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威脅著要把他的披風剪掉一截,但是卻一直沒有動手。
「什麼矮馬?!」酒兒不服氣地轉頭瞪著霍競天。「我們勤江馬是很耐操的馬,難道你不覺得嗎?」她一臉「你敢說不試試看」的表情。
霍競天悶笑。「覺得,只是起步都比別人慢而已。當然,如果換作是我們騎人概也是這樣,應該不是妳的騎術問題。」
「你听起來就像在說是我的問題。好吧,那這樣好了,我們來比賽,看誰比較快!」酒兒好斗的性格又被挑起。
「賽馬?」霍競天揚了揚眉。「不行,跟短腿馬比賽,我勝之不武。」
酒兒可禁不得激,既然都說要比賽,自然一定得比成。「那閻五叔的馬借我,這樣我們就騎同樣的馬了。不成、不成,這樣你熟悉你的馬,我卻第一次騎閻五叔的馬。那這樣好了,你騎閻五叔的馬,我騎你的馬。」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那得有個賭注才成,不然那可沒意思。」閻五在旁邊敲邊鼓。
「說得沒錯,輸的人一路上要服侍贏的人,就是當對方的跟班。敢不敢賭?」酒兒挑釁地看著霍競天。
「成,那要跑到哪兒算數?」霍競天問。這丫頭簡直不知死活,當跟班是嗎?呵呵,那可有趣了。
「就跑到下一次出現的屋子,看誰先抵達下一棟屋子,就算贏了。」酒兒看著唯一的一條道路。
「好好好,我來當公親,你們倆準備開始吧!」閻五率先跳下馬換馬,接著三個人開始交換馬匹。
沒多久一切妥善,閻五將馬策到旁邊,開始喊著口號。
口號一出,她跟他騎的兩匹馬疾馳而出。
霍競天的馬是匹好馬,酒兒即使不習慣長程騎馬,但是不得不承認,馬兒很有靈性,也很好駕馭。她笑得開心極了,一路奔馳著,頭發飛散在空中,形成一幅美麗的景致。
相較于她張狂的快樂,霍競天的唇邊噙著一抹笑意,不遠亦不近的尾隨著她。就見她像朵白色的雲,跟他的白馬合成一體,奔馳在遍野的黃色草原間。
他的目光無法移開,她的快樂感染了他。
「你快一點啊,這樣你會輸掉喔!」酒兒回頭喊他,不斷繼續策馬往前奔馳。
沒多久,酒兒遠遠地看見了城鎮,得意的高呼一聲,準備在第一間屋子出現時奪得勝利。就在勝利距離自己只有十幾個馬身時,一抹黑影從她身邊閃過。
怔忡間她繼續往前奔馳,卻見到那個老落後于她的黑影子,早已矗立在路旁的小屋子前。
「怎麼會這樣?!」酒兒不可置信地說。
唾手可得的勝利居然從手邊溜掉,她真懊惱?
此時在身後努力尾隨的閻五也抵達了。「小丫頭,我不用看也知道妳輸慘了。我們魁首馬上就多出了個丫鬟,吃飯有人布菜,衣服有人洗,還有人提洗澡水,我真是羨慕喔!」
他每說一樣,她的俏臉就紅上一分。
「只是僥幸,我一直都領先的!」她嘟起嘴巴猛扼腕。
「妳真是個傻丫頭,我們魁首在漠北生活了許多年,馬術怎可能不好?妳什麼人不好比,去找他打賭!」閻五哈哈笑著。
「在漠北生活很多年?」酒兒訝異地說。「為什麼?我以為你是京城人士。」後面這句話是直接對著霍競天說的。
「我少年時隨我師父學武功,師父到處跑,有幾年就住在漠北。」霍競天簡單地解釋。
「那你根本在馬背上混大的,這還用比嗎?!」她想到自己要當跟班,不禁暗自申吟。天知道他會不會故意整她!
「從來都不是我提議要比賽的,不是嗎?」霍競天笑著問。
酒兒覺得他的笑容實在刺眼。「好啦,反正都說好了,我會履行的。那我們還是快快趕路,早日抵達京城吧!」
「怎麼?想要逃避當跟班的責任?我看我衣服也該洗了,晚上就換下來讓妳洗一洗。妳會洗衣服吧?」他故意糗她。
「洗衣服誰不會?」該死的是她確實不會。不過她總有辦法應付,隨便拿去井邊泡一泡,擰一擰,然後掛起來風干,這樣就成了?
彷佛看出了她打的主意,他瞇起眼說︰「如果洗不干淨,我可是會一再叫妳重洗的喔!」
「我會用棍子猛力地敲打,保證洗得非常干淨。」她咬牙切齒地說,決定把他的衣物當成他來打。
「妳可別洗太久,因為妳還得幫我燒洗澡水……」霍競天不知道捉弄人也會上癮。
「洗澡水?!」酒兒鬼叫起來。「客棧有小二可以燒,干麼要我燒?說不定有澡堂,你就去……」
想到他光著身子的模樣,她不禁就要臉紅心跳起來。他躺在她床上,敞開著胸膛的模樣又跳進她腦子里面,頓時她覺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當他跟班肯定要跟他更接近,這下可好,她腦袋大概沒有清醒的時刻了。奇怪,她從來不覺得男人好看,怎麼就看他不倦呢?
「總之,我會需要跟班的,妳別亂跑。」霍競天發現閻五又拉長了耳朵听著,所以趕緊打住話題。
「知道了,主人。」酒兒咬牙說。
他哈哈大笑,就連談成上千萬的生意都沒這麼得意。
第六章
「快一點,妳這跟班真是一點也不稱職。」霍競天的聲音涼涼地在一旁響起。
酒兒正提著水桶,滿頭大汗地來回跑,偏偏力氣又小,一次只能提個一桶。
想不到這個魔鬼居然真的叫她提洗澡水,雖然小二會送到走廊,但她得一桶一桶提進他房里,倒在偌大的澡盆中。
「這該死的盆子怎麼都倒不滿?!」酒兒怒瞪著澡盆,好像那澡盆跟她有仇似的。
「照妳這速度,等提完洗澡水都冷了。」霍競天伸手試了下水溫,隨即開始動手月兌衣服。
他雖然家大業大,但是日常生活向來都非常的簡約。他不喜歡鋪張奢華那一套,就連洗澡這種事情,他都隨便冷水沖沖,根本不大費心去讓人燒熱水的。畢竟身子骨強健,一點冷水冷不死他。
可他為了逗她,故意讓她提洗澡水。因為她氣呼呼的模樣煞是可愛,讓他忍不住想一再逗她。
「啊,你干麼月兌衣服啦?!」她一抬頭就看到他已經月兌去外衣,就連胸膛都出來了。
一張小臉蛋困窘地脹了通紅,也不知道是不是熱水的關系,看起來活像是要煮熟了似的。
「妳又不是沒看過,還親手剝過我衣服呢!」他掀起眉毛朝她嘲諷地一笑。
「那……那不一樣。」那時候她純粹是為了計劃,還有就是好奇。當時她沒有喜歡上他,可是現在她……她會害羞耶!
看到他繼續在解腰帶,分明就是要月兌褲子了,一點停止的打算都沒有。她尖叫一聲提著水桶往外跑。
「記得把水給提完啊,小苞班。」他朗朗笑聲追著她跑出去。
霍競天唇邊的笑意依然掛著,這幾天他的笑容比平常多上太多。有她在身邊,想要繼續當個冷冷旁觀的角色愈來愈難。如果那些跟他談生意的人見著了,恐怕會覺得他瘋了。
他從沒想過要為一個女子改變,但是他已經改變了。
心中隱隱有種不安,但是他卻沒時間去深思。將自己的身子沈入水中,他閉上眼,眼底淨是她生動活潑的身影跟笑靨。
不知道過了多久,酒兒才去而復返,將手里的水桶往他盆子里面一倒。「燙死你、燙死你、燙死你!」
邊做還邊碎碎念,他得到的這個跟班真是太心甘情願了!
一把扯住她要離去的身子,他聲音平穩地開口︰「幫我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