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都來了,找時間再跟他好好談談吧!」芙寧嘆了口氣。「可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听到她語氣變得有點緊張嚴肅,他抬頭問。
「我想知道……」她凝望著他的眼楮,心里雖然緊張卻不準自己逃避。「一個人放著豪華公寓不住,寧願去擠小套房。還有放著百萬名車不開,寧願陪我走路上下班,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毛病?」
「那還不簡單,這個人肯定愛你愛得不得了。」他緩緩地微笑。
她的心跳開始加速。
「真的嗎?你真的愛我嗎?」她的鼻子開始發酸,慘了,居然想哭了!她果然是懷孕了,變得這麼愛哭!
「這還用懷疑嗎?我愛你,很久很久了。」他的手溫柔地撫過她臉頰,擷取—抹溢出的淚珠,嘆息地說︰「你讓我重新熱愛我的生命,我不能想像如果沒有你,我的生命會變成什麼樣子。所以拜托你,就算不願意做我的老婆,也不要離開我。」
「旭予!」她勾住他的脖子哭了起來。「我好愛你,可是我一直都很擔心,也一直都很困惑。我有些事情想問你,但從來問不出口。直到今天你爸提到那時候的事情,我猜當時有些事情發生了,你是因為你爸生病的關系才拋下我離開的嗎?」
如果他不是因為後悔結婚而離開,那麼對她來說意義很大,現在是弄清楚來龍去脈的時候了。
「等等,你說你愛我,我很開心,但是你剛剛問的問題有點奇怪。我離開的時候不是寫字條告訴你發生什麼事了嗎?雖然字條寫得簡單,但是你不應該不知道我為什麼離開吧?」
「字條?!什麼字條?」她的臉白了白,頓時覺得五雷轟頂,顯然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他倆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我留給你的字條啊,就在電話旁邊的便條紙上。」他也跟著急了,從沒想過她居然沒見過那字條。
如果是這樣,那她究竟以為他去了哪里?
「我說的是我們結婚的隔天又隔天早上,你消失不見的那件事,你現在說的是這個嗎?我從來沒看到什麼紙條,我一醒過來就到處找不到你了。我沒有房間鑰匙,怕走出去就進不來,所以在那個房間等到晚上,最後我終于接受你是真的離開,而不是去健身房或者是樓下吃東西而已。」
想到那一整天的煎熬,她還是覺得很痛苦。在不知道為什麼被拋棄,什麼都不清楚的狀況下,臆測會讓人發瘋。
閻旭予的臉色一片蒼白,甚至泛青。
「你沒看到紙條?喔,天哪!」他申吟著。
天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他當時走得匆忙,可能字條隨便放,被風給吹走了,掉到了某個縫里,所以她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那張字條?
她以為他拋棄了她!
「我真的沒看到紙條,你在紙條上交代了你的行蹤嗎?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只知道我睡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我以為你後悔了。我問過櫃台,他們說你已經把房價都結清了,所以我更加確認你是出于自己意願的離開。」芙寧說著,看到他苦惱的神色也跟著難過。
她如果不是這麼沒膽就好了。
早該問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誰會想到這之中有誤會呢?
「我是考慮到你身上沒多少錢,你才剛把十幾萬台幣輸光光,不是嗎?我只是想減輕你的負擔,不知道我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本想留現金給你用,偏偏我身上的現金也不多。」閻旭予解釋著。
「那你那天究竟跑去哪里了?回去見你父親了嗎?」她連他家住在美國的哪個城市都不知道。
「我接到家人打來的電話,他們在我手機留言,說我父親中風住院,要我馬上飛回舊金山,所以我只來得及留張紙條給你就走了。你那時候睡得很熟,我打電話都沒有把你吵醒。我在紙條上有留我的手機號碼,沒想到你居然沒看到那張紙條。」他懊惱地說。
所以這三年來,她一直以為他拋棄了她。
所以她才會想要離婚?他曾有的紀錄讓她對婚姻沒有安全感了,不是嗎?
「可是你難道沒想到打個電話到飯店給我嗎?」她不敢相信兩人就因為一張紙條而分開了。
「我一回到舊金山就面對一團的混亂。我父親住院,公司也亂成一團,畢竟我大哥對那些工作並不熟悉。連著三天三夜我每天甚至都沒時間睡覺,等到處理到一個段落,我不顧家人的反對,直接就飛回拉斯維加斯找你,那時候我真後悔沒有帶你回去舊金山。」
「等你又回去拉斯維加斯,我已經死心離開了。我以為你已經後悔結那個婚,所以逃得不知去向。我沒辦法留下來繼續等待,那會逼瘋我。所以第二天我就收拾行李飛回台灣了。」她說著。
「而我失去了你的蹤跡,又沒有任何聯絡的方式,最後只好先回舊金山。沒多久我就離開家里,跑到台灣來了。那時候我就跟我爸鬧翻了,他覺得我瘋了,居然想要拋下公司跟家人,就這樣走開。可是我知道我再也沒辦法過那種生活,于是我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我們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卻是咫尺天涯。要不是維亞幫我找到那個店面,我去那邊開了咖啡館,我們恐怕一輩子都見不了面。」她的情緒平穩了下來,不若剛才激動了。
回頭想想這一切,實在是太過戲劇化。
戲劇化開始的婚姻,也就有這種戲劇化的過程。別人是先戀愛後結婚,而他們認識第一天就結婚,兩天就分居,三年後才真正開始談戀愛。
真是不同于別人的過程哪!
「不要這麼說,我不能想像沒有你的日子,如果一直找不到你,我想我心里頭永遠會有個洞空著,沒有辦法補滿它。」他將她抱進懷中,用溫柔包圍著她。
她嘆了口氣靠在他肩膀上。「好在我們又找到了彼此,沒有因此而錯失。旭予,誤會了你三年,我真是對不起你。」
「傻瓜,你不也因此飽受折磨嗎?我又怎麼能怪你?」他心里頭有很大的滿足,畢竟不管過程多麼曲折,至少最後他又遇到她了。
「那……你離婚手續辦好了嗎?」她真難啟齒問這問題,畢竟當初是她堅持要離婚的。
「還沒,老實說我每天都在想萬一你問起來怎麼辦,因為我根本沒找律師去辦離婚。」他赧然笑笑。
「你沒找律師?」她訝異地瞪大眼楮。
「是啊,我想拖到不能拖再說。想要在那之前先讓你愛我愛得離不開,好省了離婚的手續。芙寧,做我的老婆好嗎?我們在台灣再辦一次婚禮,讓大家都來分享我們的快樂,你願意嗎?」
「願意!」她勾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懷中,這次沒有淚水,只有笑容。
想起了三年前那個穿著牛仔褲結婚的婚禮,她這次一定要穿得美美的,好讓相機留下一個好的回憶。
「啊,慘了!」她忽然驚叫。
「什麼事慘了?」他臉色又白了白,真怕她又宣布什麼驚人的消息。
「那我們得快一點去拍婚紗照,我跟你說,我要穿漂亮的白紗才行。不然過一陣子我變胖了,那拍起來肯定會像只大象。你那些前女友們還會來恥笑你娶了個丑女。」
「為什麼你知道你會變胖?難道你從現在起打算狂吃狂喝嗎?」他不能理解。
「說不定真的會狂吃狂喝,這一切都要看寶寶的意願了!」她拍了拍肚子說。
「什麼?!」他驚叫,這果然是個驚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