,豐腴卻有縴細的柳腰,水靈靈的眼像會說話似的,雖然當時那對眸中呈現出過多的恐懼,但卻也不難看出它們豐富的感情。
他掀起蓋住蘭宣的錦被,白女敕的嬌軀一覽無遺的再度呈現在他眼里。
武內宮皺緊眉頭直盯住方才發現戴在她左手中指的戒指,一陣不知名的醋意涌上,他發現自己有些妒嫉霸住她手指的男人。
武內宮情不自禁的想伸手撫上似乎正招喚他的豐胸,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殿下,不知您有何需要。」淺田鷹必恭必敬的在門外靜候武內宮的召喚。
武內宮猝然的縮回意圖輕薄的手,為她再次蓋上錦被,確定她被緊緊的包住,只露出一張小臉時,他才開口,「進來吧淺田。」
淺田鷹拉開門,意外的看見殿下屋內有一名眼生的女孩。
「殿下,她是……」
「我正想問你,是誰未經允許擅自送她進來?」
奧!那人不是殿下自個兒帶進來的嗎?
「屬下不知。」淺田鷹霎時汗水直下,雙膝發軟。
他是這天皇別苑的持事,任何人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方可進出,今天卻莫名來了一名他從未見過的女孩,而且還是出現在西宮太子的屋內,這……真是要掉腦袋了。
「人不是你找來服侍我的嗎,怎會不知呢?」武內宮不帶任何情感的語調令人不寒而栗。
「容屬下查明她的來路後再向您稟告。」淺田鷹的頭差點沒有直往地上磕。
殿下的怒氣誰不知,年輕時的他因為一名侍女的疏忽,燙著了他的手而趕她出宮,現在自己的怠忽職守恐怕官位更是不保了。
「罷了,」武內宮揮揮手要他退下,「你下去吧!」
「謝主隆恩,」淺田鷹正要退下,忽然想到鋪上的女孩,「殿下,是否要屬下將她帶走?」
「讓她留下,先莫對任何人提起她的存在。」武內宮將眼神轉向她,見她由急促而轉淺的呼吸,知道她的體溫不似方才的高熱。
「可是她的來歷不明,恐會對您不利。」雖這是皇家別苑,但武內宮曾救過他一命,所以淺田鷹對武內宮的忠心比對其他皇子要來得多,「如果她是刺客的話,那……」東宮太子對殿下的威望及權力忌憚已到了眾人皆知的地步,不時的想找人暗算他,淺田鷹蹙眉想道。
武內宮笑出聲來,他執起蘭宣的手詳看,那雙白女敕的手怎看都不像是持刀人所該有的細柔,「依你看她像是刺客嗎?」語畢,他舉起她的手往鼻心嗅。
淺田鷹細看只露出臉的蘭宣,那種只有少女才有的嬌,是怎麼看都不像是刺客之人,但小心為上,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可輕易放過。
「屬下是為了殿下好,不希望殿下有任何的損傷。」
雖是太平天下,但宮內東宮之爭卻是持續不斷,武內宮雖不戀皇位,但其他的皇子莫不希望能少一個是一個,尤其天皇現下最寵愛的是武內宮,所以每個人都巴不得他在這世上消失。
「我自有打算,」頓了頓,武內宮又開口,「你去拿母親留在別苑的衣物過來。」
這下淺田鷹更是呆住了,殿下要讓這個來路不明的丫頭片子穿和妃的衣服,這不是太抬舉她了嗎?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