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大忙人,沒時間約會,我決定當一個體貼的人來屈就你。」她大方地撥撥頭發說。
「喔?」他掀了掀眉尾。
她頓了一下,然後打開他身旁的車門,筆直地站在他面前說︰「我跟你去出差,坐過去一點。」
她這話才出來,前座的兩人整齊地倒抽口氣。居然有人敢命令他們老板耶,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姐!
但是出乎兩人意料的,邵克庸雖然僵持了好幾秒鐘,但最終還是挪動身子,讓她坐進車里了。
「開車。」邵克庸沈聲道。
林經理這才從驚訝中回神,趕緊把車開上路。
「我要去南部兩天。」邵克庸冷靜地說,甚至沒轉頭去看坐在身邊的崔景袖。
「我知道啊,你早上說過了。你不用擔心,換洗衣物去了再買就好。你開會或是工作時,我會自己找樂子,不會打擾你的。」她朝他笑了笑說。
他有點詫異地看她一眼,然後才開口︰「摘下墨鏡,我不喜歡隔著這玩意兒跟你說話。」
她微微噘起嘴。「我睡眠不足,有黑眼圈。」
「我剛剛已經看見了,還看到你打呵欠。」他涼涼地潑了桶冷水。
她訝異地張了張嘴,然後懊惱地摘下墨鏡。「不知道什麼叫做非禮勿視嗎?」
這男人夠霸道的,還命令人摘下墨鏡,真的不給她任何遮掩的工具,想要她在他面前赤果果的,毫無防備嗎?
他伸出手,拇指在她眼下的陰影處畫了兩下,眸光低垂。
她忍不住屏氣凝神,總覺得他的反應總是讓她感到意外,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招架。這個跟她預想的不大一樣。
「做什麼偉大的事業,弄出黑眼圈了?」他低沈的嗓音在她耳邊回蕩。
「看電視了,怎樣?我這人最喜歡活得像只米蟲,從來就不是做大事業的類型,讓你失望了。」她有些挑釁地說。
他放開手,往後靠坐著。「因為你的米蟲志向,才打算找個人結婚,把公司交給他管?」
「你要這樣說也沒什麼不對,我想過自己的日子,不想接手我爸的公司。或許有人會覺得我不負責,身在這樣的家庭,只享受而不付出,可是我這人很任性,只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偏偏我們家又只有我一個孩子,我爸也只能在我身上打主意。」她乾脆大方地承認。
「所以你才找上我?為什麼是我?」他轉頭緊盯著她。
她勇敢地回視他的眼神,然後有些懊惱地紅了紅臉。「莫非你對自己的魅力有所懷疑?」
看到她那帶點不甘心的羞怯神情,讓他原本咄咄逼人的氣勢都給消滅了。看到她也對彼此間的吸引力有著難以掌控的懊惱,他頓時覺得平衡了許多。
「既然你那麼想過自己的生活,跟我去出差肯定不是什麼好選擇,上高速公路前你還有機會逃走。」他冷靜地提醒著。
「我不要,你少看扁我,我說跟你去就是要跟你去,絕對不後悔。」她雙手盤胸,冷哼一聲。
他笑了笑,從腳邊的公事包掏出文件來,兀自看了起來。
看到他竟然冷靜地開始工作,她也不服氣地從自己的包包抽出文件夾,這些都是姚叔交給她,待批閱的公文。于是兩個人就肩並著肩坐著,各自翻閱著手上的公文,時間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中度過。
不過不知道是公文太枯燥使然,還是她昨天睡不到兩小時所致,當車子平穩地奔馳在高速公路上,她開始打起瞌睡來。
原本專注于手上工作的邵克庸,因為肩膀被她的頭撞了下,便側過臉瞧她,只見她頭往前傾,瀑布般的發絲遮蓋住了她的臉龐,然後隨著車子前進的韻律,頻頻
打著瞌睡。
頓時覺得好笑的邵克庸伸出一根手指將她額頭往後按,讓她的腦袋靠回座位,這下子她終于不用往前直晃了。但是接著他發現她開始左右晃動,額頭更是直接撞上旁邊的車窗,撞疼了也不肯張開眼,嘀咕兩聲自己揉了揉,竟然兀自再睡去。
「真是敗給你了。」他放下手邊的公文,抽出身側的小抱枕,一手托起她的臉,再將抱枕塞進她肩膀跟車門間的縫隙,讓她不用再去撞車窗。
看著她那跟孩子沒兩樣的睡顏,想到她睡眠不足還硬要跟著他去出差的舉動,他的心竟然變得柔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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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克庸真的非常忙碌,去一趟中南部出差,連跑好多個點看廠、開會,沒體力的人還真是沒辦法跟著他做事。
原本生活作息就很隨意的景袖,倒是見識他工作時嚴肅的那一面了。她雖然有些任性地硬跟了來,倒是一如她承諾的,不妨礙他工作。每次當他去開會時,因為太無聊,她居然把帶來的公文都給批完了,姚叔如果看到了,肯定會很感動的。
老爸這一離家出走,公司重要決策都落在她身上。雖然姚明黥分擔了很多,但是不少事情還是得她自己來。最近她的生活完全失序,弄得她該睡覺的時間睡不著,該清醒的時間又不夠清醒,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終于,忙了一整天之後,一行人進了旅館。盧秘書已經先行訂房,到櫃台checkin之後,先把房卡遞給了老板。
「邵先生,您的房間。」盧秘書看都不看坐在旁邊的崔景袖一眼,對她來說,邵克庸才是她的老板,她沒必要服侍閑雜人等。更何況對于崔景袖不請自來的行為,她根本不以為然。
「你住幾號房?」崔景袖拉住邵克庸的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磁卡。「我去訂個房間,在你隔壁!」她說著笑咪咪地起身。
但是邵克庸一手扣住她,轉頭示意林經理跟盧秘書先走。頓時盧艾璉有點後悔沒幫崔景袖多訂一間房,不然應該可以把她的房間隔得遠遠的。
「怎麼了?」看著其他人走開,景袖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揚了揚手里的磁卡,另一手依然穩定地扣著她的手腕,那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讓她不至于掙月兌,卻也還有掙扎的空間。「既然敢來,不敢跟我用一個房間?」
看到他眼中那放肆的光芒,以及那張揚而毫不掩飾的侵略意味,她狠狠地倒抽了口氣,頓時手足無措。
「我……我們沒那麼熟吧?」她頓時覺得喉嚨發乾,心跳加快。
「這是那個跟我求婚的女人嗎?」他刻意而挑釁地問。「來不來?或者你可以搭最後一班高鐵回台北?乾脆別浪費時間了。」
听到他話里的意思,她詫異地瞪大眼。這男人是說如果她沒膽跟他睡一間房,他也不再允許她的靠近了?也就是說不按著他的意思,兩人結婚的事就算是破局了?
這男人忒地霸道!
她真想瀟灑地轉身走出這家飯店,揮揮手跟這囂張的男人告別,但是看著他深刻的五官,還有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她閉了閉眼。
她就是沒辦法放手。
再睜開眼時,她狠狠瞪了他一記,然後一手用力抽出他手上的磁卡,再把手上稍早探買好的換洗衣物塞進他手里。
「走吧!一三一七號房,對吧?」
她踩著高跟鞋,優雅地挺直身子率先往前走,那模樣就像女王出巡似的。而她把購物袋塞進他手里的行徑,簡直是把他貶成僕從了。
但是看著她那刻意的姿態,他只能笑著搖頭。
這個女人真是太有趣了,反應真的很不一般,害他逗她都要逗上癮了。
但是景袖的灑月兌帥氣也只維持了小小一段時間。進了房間後她先去洗澡,但一剝去衣物的遮蓋,她濕著發,僅穿著一件浴袍時,卻怎樣也踏不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