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把妳當作妹妹,我對妳沒有男女的感情。」
「我不是你妹妹!」童年站了起來,馬上反駁。「你知道我一直都愛你,我從很久以前就告訴過你了。知道我為什麼老愛問你愛不愛我嗎?你無法理解吧?」
「童年……」他開口想打斷,但被她阻止了。
「你總是討厭我一再問你愛不愛我,但等到有一天你想說愛,而我卻再也不想听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一直問、一直問了。」她眼底含著失望的淚水,低聲地說,她沒有讓眼淚滾出來,也沒有大叫或大鬧,只是淒淒地凝視著他。
霍何德的心里一陣又一陣的煎熬。
但他知道若想擺月兌她多年的幻想,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心軟。
「可是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他的喉嚨真的好干好干,每一句話都像被掐著說出來似的。「我永遠都是妳的霍哥哥,也永遠都會把妳當妹妹一樣的疼愛。」
童年沒有說話,只是眼淚終于突破了堤防,一顆顆的滾了下來,墜入地毯中,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妳想去旅行是嗎?找童月或是朋友陪妳去吧。我答應過妳但又不能實現,就罰我出這趟旅費,妳想去哪里都成,出國也可以,想好了之後再跟我說。」他說話的樣子難得的溫柔,真的像在跟一個妹妹說話。
只是這樣的溫柔卻狠狠地掐痛了她。
童年抿住嘴,控訴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失望地轉頭離去。
何德僵在當場,無論如何都抹不去那雙眼楮。他覺得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低落的氣息當中,一點也提不起勁來。
懊高興的,不是嗎?雖然她看起來很難過,但總會慢慢接受這樣的結果的,他們還是可以做一對好兄妹的,不是嗎?
何德一直以為等他擺月兌童年的那一天,他會有很輕松的感覺。畢竟放下一個背了十多年的重擔,那感覺會是說不出的清爽吧?
但是他沒有。
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安,讓他在朋友起哄下邀約的慶祝宴上喝多了酒。結果就是帶著幾分的醉意回家,倒頭就睡得不省人事。
由于喝到凌晨三點才回家,所以當早上七點他的房門被猛然拍打時,他差點醒不過來應門。
「何德,霍何德,你快點起床!」門外是連亞琳的聲音,听起來又大聲又急。
「何德,不好意思,拜托你開一下門。」這個聲音居然是蔡秀情。
何德終于昏昏然起身,還差點被自己絆倒,走去開門的空檔他看了下表。「才七點?」
老媽從來不負責叫他起床,今天為什麼猛拍他房門?
門打了開來,兩個女人沖進來。
蔡秀情忙著房間四處找,兜轉了一圈,明顯沒找到目標。
連亞琳忙著拉住還沒完全清醒的兒子。「童年有沒有在你這兒?你瞧見她沒有?」
「媽,妳應該看得出來這里除了我沒有別人。」何德原本還想伸個懶腰,卻忽然打住動作。「童年不見了?」
他這個問題讓兩位母親垮下了肩膀。
「她沒來找你嗎?我一直以為她在你家,所以也沒特別找人,誰想到今天去她房里找,棉被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跡。」蔡秀情急得團團轉,眼底的慌亂增加了。「怎麼辦?要不要報警?」
「妳先別急,我們先把情況搞清楚。」連亞琳畢竟還是比較冷靜的那個。「何德,你最後一次看到童年是什麼時候?」
「就前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回來時,你們不也看到了嗎?」何德感覺到自己胸口里有把火在煎熬著。他頭痛欲裂,宿醉讓他身體很不舒服,偏偏童年的失蹤教他心急如焚。
她從來不曾這樣。
從小就此較文靜而膽小的她最愛黏著他,連買個東西都要人陪,更別說一個人離家出走了。
懊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何德覺得自己的額頭都開始冒冷汗了。
「那你們吵架了嗎?有沒有吵架?你是不是欺負童年?還是你跟她說那件事了?」連亞琳能想到的就是兒子告訴了童年要去英國的決定。
天哪,童年肯定會哭死的。
「我沒有。」何德根本還沒有勇氣去提這件事情,自從那天她拿旅游資料來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等等,旅游資料?
「你在找什麼啊?何德,現在是找童年要緊,你翻房間干什麼?」連亞琳看兒子在桌上四處翻找著,一把火忍不住冒上來。
「別吵,或許就是這個。」他在一堆文件中找到那份精心整理好的資料,拿在手上翻找著。
說不定她生氣他不守承諾,所以一個人跑去旅行了。
「這什麼東西?」連亞琳湊過來看。
「原本我答應童年要帶她去一趟旅行,當作她的畢業旅行的,但是我沒辦法陪她去,她可能生氣了。」霍何德開始過濾資料,希望從中找到她可能的去處。
「天哪!所以你黃牛喔?」連亞琳驚呼出聲,斥責地瞪著自己的兒子。「我要是童年就扁你一頓比較實在,還一個人跑出去,唉呀,真是危險,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去旅行過,這可怎麼辦?」
看到旁邊的蔡秀情已經緊張得臉色發白,何德不禁開口制止自己的母親。「妳可以別說了嗎?我會找到童年的,童媽媽,妳放心。」
蔡秀情吞了口口水,有了何德的保證,她終于放心一點。
此時手機聲音響起,三個人都有點緊張地四處找了找,最後發現是蔡秀情的手機響了,她趕緊接了電話。之前她發現童年不見時打過她手機,不過沒人接。說不定是童年回電了。
丙然,蔡秀情一接起來就听到童年的聲音。
「童年?妳在哪里?怎麼不說一聲就跑掉,妳知道媽被妳嚇死了嗎?」打來的人正好是失蹤的童年。
「媽,對不起,我有留一張紙條在我桌上啊,妳沒看到嗎?」電話里的童年訝異地問。
「紙條?」蔡秀情慌亂地回想了一下。「可能是我一時慌亂沒看到,妳在哪里?妳趕快回來啊!」
「嫣……我沒事,我跟朋友一起出來旅行,過兩天我就回去了。」童年的聲音有點悶,但是很快的就被較為興奮的語調取代。「媽,外面好多東西都很好玩,我回去再跟妳報告喔!」
「妳這孩子……」蔡秀情還待說服她,手機就被何德拿過去了。
「妳該死的跑去哪里了?這樣很好玩嗎?」原本緊張得要命的何德一出口就沒好話。
童年在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以飛快的速度說︰「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我回去再跟大家道歉,那先這樣了,掰掰。」
她根本不給他有再開口的機會,馬上就把電話掛掉了。
何德不可置信地瞪著手里已經斷線的手機,彷佛想吞了那支電話一樣。
「可惡,什麼掰掰?!」就這樣掛了電話?這個是他認識的童年嗎?那個老是紅著臉跟在他身邊的跟屁蟲?
「唉,我看她是真的不打算現在回家了。」蔡秀情擔心地說,雖然已經確定女兒安全無虞,但是她很少外出,難免會擔心她。
「妳們放心吧,我會把她帶回來的。」何德握著一堆旅游資料,咬牙切齒地說。
兩位媽媽轉頭看他,不知道是否該為童年禱告。
童年手里提著一包金魚,另外一手拿著棉花糖,還有幾樣玩具,艱辛地開了車門,在飯店門口下車。
「謝謝你們讓我搭便車,真是太感謝了。」童年不斷彎腰點頭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