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喝醉能換得自由的感覺,那麼他或許該多喝一點。
「我們走走,今天不醉不歸。」她大發豪語。「再找一家喝酒吧!我們喝……喝遍拉斯維加斯的美酒。」
看她說話不順,腳步也凌亂,他索性將她橫抱起來。「來吧,要去哪里,我抱你走比較快。」
戴芙寧呆楞了一下,這才勾住他的脖子,格格地笑了起來。
「你真是一個好男人。」她大加贊許地啵了他臉頰一下。「我怎麼就遇不到你這樣的好男人呢?」
她說著臉蛋皺了起來,眼底迅速地聚滿了淚水,這陣子的挫折跟痛苦,被拋棄的、被背叛的苦澀一下子全涌了上來。
淚水放肆的奔流,轉眼間她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兒了。
「噓,親愛的,哭吧……我的肩膀借你用。」他抱著她,腳步穩定地繼續往前走。
那穩定的震動逐漸成了一種節奏,慢慢安撫了她心口的劇痛……
她趴在他胸膛上,感覺前所未有的脆弱,仿佛這許多年強自撐著的笑容可以休息了,肩膀的壓力也可以暫時卸下。她全然信任地靠著他,真想要他就這樣抱著她走下去,永遠不要停止。
「你知道嗎?這是我遇過最棒的胸膛,最溫暖的懷抱。」她的唇抵著他頸邊的脈搏,低喃著。
他駐足,溫柔地看著她。
她眼底的脆弱讓他想要呵護她,想要保護這雙細小的肩膀,想要保護之前她唇邊那種放肆的笑容。
內心莫名的沖擊讓他再度低頭吻住了她。
她像只乖巧的貓咪似的,溫順地靠在他懷抱中,迎接這個綿長的吻。
他的吻像是最溫暖的海水包圍著她,他的心跳在她手掌底下跳動著,拍動著她的心湖。她感覺到自己胸口仿佛一口不斷冒出新泉的湖水,震蕩著、跳躍著,仿佛要奔出來似的。
不知為什麼,她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認識這個男人,即將為自己的生命帶來不同的起點。
這是一種奇怪的預感。
她不知道他吻了她多久,直到有人在附近喊叫著什麼,她才緩緩從那團迷霧中醒過來。
「先生、夫人,登記的地方在這里,十分鐘之後你們就可以去度蜜月了。」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她探頭一看,是個穿著黑袍子的白胡子外國人。「他說什麼度蜜月?」
閻旭予抬頭一看,眼前竟然是一座小巧的教堂。「我想他是以為我們要結婚。」
「結婚?這麼晚了?」她訝異地說。「對喔,听說這邊結婚很方便。」就連教堂也開放二十四小時,跟便利商店有得拚。
「怎麼樣,想不想試試看?」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念頭,居然這樣問。
「試試看?真……真的嗎?」她的心狂跳,頭又暈了起來。
「有何不可?」他笑著回答。這三十年來他循規蹈矩,認真工作,可是他卻不曾快樂過。
他再也不要當回去那個人了。
從此以後他要改變他的生活,改變他對生命的態度。既然這個女人讓他快樂,那麼他選擇這里做他新生命的開始,或許也不錯。
「有何不可?」她高聲地重復他的話,覺得他大約是瘋了。
「哈哈哈……」他大笑著抱著她走進教堂,把她的問題拋在腦後。
相對于他的興致高昂,她的腦袋則是一團混亂。十分鐘之後,她變成了閻太太。此時起,她的腦袋已經完全無法適應這團混亂,干脆投降了。
第二章
戴芙寧醒來時感覺像是被一車軍隊踩過,後腦勺還隱隱震動著。
呆滯地環視四周,忽然發覺房間的布置跟昨天不一樣。猛地轉頭,卻差點沒把腦袋瓜子給抽斷了,因為她的長發竟被壓在某種重物之下。她小心翼翼地抽出發絲,腦袋瓜子一能轉動,就發現一件讓她更想尖叫的事情。
「啊……嗚……」她用力捂住嘴,以免自己的尖叫聲奔馳而出。
果男!
她的床上睡了一個光溜溜的男人。雖然他的臀部還蓋著被單,但是根據薄被單下的形狀來到斷,他就算不是全果,也不會穿太多布料。
他趴睡著,一只腿還勾住她的腿,光果的背在晨光下呈現漂亮的金黃色澤,讓她忘記腦袋的沉重感,直想伸手去模上一模,看看那觸感是不是跟看起來一樣的贊。
「我的天哪……」她喘息,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只不過不知道是腦袋中那種隨著清醒而來的慌亂造成的,還是眼前的果男太養眼害的。「我到底做了什麼?」
她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腳抽出來,這才緩緩地踩到地面上,正好踩在自己的牛仔褲上面。
低頭一看,除了牛仔褲,她的襯衫、內衣都躺在牛仔褲旁邊。這麼說來……
天哪,她身上只有一條小小的蕾絲內褲!
隨手抓了皮包想逃,卻因為尿急而決定先上個廁所,慌亂中她趕忙躲進廁所中,腦子還很努力的回想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跟他……到底做了什麼?
她記得好吃的海鮮百匯、好喝的雞尾酒,然後他抱著她走路,還有就是……教堂!她不可能真的結婚了吧?
急忙地掏著皮包,她想要證明這一切只是夢,卻從皮包中掏出一張摺疊得很整齊的紙。
「這是什麼?」她用力的看著那上面的英文,接著——
「啊!」
尖叫聲差點掀掉浴室的屋頂,接著外頭一陣踫撞,男人的詛咒聲響起。戴芙寧還來不及收住尖叫,那個原本躺在床上睡大頭覺的男人已經踹開浴室的門,慌張地跑進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閻旭予機警地環顧一周,發現浴室除了她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闖入,甚至連一只蟑螂、老鼠也沒有。「你在鬼叫什麼?我還以為你要被謀殺了。」
嘆了口氣,他斜倚在浴室的門邊,雙手環胸,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身上一絲不掛。
「這是結婚證書?!這個英文名字……是你?」端坐在馬桶上的人兒縴指一比,指著結婚證書上面的花體簽名。而簽在旁邊的那個名字她很熟悉,因為正巧跟她護照上的英文名字一模一樣。
閻旭予探過身子看了那張紙一眼。「顯然是的。」
看著他無所謂地聳了個肩,她幾乎抓狂。
「你看起來很鎮定。」她指控地說。任何人睡一覺起來,發現自己已經莫名其妙結了婚,都不該有這等反應。
「不然呢?像你一樣坐在馬桶上尖叫?」他攤了攤手,指了指她的狀況。
隨著他的手勢,她低頭看了自己,發現自己只穿了一條小小的蕾絲內褲,身上另外一個遮蔽物就是那張結婚證書。
「天哪!喔,喔!」她慌亂地想遮住自己,一抬頭就馬上發現到另外一個事實——他是全果的。「你……你你去穿衣服啦!」
她簡直不知道該昏倒還是逃跑,這種狀況實在太詭異,她從來沒有應付過。廢話,畢竟她從來不曾有過睡一覺起床就變成已婚婦女的經驗。
「可是我想洗個澡。」相較于她的緊張兮兮,他真的是鎮定得過分。
「等一下。」她見他沒有移動的打算,真怕他當真要在她面前洗澡,一個箭步上前,將他推出浴室外,隨即「喀啦」一聲落了鎖。
門後傳來他哈哈大笑的聲音,她隔著門橫他一眼,這才轉頭開始上廁所、梳洗。
十五分鐘之後,她頂著濕濕的頭發,穿著浴室內的寬大浴袍走出浴室時,閻旭予已經套上一條新的西裝褲了。
「你是來拉斯維加斯洽公的嗎?」她皺著眉頭看著他身上的西裝褲,那褲子看起來質料很不錯,但應該是正式場合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