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恢復笑顏,他的心終於放下了。「跟你賭我是十賭九輸,輸到我都要懷疑是不是你的計謀了。」
「我再厲害也沒辦法操縱這種事情,一切都是天意。十賭九輸好歹也贏過一次,何必這樣不敢冒險呢!」她慫恿他的模樣跟過去沒兩樣,他觀察了半天,終於完全地放心了。
「好吧,就跟你賭了。」其實只要能讓她心情變好,要他跟她賭什麼都可以。
結果這次襄筱海持續很久的好賭運終於消失了。
她輸了。
中午跟廠商吃完飯回來,原馭一直覺得有哪里不大對勁,可是又想不出來。他看到筱海一如往常的做事,手邊的檔案都整理得很完善,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偏偏他三點又有個重要聚會要參加,非得離開公司不可。
「筱海,我三點要去參加一個重要聚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結束後我打電話給你,我們再來談。」他離去前俯跟她說。
「說不定你會忙到很晚,不用把這件事情掛在心上,如果你很忙就算了。」她難得如此乖巧、溫順的態度,讓他那股不祥預感更濃烈了。
可是他再不走就要遲到了,而他痛恨遲到。
「我再打電話給你。」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他轉身一走,她的眼淚也跟著啪地一聲往下掉。
正好走進辦公室的蕭渝禾看見她的模樣,驚訝地張大了眼楮。「這個……總裁……」
蕭渝禾左右看了又看,發現老板已經走了,猶豫著是不是要去追老板,告訴他筱海在哭。
結果筱海伸手一抓,扯住蕭渝禾的手,對她無言地搖了搖頭。
「怎麼了?總裁罵人了嗎?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嘴上嚴厲……」蕭渝禾安慰地拍拍她。
筱海忍不住埋在蕭渝禾懷中哭了起來。「他不要我……我知道他不要我……」
筆作的堅強崩潰了,她的驕傲,跟對愛情的滿腔熱血都潰散了。
沒想到她襄筱海身邊追求者無數,最後竟然裁在一個不想要她的男人身上。
「你不要哭,不要難過,筱海,慢慢說。」蕭渝禾安慰地拍拍她,讓她靠著自己好好地哭一下。
好在筱海並不是那麼情緒化的人,她慢慢地收起眼淚,努力地想穩住情緒。蕭渝禾把面紙遞給她,她擦了擦臉,新的眼淚又涌出來,她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屈服於情緒的軟弱。
「你要不要談談?其實我早該知道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麼,只是沒想那麼多。上禮拜看到你們兩個跌成一團,我才恍然大悟。其實我從來沒看過總裁這麼開心,自從你來了之後,他整個人好像都活過來了。」
「可是他很抗拒這樣的改變,你知道他那個人做事情總有自己一套的規則跟方式,一開始他對我的個性很不以為然。」筱海說著又難過起來。
這些她從來都不覺得是問題。她並沒有嫌棄他古板或是頑固,因為她知道潛藏在他那個僵硬男子底下的是個善良而熱情、溫柔而心軟的人。
她以為他同樣可以珍賞她的優點,包容她的缺點,但是結果顯示並不是這樣的。今天他那為難的模樣讓她看了非常的失望與難過。
她一方面其實很同情他的自我掙扎,但另一方面又覺得他的表現讓人很失望。
「可是那是剛開始,後來他不也慢慢發現你的優點了嗎?雖然他不見得贊同你的每個做法,但是每次你做事時他還是會幫你,這表示他是真心喜歡你的。筱海,總裁不是一個男女關系很復雜或很混亂的人,他的生活其實很簡單的。」蕭渝禾忍不住替原馭說幾句話。
「可是他現在陷進死胡同了,我不想再去拉他。總不能我自己一頭熱,他卻老是在猶豫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吧?我受夠了,我要離開。」筱海說著站起身來,拉開抽屜開始收拾東西。
「筱海,你做什麼?你不要沖動。」蕭渝禾被她說風是雨的性格給搞得手足無措。
「我要辭職。你只要跟他說中午的賭約我輸了,我現在打算履行賭約。所以我辭職了,明天起不會再來上班了,所有公事方面的東西我都會留下,有需要自己去我電腦里面找。」筱海真的拿出一個大包包,開始收拾起自己的雜物。
「筱海,你說什麼我搞不懂,什麼賭約?你至少讓我清楚一點,不然我怎麼跟他交代,總裁會劈了我。」蕭渝禾急著想阻止她。
「他不會劈了你,他會松了一口氣。」筱海氣憤地朝他的位子瞪了一眼。「我今天跟他打賭輸了,所以要幫他實現一個願望。他以前一直希望我能離開公司,不要找他麻煩,現在他得償所願了。」
「可……可是……」蕭渝禾不相信老板的願望是讓她辭職,畢竟現在兩人關系已經跟一開始不相同了。
「不用可是了,你可不可以幫我把那些茶具搬上車?我一個人拿不走。」筱海抱起一個大包包,然後哀求地望著蕭渝禾。
蕭渝禾只好幫忙她把剩下的東西拿著,一起搭電梯下樓到停車場。
筱海還在開原馭的賓士車,看到車子她不禁觸景生情,差點又哭了出來。三兩下把東西扔進車子里,她堅定地說︰「如果原馭開除你,來找我,我給你工作。」
筱海把一張印刷精良的名片塞進她手中,然後在她來不及阻止時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原馭聚會之後,回公司的路上很習慣地繞過去那家茶店,買了一杯筱海喜歡的紅茶拿鐵,然後才讓司機送他回公司。
才從電梯出來,他就看到自己的秘書臉色不大對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做事,連跟他打招呼都懶。
他有點詫異,但並沒有因此怪她,還以為是她今天心情不大好。
可是他一踏進辦公室就馬上察覺不對勁了。
空蕩蕩的。
他的辦公室很久沒有這樣空蕩蕩的,自從筱海來這邊上班以後,不僅東西變多了,連辦公室也熱鬧起來。她身上的活力總是吸引著大家,來來去去的主管也更愛在這邊多逗留,有時候只為了喝她一杯茶。
但是現在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
「蕭秘書,襄筱海去哪里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問問門外的蕭渝禾。
「走了。」蕭渝禾頭都沒抬的說。
「走了?!」他詫異地瞪著她。她的意思不會是他腦中想的那個意思吧?「走去哪里?」
「辭職了。」蕭渝禾終於抬起頭了,只是眼底的指責讓他不大好受。「筱海說她中午輸了一個賭注,所以她決定履行諾言。」
「我哪有要她走?」他喊出來。「那只是她鬧著玩……」
不對,她不是鬧著玩。
中午的時候他確實覺得有哪里不大對勁,雖然她如往常一樣的笑著,但就是有點不大對勁,看來那時她已經打算離開了。
他的肩膀垮了下去,整個人好像消了氣的氣球一般,頓時失去了力氣。
「筱海說要她離開公司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她答應過幫你實現一個願望的。」蕭渝禾述著。「總裁,你們男人有時候真的一點都不懂女人心。」
「我是不懂女人心,我跟她……本來就宛若南與北般的不同,會有短暫的交會,也是因為原淇。或許這也是一個結果,她該找一個跟她比較配的男人,可以讓她快樂一點。」他輕聲地說,毫無重量的話語變成了沈重的負擔,整個壓垮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