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她揉了揉眼楮,打了個呵欠。「啊,我忘記打電話去公司請假了,完蛋。」
可惜現在不是做這件事情的時候。
當她打開門時看到門外是傅梓耀的家庭醫師時,整個人都松了口氣。「何醫師,是你,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她趕緊打開門,以非常歡迎的態度說話。
何醫師很了解地朝她溫暖一笑。「照顧病人很辛苦吧?尤其是一個不合作的病人。」
顯然何醫師不是第一天當傅梓耀的家庭醫師,對他會有的劣習可說是一清二楚。他眼底的同情可不是假的。
「唉,我差點沒拿枕頭把他悶死了事,真是超不合作的。他的藥才吃了兩次,昨天晚上我有給他吃一次退燒藥。昨天晚上他一直囈語,體溫則是燒燒停停,整晚都沒睡好。剛剛我逼他吃了藥,他睡了一下。」真葉交代著他的病況。
「吃了兩次藥啊?」何醫師訝異地問。
真葉一臉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知道該讓他按時吃藥,可是他很不愛吃藥,連食物都不吃,我實在是沒辦法……」
「這位小姐,妳誤會我的意思了。」何醫師笑呵呵地說。「他以前是連一次藥也不肯吃的,每次都只能在燒到迷糊時給他一針,其他沒人拿他有辦法。他的體質雖然淋了雨極易發燒,但是熬過幾天,也是會痊愈的。吃藥可以幫他減輕痛苦,縮短病程,但他若不肯吃,也不用過分擔心。」
真葉愣了一下,這才笑了。「何醫師,你對他的要求真的是太低了。」
「呵呵,若不是這樣我怎麼還會在這里?他以前嚇跑不少個醫師了。」何醫師提著醫務包,跟著她走進傅梓耀的臥室。
真葉領著醫師進去,走到床邊,看到傅梓耀還在睡覺,于是轉頭朝醫師點了點頭。
何醫師輕聲走近他,用听診器听了一下,診察了一下他的病情,然後他就醒了。
「病情有比昨天好一點,今天應該不會再像昨天燒得那麼嚴重了。我還是開一點退燒藥,熱度再升高的話可以服用。」何醫師也不管傅梓耀醒來了,兀自跟真葉交代著。
「好的,我知道了。」真葉點了點頭。「那藥物還是一樣照三餐服用嗎?」
「沒錯,盡可能讓他吃藥,這樣會快點好。」何醫師看到床上的家伙眼神越來越凶惡,打算趕緊打道回府。
「他真的很不乖,比小孩還要糟。」真葉還告狀。
「喂,你們當我死啦?」傅梓耀躺在床上,臉臭臭地喊。
「你看吧!」真葉聳了聳肩。
何醫師同情地看她一眼。「辛苦妳了。那我回去了,費用我會記在他帳下,妳不用操心這個。」
「我送你出去,何醫師。」真葉幫他提醫務箱,送他出去。
暗梓耀躺在床上,看著她跟醫師走出去,臉色很臭。等著等著,終于真葉去而復返了,他馬上逮到機會發作。
「喂,妳干麼隨便放人進來我家?」
「隨便放人?」她模了模他額頭。「是不是燒到變成笨蛋了,他是你的醫生,你不記得啦?」她故意問。
「我發現妳越來越造次了,還敢諷刺我。」他惡狠狠地瞪她。
「有本事你就趕快好起來,不然就閉嘴。」她還朝他吐了吐舌頭,挑釁意味十足。
「妳這臭丫頭!」他起身,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扯上床。
「啊,你干什麼啦?」她胡亂掙扎著,手肘還拐到他胸口,讓他痛呼一聲。
「妳這女人,沒有一點溫柔的細胞嗎?我是病人耶!」他皺著眉頭看她,雙手還是緊緊圈住她,不讓她逃下床。
「如果你有病人該有的樣子,我就會有溫柔。」她頂他一句。
暗梓耀氣惱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讓我下去。」她掙扎著。
他卻一把將她塞進他的棉被里面,讓她躺在他身邊。「陪我睡會兒,妳昨天好像沒怎麼睡。」
「虧你還知道我沒怎麼睡。」她噘著嘴說。「啊,我剛剛才想到,忘記打電話去公司請假了。奇怪,也沒人打電話給你耶!」
「二十七樓只有妳跟我,我們都沒去,今天又沒有會議,暫時沒人發現也是正常的。」他躺回去,還順便把她撈進懷里。
「那總也是要打電話,不然人家發現時會很擔心吧?要打給誰?人事經理?還是副總裁?」
「打給人事經理好了,其他的他會處理。」他將床頭的無線電話拿起來遞給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打喔?」她只好接過電話,開始撥號。
沒多久電話就撥通了,她表明要找林經理,林經理一接起電話劈頭就問︰「黎真葉嗎?妳怎麼沒來上班?總裁人呢?妳知不知道總裁今天的行程?」
真葉看了傅梓耀一眼,無聲地嘆口氣。「抱歉,林經理,我現在才想到要打電話請假。是這樣的,總裁生病了,這幾天可能沒辦法到辦公室去……」
「那妳怎麼沒來上班?沒來上班怎麼知道總裁生病了?還是早上總裁才生病,妳送他回家的嗎?」林經理不明白地問。
這一問可把她給問倒了。其實她是被人家從家里綁架來的,現在雖然沒去上班,但還是得照顧這家伙,所以她到底該不該請假呢?如果讓人家知道她在他家照顧他,那不是很怪嗎?
「林經理……是……情況有點復雜。」慘慘慘,這該怎麼說才好呢?她就說嘛,跟老板糾葛不清有害無益。
旁邊的傅梓耀已經看不下去了,一把抽過她手里的電話。「林經理,是我。」
暗梓耀冷冷地表明身分,林經理一听到他的聲音,差點嚇傻了。
「總……總裁!」
「我身體不舒服,這幾天的會議跟行程都先幫我取消。這樣有問題嗎?」他的聲音還是沒什麼溫度。
「沒……沒問題,我會辦好。」林經理戒慎恐懼地回答。
「至于黎小姐,她要來照顧我,所以這幾天也不會去辦公室,這樣了解了嗎?」傅梓耀繼續說。
「了解、了解。請問總裁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嗎?」聰明的林經理一听到話筒被老板接過去,就該知道情況了,多問可不是聰明的人該做的事情。
「沒事了。」他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真葉看了看他又滿是陰霾的臉,偷偷扁了扁嘴。「你又不高興啦?」
「我像不高興的樣子嗎?」他悶聲問。
「像啊!」她誠實地回答。
他將她摟進懷中,用力得很故意。「誰教妳一件事情也辦不好,請個假在那邊支支吾吾,好像干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是覺得像干了虧心事啊!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居然跟老板躺在一張床上,你說這象話嗎?」她無奈地說。
「哪里不象話?」他這下當真被惹火了。「我是哪里見不得人了?妳要這樣遮遮掩掩?還有更不象話的,我都還沒做呢!」他說著目光滑到她胸口。
她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然後驚慌地雙手遮胸。「下流。」
不料他咧出一個笑。「真正下流的我還沒做呢!」
她的臉紅了,卻努力鼓起勇氣回視他,瞪到眼楮差點月兌窗。「我不是說你見不得人,可是我們畢竟有著上司與下屬的關系,我來照顧你好像是私事,那這樣我應該請假才對。」
「反正公司是我的,薪水也是我付的,妳管那麼多做什麼?」這女人是腦袋有問題嗎?人家是恨不得有便宜可以佔,她是路上撿到錢都還要懷疑收起來是不義之財。
「不能這麼說吧!等你去公司,跟林經理說一下,這幾天就算是我請假,扣我薪水好了。你要真的覺得虧欠我,就乖乖做一個病人,快點好起來吧!」她想了想,決定公還是歸公、私還是歸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