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急?」她跺跺腳。
他伸手牽起她的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她被他拖著走,雖然不情願,卻不得不說他比她熟門熟路。但等下到一樓,她正想從春香樓大門出去時,他拉住她。
「走這邊比較快。」他低聲說。
她猶豫一下,只好跟著他走。他帶著她從春香樓的後門出去,一出了後門就是一條窄巷,他推開巷子那頭紅色的後門,帶著她走進那棟宅子。
「你怎麼隨便進人家屋子?」她詫異地問。
霍濟格沒有回答,只帶著她在宅子里穿了又穿,最後卻從一個她很熟悉地大廳穿了出去。
「這是……這里是天下船運!」她來過幾趟,自然認識這個大廳。
原來春香樓的後門可以對到天下船運總舵的後門!
所以他每次都是從春香樓來到天下船運的嗎?這是出于他的設計,還是巧合,她對這男人的好奇心又起,直想追問清楚。
只是眼前該解決的可不是這個,天快亮了,她得趕回去才行。
天蒙蒙亮,街上還沒有人走動,整條沿著碼頭的大街看起來非常沉穩,她小碎步的跑著,他只是邁開大步沉穩的跟著。
一直來到殷家大宅外面,她才停下來。
「怎麼辦?大門鎖著,我要是敲門,就算別人不知道我沒有回來,這下也會知道了。」她一臉擔憂的望著他。
他沉吟一下,「你住的院落在哪一邊?」
「在最後一邊,靠西邊這一側。我住的院落只有我一人居住,如果可以溜進去,說不定可以瞞過去……」她苦惱地看著緊閉地大門。
他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伸手托住她的腰,「別怕,我幫你!」
他低沉的聲音還在她耳邊回響,她就感覺自己身子一輕,她被托著上了屋頂。
「天……」她吞下驚呼聲。
隨即她半抱著他在屋頂上竄著,仿佛她一點重量都沒有似的,他腳步輕盈,半點沒制造出聲響。
「是這個宅院嗎?」他低聲問。
袖籬楞住了,她感覺到自己好象被他的氣息包圍了,此刻感覺如此親昵,因為此刻大家都在睡覺,只有他倆醒著,做著一件只有倆人知道的秘密,這感覺實在太親密了。
她楞楞地望著他那清俊的容顏,覺得這男子實在有許多面,她的好奇心越來越強,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袖籬,你睡著了嗎?」他輕嘆口氣問。
她終于回過神,困窘地別開眼,「就是這個院落沒錯,你小心點,別讓我摔……」
她還沒交代完,他就勾住她的腰往下一躍,她本能地抱住他的肩膀,感覺到他堅硬的身子抵著她。
倆人緩緩飄落,她的目光卻依然緊鎖著他。
「進去睡吧!」他回望著他,然後輕輕一推。
她離開他的懷抱,但手卻依然與他交握。她突然間不想放開,而他也沒有松手。
他望著她,那專注的眼神讓她覺得渾身都發起熱。她想起昨夜哪個吻,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薄唇上。
他嘆息,將她拉進懷里,然後低頭在她嘴上一啄,在自己後悔前趕緊放開她,然後起身躍起,翻上屋頂,正如他來的方式一樣,無聲地離開了。
然而她卻佇立在庭院里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跳一聲重過一聲,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心跳聲。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對他有著不滿,想盡辦法要對付他的,為何此刻會生起這樣不舍的情緒。好象很不舍得他走似的。
袖籬進屋之後簡單梳洗,然後挑了套干淨的衣服換上,對著那換下來的衣物發起呆來。
這衣服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應該是霍濟格弄來的吧?就不知道是春香樓哪個姑娘的,想到此,她心底犯著酸,一陣不舒服。如果她聰明,就應該听阿瑪的話少跟他往來。如果阿瑪知道昨夜她當真跟霍濟格睡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他到底是真風流,還是只是為了營造紈褲子弟的形象以避人耳目?她對他知道的越多就越沒把握。
「小姐,你可出現了!」丫頭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你昨天晚上又睡在哪個角落了?我找不到小姐緊張死了,本想早上再沒看到,一定得去稟報老爺的!」
「你沒跟我爹或我娘說吧?」袖籬趕緊追問。
她是有時侯會在書房看書看得太晚,就窩在書房睡著了,但她就擔心丫頭連書房都找過找不到人,會去跟她爹說,不過眼前看來事情似乎沒有鬧大。
「我看到書房的書一堆散著,就知道小姐肯定又在研究什麼了,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書或者找造船的材料,來不及回來。所以猶豫很久,本想今晨再沒見到人就要去稟報老爺了。」丫頭半抱怨地說。
袖籬松了口氣,「你做得很好,這件事就不用跟我爹提了,我只是在船廠窩太晚,結果睡著了。幫我弄點早膳,我還得去船廠呢!」
「好的,小姐!」丫頭餃命而去。
用完早膳後,她就到船廠去了。一攤開那張被圈了一個圈的設計圖,她的眉頭立刻鎖了起來。這到底是哪里有了問題?是否這種大型船已經超過她的能力了,否則怎麼會找不出問題在哪里?
「不行,我去問霍濟格好了,這樣梗著真難受!」她把設計圖一卷就起身。
沒多久她就抵達天下船運的總舵,但她卻不敢進去,因為想到昨晚跟今晨的事情,她就覺得尷尬。就算她似乎沒有真的和他發生什麼事情,但孤男寡女共度一夜,卻也是千真萬確的。
她怎麼會要去抓人家把柄沒抓到,卻讓自己陷入更大的混亂之中呢?
就當她在門口徘徊中時,眼尖的杜天鳳從外面進來,馬上把她認出來,「殷小姐,你找我們九爺嗎?他沒這麼早來,通常要再晚一個時辰,要不要進來坐坐?」
「我……我不是,那個……哎呀!」袖籬漲紅了白皙的臉袋,頓時惱得直跺腳。「我是想來問清楚你們當家的對這設計圖到底有什麼意見,要不你幫我瞧瞧?」
對了,問杜天鳳不就是了?他好歹是天下船運的二當家,他們要的船只到底講究些什麼,他總該清楚。
「這樣好嗎?我們九爺……」杜天鳳遲疑著,他覺得霍濟格好象比較喜歡自己搞定,隨便給意見後患會不會無窮?
「你幫我看看,他圈起來的地方到底哪里有問題?我算了半天,這隔艙的間隔沒問題,木板厚度也對,實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她急切的地攤開那張圖,不管對方還在猶豫,就一把將圖塞到杜天鳳面前。
杜天鳳只好認真地看了一下,然後眉頭也越皺越緊,「這……」他也看不出問題在哪耶!
「怎麼樣呀?杜爺?」袖籬殷切地望著他。
「我實在……」杜天鳳正打算坦承自己看不出問題點,霍濟格的聲音就打斷了他倆。
「你有什麼問題應該直接來問我吧?」霍濟格直接從兩人中間走過,硬是將站得頗近的倆人格開。
袖籬沒發現這其中的巧妙,杜天鳳可是耳聰目明,趕緊說道︰「既然正主兒出現了,那你們就自己去溝通,我去忙啦!」
袖籬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杜天鳳已經跑的不見人影了,「這人怎麼像在逃一樣,真奇怪……」
「我看是你比較奇怪吧?」看到她眷戀的眼神,霍濟格心中的不悅逐漸擴大。
袖籬才把目光放到他臉上,臉袋兒就忍不住泛紅了。「你……那個你可不可以坦白跟我說,問題到底出在哪?」
她說著話,卻因為臉紅而低著頭,好象不敢直接跟他面對面。看到她笨拙的反應,他不悅的情緒終于舒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