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閻旭予可不接受這樣三言兩語的打發方式。「如果你不出來,我就進去找你。」他眯眼盯著吧台的樣子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他昨天見到的那個人確實是她!
她居然逃走?!
她那時候就看到他了吧?所以才從人群中逃走?
那種不可置信的受傷感讓他壓抑下去的惡劣心情又整個冒出來,他的牛脾氣眼看就要發作了,如果她識相一點就不該挑戰他。
戴芙寧怒瞪著他,仿佛想用眼神逼退他。
但是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這男人顯然不是被嚇大的。
她只好咬咬牙,轉頭跟小杜說︰「我先出去一下,這邊麻煩你了。」
她抿著嘴走出吧台,發現到還有不少人在看著她。她想到這邊說不定有不少翔嶼的員工,于是直接推開店門往店外走去,也不管他有沒有跟上來。
走到附近的一個巷子里,她才終于停下躁動的腳步,轉身面對他。
「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是個名人,非要這樣引人注意嗎?你習慣了,但我不習慣。」她先聲奪人。
閻旭予沉默著直盯著她瞧。
她的頭發又長長了些,身子瘦了一點,臉蛋成熟了幾分,女人味卻多了不少。他貪婪地審視著她的身影,原以為此生難再見的人終于出現,他既開心又覺得生氣。生氣的是她一見面就一副想跟他撇清關系的樣子。
當初就是這樣,她才會迫不及待地離開嗎?
是不是他前腳一走,她馬上就去撤銷婚姻了?說不定她又嫁給別人了,所以此刻才這麼急于跟他劃清界線。
「你倒是說說話啊!」被他專注的目光弄得不自在,戴芙寧又開始焦躁了起來。
他這是什麼表情?
到底他在想什麼?他高興見到她嗎?也許不是很高興,因為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
她忘不了他,卻又氣他當初的不告而別。她覺得就算他後侮結那個婚,好歹也先知會她一聲,怎麼可以半夜模黑逃走?這教她情何以堪哪!
「閻旭予,我還有工作,沒時間跟你蘑菇了。我走了。」她在他灼熱而赤果的目光下開始覺得無所遁形,所以急于逃開。
他把住她轉身欲走的身子。「下班後跟我踫面。」
「我……我很忙,改天……」她低著頭,心跳得飛快。
他依然對她有著強烈的影響力。
天哪,都三年了,難道她還學不乖嗎?
「不是下班後就是現在,選一個。還是你寧願我坐在你店里等?」他低頭問,心情這時漸漸轉好了。
不管怎樣,他找到她了!
「你這人……」她皺眉頭,發現他—點也不打算退讓。「我八點打佯。」
「好,我會出現的。」他終于松開手。
她皺起臉想要朝他吐舌頭,最後還是忍住,轉身跑出巷口。
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他的嘴角緩緩拉開。這才真正的從驚愕中恢復,雀躍的心情整個涌了上來。
他拿出手機直撥陳秘書的專線。
「陳秘書,晚上的餐幫我取消掉。」
電話那頭的陳秘書還來不及回應,他已經掛掉電話了。看看表,離八點還有幾個小時,他還有得等。
不過他又見到她了!
她就在這麼近的地方,一時間跑不掉了。想到這個,他真的非常非常的開心。
整個下午到打烊前,芙寧頻頻犯錯。
首先她把人家點的四杯拿鐵煮成卡布奇諾,又把大杯焦糖拿鐵跟小杯濃縮咖啡煮成大杯濃縮跟小杯焦糖拿鐵。
最後小杜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強烈建議」她去外場幫忙。反正他雖然是新手,但至少不會煮錯咖啡,弄得本來生意就不錯的店更是擠成一團。
接著芙寧去外場幫忙送咖啡,也送錯了幾次。不過這些終于在下班之後人潮清退下暫時緩住。
每個工讀生都建議她出去吃頓飯,可是她什麼都吃不下,胡亂咬了幾口店里賣的三明治,灌了兩口咖啡,就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了。
她一直想禁止自己去想那個可惡的男人,但是腦子里面卻怎麼也揮不去他的身影。她懊惱,她氣憤,卻無計可施。
忐忑了好幾個小時,終于打烊了,工讀生陸續離開,只剩下小杜。
「芙寧,你要不要休息一天?明天我沒課,可以提早來上班,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瘦瘦高高的小杜很有女生緣,但他卻只對眼前這個女老板有興趣。
「我沒事,今天早點睡就好了,你先下班吧!」她關掉店里頭最後一盞燈,鎖了店門。
她伸長腦袋張望了一下,沒看到閻旭予的影子,心里頭先是松了口氣,接著直涌而上的卻是失望。
他決定兩人已經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嗎?
「芙寧,你……好像有心事?」小杜也把她臉上的微妙變化看進眼里。
她訝異地抬頭,發現這個男生的觀察力還真敏銳。「沒事,你別擔心,謝謝你。」
是啊,她想她會沒事的。三年前被拋棄她都熬過來了,這次她也能再度回去過那種波瀾不興的日子。生活中少了閻旭予,雖然少了「喜」,但也省了「驚」,她還是適合過平淡的日子吧!
「我要你知道我很關心你,如果你有什麼不愉快,我都願意傾听。」小杜有點靦地說。
「謝謝你,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般關心,但我真的沒事。你快點走吧,時間不早了。」戴芙寧朝他揮了揮手,自己又沿著這排商店街往下走,她的住處離此不遠,走路十五分鐘可以到。
小杜看她無意分享心事,終于也離開了。
芙寧才走了一小段,低著頭走路的她差點撞上擋在她正前方的男人。
「啊!」她驚叫一聲,定楮一看卻是——「閻旭予,你怎麼在這里?」
「你不會忘了我們有約吧?」閻旭予聲音陰沉地說。「還是你在享受愛慕者的殷勤,沒時間想那麼多?」
「什麼愛慕者?」她困惑地頂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小杜牽出停在路邊的機車,跨騎了上去。「他才不是什麼愛慕者,小杜是我店里頭的工讀生,你今天來的時候他也在上班啊!」
他猶豫地看了一眼坦然的她。
好,很好,這女人在這部分是挺粗神經的。
「對別的野男人,你最好繼續保持這種粗神經。」他咕嚷道。
「你在說什麼?」她發現他靠她靠得很近,原本已經平順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真是要命,這個男人對她有不良影響。
她正想悄悄往後退開兩步好拉開距離,以策安全,結果他馬上洞悉了她的目的,一把掃住她後腦勺,嘴巴直接朝她堵過來。
「閻……」她的話被吞進他嘴里,僅能瞪大了眼楮抗議著。
他的吻來勢洶洶,鋪天蓋地地朝她卷來。他的熱情毫不掩飾,赤果果的直接沖擊著她。他的舌在第一時間探入地唇瓣之間,沒有給她任何重新適應他的機會,一舉攻佔了最深最親密的地方。
如果有人能用舌頭,那麼大概就是他了。
芙寧暈頭轉向地想著,整個人都熱了起來。他親吻的技巧比以前更高竿了,這幾年不知道跟多少人練習過了。
想到這里她一陣氣憤,終于鼓足了力氣推開他。
閻旭予的嘴離開她,急促地喘著氣。「天哪,我怎能沒有你?從來沒有……」
這等緊密相連的熱情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體會過。他現在非常的確定,這幾年來他心里那個洞是因她而起的。
他沒辦法去愛別的女人,沒辦法打從內心去憐惜一個女人,是因為她們都不是她。她老早就佔住那個位子,讓他的心頭容不下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