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另外一頭,天牧汗流浹背地搬動著大型家具,想要把那些書櫃跟衣櫃都安置好。最後因為汗流太多,干脆月兌了上衣打赤膊。這一頭家具亂堆,地上還堆滿雜物跟箱子,與那一頭的悠閑恬靜成了對比。
「請問一下猛男先生,你決定好要怎麼放了沒?雖然猛男秀滿養眼的,但我怕你平常沒練過,勞動過度會中暑。」筱墨在這一頭笑吟吟地問。
「誰說我沒練過?」他轉過來朝她冷哼,不滿她瞧扁他,于是握起拳頭開始擠出身上的肌肉,還轉過身去露出他的背肌。
他那孔雀似的獻寶動作讓她笑得直不起腰。
「呵呵呵,不錯不錯,繼續。過來一點!」她起身朝他勾勾手指。
他赤著腳、果著上身,一邊隨著音樂擺動身體,一邊朝她走過來。直到他站到她面前,還不忘展示他的好體格。
筱墨笑著勾住他的褲腰,將他拖過來。然後從口袋里面拿出一個東西,塞進他褲腰里。
「賞給你的!」她說著還並了兩指在唇邊吻了一下,然後將飛吻貼上他的肚臍眼。
他的反應是震了一下,月復部頓時變得堅硬異常。「妳塞了什麼?不是千元的我不要喔!」
「呵呵,你自己看啊!」她格格笑著躲開,然後拾起書本躲到後面的床鋪上去了。
天牧看了她一眼,還是不敵好奇心,彎身去挖找她塞的東西,結果一個不小心,那物品卻掉進他褲子里面去了。他挖找了半天,雖然沒來得及拿出來,觸感卻已經告訴他那是什麼了。
「楊筱墨,妳這沒良心不識貨的女人,居然給我銅板?!」他吼叫著朝她奔去,結果錢幣滾出他的褲腳,落在地上發出「鏘」的聲音,讓他的威武馬上降到最低點。
筱墨躺在床上已經笑到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
他一臉凶惡地朝她走去,不管自己流了汗,就報復性地朝她撲過去,她尖叫著抓住他的肩膀,整個人被他扛了起來。
「快點拿出你的千元大鈔,我就原諒妳。」他將她打橫抱起,整個人站在床上,像是個蠻族似的。
事實上他那過長的發散在肩膀上,臉上新生的胡髭還沒刮掉,看起來還真像個海盜。
「好啦好啦,是我不識貨,我馬上彌補你。」她說著一手勾住他脖子,一手從他腰際繞到他後面,從他後面的口袋掏出皮夾。然後將里面好幾張千元大鈔一把掏出來,塞進他褲腰里面去。「這樣可以了嗎?」
看著她紅著臉的模樣,他的心神一蕩,將她放到床上去,俯身輕聲地說︰「為了回報妳的知遇之恩,我打算陪妳睡一次。」
他朝她誘惑地眨了眨眼。
筱墨臉整個爆紅。沒想到取笑人的反被調侃了。
「才一次嗎?好可惜喔,我以為你應該有比這個更好的實力才對。」她不認輸地調侃回去。
「喔?我們試看看就知道。」他將她壓進床鋪里,開始熱烈地吻她。
筱墨忍不住響應他的吻,兩手勾著他的脖子,嘴唇則糾纏住他的,不讓他的熱情稍減。
正當她被挑逗得渾身發熱的時候,他忽然僵住身體,然後從她身上彈了起來。
「天牧,怎麼了?」她詫異地問。
「那個……」他有點狼狽地微紅著臉。「我失去控制了,我並沒有打算要跟妳。妳現在懷孕兩個月,應該還很脆弱,我們不能……嗯,妳知道的。」
筱墨听他吞吞吐吐地說著,眼楮詫異地瞪大。「你怎麼這麼清楚?還有,還沒檢查,其實也不能確定我真的懷孕了。」
這兩天是假日,他們是打算明天再去醫院檢查的。
「呃,我……這是常識妳不知道喔?」他粗聲地回答,掩飾掉他的困窘。「反正不行就不行。還有,妳當然是懷孕了,我的女兒我清楚。」他自以為是地說。
「女兒?」她好笑地看著他。「為什麼就是女兒?」連懷孕都還不確定,他已經在指定性別了,真是敗給他了!
「當然是女兒。我喜歡女兒,喜歡有個跟妳一樣,漂亮、溫柔、善良的小女生。」他已經開始幻想那綁著辮子、穿著洋裝的可愛柔軟的小生物了。嗯,好象結婚生子也不是那麼可怕嘛!
「可我也喜歡有個跟你一樣性格,跟你一樣俊朗的小帥哥,你說怎麼辦?」她偏著頭問。
「好吧,那準妳第二胎生個小家伙。」他恩準地說。
筱墨搖搖頭,笑了。「第一胎都還不確定,這下子連第二胎都出來了。」
「好啦,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他俯身親了她一下,然後起身下床。「我身上都是汗,去沖個澡,等一下帶妳出去吃飯,順便散散步?」
筱墨點了點頭。
他穿過一堆凌亂的行李,還是停下來先把那些物品大致歸位,就怕她走過去時會不小心絆到了。
忙了一陣子,等他終于進去洗澡之後,她才起身閑晃。
其實她看得出來他的在乎,他默默地為她做了許多,還不想讓她知道呢!
「親愛的,說不定你比自己以為的還適合婚姻呢!一個女子所求的,不就是一個能珍賞她的男人嗎?」她輕聲地說,唇邊含著一抹溫柔。
尤其當她走過他擱在工作桌上的計算機時,她在他計算機旁邊看到了一疊厚厚的資料,她好奇地拿起來一看,居然都是跟懷孕相關的信息。那堆資料上還用色筆圈出重點,然後在旁邊加了一些批注,簡直比學生念書還用功。
她的鼻子一酸,將那疊資料抱在懷中,像是得到了最珍貴的寶貝一樣。
她的季哥哥這回不只開始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她,還用男人對待心愛女人的真心疼惜她。
她的等待終于得到響應了。
「筱墨,我忘記拿毛巾了,妳幫我拿條干淨的好不好?」天牧在浴室里面朗聲喊她。
「喔,好……馬上來。」她抹去眼角的淚痕,將那疊資料放回去。
她將毛巾拿給了他,等他從浴室出來,擦著濕透的頭發時,她已經拿出吹風機等著他了。
「妳干麼?要幫我吹頭發嗎?」他笑著問。
她點點頭,將他招過去。他溫順地在椅子上坐好,讓她擺布他的發。
「天牧,你有時候會不會有那種感覺?就是很想對一個人好,很想多為他做點什麼,很想多一點溫柔,多一點付出?」她淡淡地問。
「會啊!尤其是最近,常常有這種感覺。」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她的手指穿過他的發絲。
是啊,尤其是最近,常常有這種感覺。
她想要多愛他一些。
她想他也是這樣。
第十章
黑暗中,窗口的涼風徐徐吹著,床上的人兒沉睡著。
原本早春的風應該是帶著些許涼意,感覺是舒適好睡的,但是床上並躺的兩個人中,有一個卻是滿頭大汗。
薄被糾纏在腰間,季天牧的頭不安地蠕動著,像是陷進了某種噩夢中,逃不出來。
「辛蒂,妳要去哪里?」他拉住她提著行李的手,朝她大聲地問。
「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反正你也常常不在家,我不想再跟你生活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真是一個不及格的丈夫!我要去找一個真正懂得愛我的男人。掰了,這個就麻煩你簽一簽,把手續辦一辦。」她將一份文件拍貼在他胸口。
「離婚證書?妳就這樣走了?」他錯愕地問。
「對啊,難道你要求我別走?求得夠有誠意,我可以考慮看看。」她笑著拍拍他的臉,卻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接下來在他腦中跳接的畫面,是尖銳的警笛聲,血紅色的畫面充滿了支離破碎的事物,那些畫面像是要奪去人呼吸一般,揪緊了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