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她不知道該在哪邊等他。她有瞬間的茫然,覺得自己似乎不屬於這個地方。
他剛剛看她的表情那麼冷淡,冷淡得她想拔腿跑開。
到現在,她的腿都還微微顫抖著。
她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這麼在乎他的一舉一動,此時有了這種體悟真不是件好事,因為她心慌亂得更嚴重了。
在他辦公室外面來回走了兩圈,她真想找張椅子坐下來。今天中午沒吃什麼東西,她已經空月復一整天了,覺得有點虛弱。她的手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血糖濃度過低。
胡思亂想間,寒斯從他辦公室走了出來。
「你找我有事?」他的聲音帶著距離,這是這幾天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我……」他的冷淡讓她好難受,霎時間她非常後悔來這一趟。不過昕薇說的也沒錯,所以她硬著頭皮問︰「你是不是不高興?」
她發誓她看到他咬牙的動作。
他在生氣,她確定。
不過她不知道他氣的是那天的事情,還是氣她打斷他開會。
「沒有。」他的臉色轉了又轉,最後迸出這句。
她的心卻整個涼了。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不知道怎麼接下去說,她從沒像今天這樣無助過,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那你忙,我先回去了。」她緩緩地說,轉過身去,盡量保持平穩地走出他辦公室。
她知道他在看她,她等著他叫住她。
但他沒有。
人才踏出他辦公大樓,她眼底的淚水就滾了下來。
完了,毀了。
她感覺那樣的絕望,他那種帶著距離的冷淡眼神讓她承受不起。她不知道那樣的眼神會讓她脆弱至斯,讓她感覺整個人像被撕裂了一般。
恍恍惚惚走回到他們的住所,她開了門進去,人就癱在門邊哭了起來。
「裘千夜,你怎麼這麼沒有用?」
她終究還是太依賴他了,下是嗎?
想到他可能是厭倦了她,那種痛楚幾乎塞滿了她整個胸口。
當初他一直拒絕她的親近時,她也不曾這樣痛苦啊!但她卻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拒絕與冷淡,都怪她愛他太多了吧?
晚點他回來時會怎麼說?怪她?氣她?還是繼續冷淡地對待她?
忽然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忍受那樣的他,她怕自己會碎成片片,或者出口哀求他不要不愛她。
「天哪,我現在無法承受這個。」她擦了擦眼淚,拿出當初帶來的旅行袋,開始收拾東西。
她還是自己走開吧!
但是邊收拾她的眼淚卻停不下來。這個屋子里有不少他們的回憶,每收一樣東西她都會想到他。
收到一半,她哭倒在沙發邊緣,不知道是離開的痛比較多,還是留下來的痛比較甚,她忽然無法決定了。
只知道光想像失去他,她就痛苦得無以復加。
於是她就只能像個孩子,窩在角落掉眼淚,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響起開鎖的聲音,她驚跳起來,慌亂地抹乾臉上的淚水,忙著把掉出旅行袋的東西塞回去。
寒斯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站在門口一句話也沒說,只見他的臉色愈來愈陰霾,直到他看到她手上的旅行袋,情緒完全爆發開來了。
「你要走?」他氣憤難當地沖過來抓住她的肩膀。「你居然打算這樣一走了之?你這女人會不會太可惡了?!」他咆哮了起來。
千夜呆愣愣地看著他生氣的臉,看著他臉上有著受傷的表情,她更呆了。
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你不是不要跟我在一起了?干麼生氣?我走了,你不是可以松一口氣嗎?」她說著眼淚又開始啪答啪答往下掉。
見到她的眼淚,他那滿腔的氣憤只能被迫收斂了起來。「你哭什麼哭,我都沒哭呢!」他沒好氣地將她拉起來,用力地抱進懷中。
「寒斯!」她抓著他的襯衫,哭得像個孩子。「嗚嗚……嗚嗚……」好慘,活似被欺侮的孩子。
寒斯無奈地摟著她,讓她哭個夠。
千夜似乎發現他沒有意思要跟她分手,所以哭著哭著也慢慢停了下來。
一抬頭,發現自己坐在他腿上,像個撒嬌的孩子。
「哭夠了嗎?」他低聲問。「我都還沒扁你呢,居然敢私自收拾行李打算閃人,你想活活把我氣死才甘心嗎?」
「可是你都不跟我說話,你說你沒有生氣,可是你明明就有。」她控訴地說,害她掉了一大缸眼淚,不知道哭也是很消耗能量的嗎?
「我等你好幾天,一直等一直等,我告訴我自己要有耐心,等你主動開口解釋。我忍得都快得內傷了,你一句話也不說,結果還打算一言不發地離開我?」他目露凶光地瞪著她。
「等什麼?難道你不會自己問我嗎?我想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啊!」她又把錯賴到他身上。
寒斯翻了個白眼。「你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我都沒對你生氣了,你現在還對我生氣?難道你不該解釋一下嗎?」
「我不習慣解釋嘛!還有,哪有什麼拉拉扯扯,學長只是給我一個友善的擁抱,我……我連回抱他都沒有,難道你沒看到嗎?」
「如果我沒看到,早就當場宰了他了,你以為我會讓他活著離開?」他眯眼,眼里的暴戾可不是說著玩的。
「你好暴力喔!」她呆了一呆。「他只是個學長,之前在公司遇到的,他說他是我學長……」
千夜終於開始解釋起她與學長這段淵源,連帶著把那天的狀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所以說根本沒什麼事,你不覺得我處理得還不錯嗎?」千夜說完還這樣問。
「對他處理得是不錯,但對我呢?你那不愛解釋的毛病可不可以改一改,我會被你弄得短命的。」他敲了敲她額頭,其實早也知道她跟人家沒有什麼曖昧關系,氣的是她的不願意解釋。
「你怎麼知道我有這種習慣?」她訝異地問。
「昕薇之前提過一次,她說你以前人緣之所以那麼差,就是因為這毛病引起的。」
「昕薇怎麼可以掀我的底啦?!不公平,那我也要去問武聖,關於你的事情。」她抗議。
「你知道的還不夠多?」她以前到處打听到的也不少吧!
「至少我就不知道你那麼會冷戰啊!」她埋怨地說。
「我哪有跟你冷戰?我只是等不到你開口解釋,心情很不好而已。」他辯解著。
「心情很不好而已?」她瞪他。「我看這才是你的壞習慣,不高興就說出來嘛,何必學我憋著呢?」
「你現在是怎樣?五十步要來笑百步是吧?」他挑釁地問。
「是又怎樣?」她勇敢地回應他。
結果是換來一個凶狠到極點、惡霸到高峰的吻。
「嗚嗚,你來這招不公……」她的聲音被埋在他的嘴里,抗議無效。
幾天的冷淡下來,兩個人都極為思念那種親昵的感覺,這一個吻幾乎同時點燃了兩人。
他忙著扯她的裙子,她那雙小手也忙著解他的牛仔褲,嘴巴還不忘黏住彼此。
不過這熱情讓手機聲給打斷了。
「別管它。」他將她壓回去,繼續他的蹂躪。
千夜是很想投入,但是他的手機也響得太久了,久到他火大地爬起來接電話。
「謝武聖?!你最好是有他媽的重要的事情,否則我把你剁了。」他對著手機咆哮著。
男人欲求不滿,火氣可是很大的。
千夜看著他凌亂的衣服,嘴里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你說什麼照片?敷臉?我怎麼可能敷臉?!」寒斯對著手機猛皺眉頭,這廂的千夜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