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蹚婚姻這渾水,總要有幾分把握才行。哪有人在起跑點就失了氣勢,那不就必輸了?
「小姐要的對象當然要小姐喜歡才可以,但是應該還有其他人選。像這個歐青陽就是歐家第二代中很杰出的,更重要的是歐家財富不比崔家少,而這個歐青陽出身良好,氣質斯文……」
「這樣的人憑什麼幫我經營公司?他已經有了這麼多,他還缺什麼?」崔景袖直覺地反駁。
姚明黥愣了一下。「小姐氣質出眾,會是上流社會企業家夢寐以求的好妻子。」崔景袖嘆了口氣。「姚叔,那是外人看到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唉,你說我爸到底是哪里看我不順眼,要這樣不吭一聲地離家出走?他真的認為我有辦法成天蹲在辦公室經營公司?這樣吧,我們乾脆讓公司倒了,這樣我爸就會回來了。」
「小姐!」姚明黥被她驚悚的提議給嚇到了。「千萬別意氣用事。董事長會把公司交給小姐,那是因為相信小姐有能力經營好公司。其實小姐確實有這能力,不如放棄結婚的念頭,我會好好幫助小姐把公司經營下去的。」
姚明黥覺得自己最近起碼老了五歲。自從董事長一聲不響地消失後,他成天就忙著幫這位小姐適應公司的文化,讓公司可以在不受影響的情況下順利經營下去。然而崔景袖雖然有那個經營的頭腦,卻志不在此,而且對自己父親這種行為大大不以為然。
「我爸就是打這個算盤,他已經提過很多次要我接手公司,但我不肯答應,沒想到他就來這一招。那我也有應對方法,我要找個人嫁了,把公司交給那人管理。反正我對婚姻沒有幻想,只要是一個我不討厭,勉強可以一起過日子的人即可。這樣我可以回去過我原來的生活,公司也能繼續經營下去。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最簡單的方法了。」崔景袖轉了轉眼珠子,語氣還是充滿對自己老爸的怨懟。
崔摯鶴喪妻多年,身邊只有她一個女兒。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女兒可以接手公司,那麼就算沒遇到想要結婚的人,起碼還有強大的經濟後盾。
但是崔景袖卻不是這麼想的,她想要過的生活絕對不包括經營一家大公司,再說他既然使出不告而別的手段來逼她,那她這個做女兒的自然也不能讓老爸太好過。
老爸有老爸的盤算,她也有她的計劃。
「可是萬一董事長真的不回來,小姐難道真的要在董事長缺席的狀況下結婚嗎?」姚明黥驚詫地問。
他有時候真的會被這位小姐給嚇死。她看起來溫溫順順,氣質動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個乖巧的富家干金。但是在崔家出入十多年了,他很清楚這位小姐可不是沒有個性原則、容易擺平的人,她脾氣一拗起來,誰都拿她沒轍,包括她的父親。或許就是這樣,董事長才會使出終極手段,乾脆離家出走。
只是董事長難道沒想過,小姐的個性是不可能按著董事長的盤算去做的。如果他真的管得動她,當年在大學選科系時,小姐就會去念企管而不是美術了。
「那我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不讓他參加的。」崔景袖聳了聳肩。
姚明黥拍了拍額頭,申吟出聲。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老板離家出走,還丟給他一個更難應付的人。如果董事長自己都管不動女兒,就不該把爛攤子丟給他這無辜的第三者呀!偏偏與崔家的情誼老早超出公事關系,他還真的沒辦法不嘮叨。唉,董事長怎麼還不回來呀!
再這樣下去,小姐真的嫁給邵克庸那個流氓怎麼辦哪?
然而坐在旁邊的崔景袖半點都沒發現他的苦惱,目光盯著膝上那本雜志的封面,望著邵克庸那雙氣勢逼人的眼眸,微微發著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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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東區嶄新商辦大樓的邵氏投顧約莫有六十坪左右,佔了這個樓層的一半面積。
邵氏投顧的員工並不多,除了三個秘書之外,其他都是專案經理。這些員工全是邵克庸身邊的心月復,無論經手哪些投資案,哪些合並案,都是他固定的班底。
邵克庸是個年輕老板,不僅思想前衛新穎,也很能給手下一展身手的空間,跟著他做事,學到的、得到的總是比想像多。而他會這麼年輕就成功,自然不會是個容易敷衍的老板,所以在邵氏投顧工作也很辛苦。
白手起家的他,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創造出可觀的財富、資產,老早就成為媒體報導的重心了。
邵克庸成功的秘訣在于聯合弱小或是分散的勢力,交換情報,提供互利的合作方式,以小搏大,進佔了不少優勢的企業。他從炒地皮、炒股、炒樓起家,現在他炒的是有發展前景的企業。
現下邵克庸的財富規模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但他不曾拋棄過合作的夥伴。當年的企業聯盟夥伴直到現在都還是往來密切。
因為邵克庸成功的過程太富傳奇色彩,所以關于他的傳聞總是不斷。不過,即便他現今已經富甲一方,但那些傳承多年的老企業卻不怎麼情願承認這股新勢力,雖然在一些社交場合中沒人敢將他排拒于外,但是那些自命上流的人卻總愛私下嘲諷他的出身。
這些評論听在克庸的秘書盧艾璉耳中都是個屁,在她眼底,邵克庸是個真男人,她很崇拜他,只是她並不敢表現出自己對他的傾慕,
「邵先生,下午的會議已經都安排好。還有這個捐款的收據是不是要交給會計?還是您要自己留存?」盧艾璉看了一眼手里的收據,有點訝異老板會自己捐款給孤兒院。
雖然他每年都會捐款給一些弱勢團體,但是都是透過她這個秘書經手。今天收到這張孤兒院的捐款收據,她還詫異了一下。
「什麼收據?」他微微抬起頭問。
邵克庸蓄著短短的發,那發型與其說是個企業家,倒不如說比較像個黑社會老大。加上他老愛穿深色西裝,還有那過于張揚的五官,跋扈中帶點傲慢的態度,讓很多人傳言他其實是從黑道漂白的。這是他致富故事的其中一種版本。他本人很清楚,卻很享受這些謠言,甚至刻意的繼續頂著這個造型,讓眾人持續編造故事。
此時的他僅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襯衫的袖子松開卷到手肘,襯衫下的肩膀寬闊,肌肉線條隱約浮動,若不是鼻梁上的眼鏡讓他有幾分斯文氣息,看起來確實不大像個企業家。
「是一家孤兒院的捐款收據,面額是一萬六千八百塊。」盧艾璉將收據遞出去,眼楮還不忘觀察著老板的反應。
邵克庸微微皺著眉,一開始確實沒想起來這回事。但看到這個金額,他忽然想到一個禮拜前遇到的那個年輕女子。
「一萬六千八?原來我皮夾里帶了一萬六千八。」他嘴角浮起一抹淺笑,眼神柔和了起來。
他想起那個短暫的邂逅,想起那個乍看很溫柔,其實隱隱帶著不馴氣息的女人。那天之後,他有點後悔就那樣放開她,因為她的身影像是在他記憶染上淺淺的色彩,加深不了卻也抹不掉,讓他有點懊惱。
「放著吧!」他斂起笑容,繼續低頭看桌上的文件。
知道老板要她退下,盧艾璉只好收起好奇心,轉身離開辦公室。
才定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盧艾璉接起電話︰「邵氏投顧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