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五跟馮七同時回頭看霍競天。
霍競天聳了聳肩。「既然她名叫酒兒,說不定真知道哪里有好酒。」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妙。」閻老五率先跟了上去。
酒兒帶著他們三個大男人,穿過八方口,抵達對頭的一家小酒館,她直接領了人上二樓,作主地點了一堆的酒跟小點。
酒來了,閻五喝得贊下絕口。「真是夠味,勤江城有這種酒色,也算是不枉它西南第一大城的稱呼了。」
「閻五叔,勤江城又不是因為產酒出名才成為第一大城的。」酒兒笑著幫霍競天跟馮七倒酒。
馮七動也不動那酒杯,酒兒詫異地看著他。
「我怎麼知道這次會下什麼藥?」馮七涼涼地說。
酒兒有點困窘地紅了臉。「對不起,兩位大叔,讓你們肚皮受苦了。」她說著忙從懷里掏出兩顆藥丸。「這個吃了馬上就不會鬧肚子疼了,昨天是因為氣憤被綁才這樣做的,請兩位海涵。」她恭敬地奉上藥丸。
「特效藥嗎?正好,我還怕等等還要去搶茅房呢!」閻五說著拿起藥丸就住嘴里拋。
馮七阻止了他。「你怎麼知道這是真是假?」
「放心啦!」閻五推開馮七的手,一把將藥丸拋進口中和酒吞了。「這丫頭喜歡我們魁首,才不會再毒我們。」
馮七看了眼霍競天不動聲色的臉,這才拿起藥丸吃了。
酒兒則是脹紅了臉。「你……你別胡說,我才沒有喜歡這家伙呢!」
霍競天揚了揚眉。「那妳干麼一直跟著我?」
酒兒氣憤地瞪大了眼,沒看到閻五跟馮七那訝異的臉。
閻五跟馮七從沒見過魁首有過這般反應。他們的魁首耶,那個不愛說話,老愛擺臉色嚇死一堆女人跟小孩的魁首耶,居然在調侃人,而這人還是個……女人!
「只要你答應我不跟我爹說那件事,我就不會跟著你了。」酒兒嘟起嘴巴說。
「這頓酒水算我向三位賠罪,望三位能夠原諒我沖動的作為。」酒兒舉起手里的杯子,干了一杯。
閻五拍手叫好。
霍競天倒像沒事人似的兀自喝他的酒。「這里是茶馬大道吧?所有的貨品交易都會經過這邊,下面也有不少賣馬的商人跟馬棚,馮七,等等去看看馬的貨色。」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有點禮貌!」酒兒抗議著,干脆端著杯子坐到他身邊,扯著他的衣袖,非要引起他注意不可。
「這里的馬腿真短,不像我們北方的馬,高大又駿美。」霍競天兀自評論著。
「真的嗎?」酒兒被勾引起好奇心,忘記自己剛剛還在氣他不听她說話。「那京城很好玩嗎?」
「當然好玩,那邊有最熱鬧的街,天天都有市集,逛都逛不完。還有一些雜耍啦之類的東西好看,要是遇上節日,就更熱鬧了。還有,京城里的姑娘穿得五顏六色,什麼樣的布料都有,不像你們白雲族只穿白色衣服。要是大家都只穿白衣服,那我們布莊大概很快就倒了。」閻五侃侃而談。
「真的嗎?好想去看喔!」酒兒一听,便纏著閻五說更多關于京城的事情,聊了半天,她都差點忘記正事了。
直到霍競天把整個勤江城都快逛遍了,天色也暗了,她才在客棧門口與他們告別。臨走前她想到自己今天跑來的任務,這才把霍競天拉到一旁說話。閻五和馮七見狀,很識相地先進房去。
「霍競天,我跟你說,你如果跟我爹說昨天晚上那件事,不只我倒霉,你也會倒霉的。」她一臉嚴肅地鄭重警告他。
「怎麼說?迷昏男人,把男人扛到自己床上綁的人又不是我,我為什麼會倒霉?難道妳爹會怪我不該那麼容易被搞定?」說到這個他還是覺得困窘,果然是一件糗事啊!
酒兒可不知道他的心思,她關心的重點向來只有一個。
「那我爹會把我嫁給你,難道你想要那樣嗎?」酒兒瞪他,忽然覺得如果對象是他,嫁人似乎也沒那麼恐怖。
「妳爹要我娶,我就非娶不可嗎?妳以為什麼人都可以要我怎樣就怎樣嗎?」這丫頭顯然對于他的事情還不夠了解,依然把他看作那個著了她道的倒霉鬼。儼然不知自己的豐功偉業已經足以讓江湖人對她稱奇了,不知道的人听了還以為她有多高強的武功呢!
事實上她根本沒什麼武功,就算有也很淺,他上次一搭她脈,馬上就知道了。所以今天看到她手腕上的瘀青時,一陣愧疚驀地襲上他的心頭。
「或許我爹不能強迫你,但是你希望因此打壞彼此的生意往來嗎?我看我爹是真的很喜歡你,想要跟你做生意的。你不說、我不說,這件事情一點都不會影響到我們,這樣下是很好嗎?」
其實酒兒並不知道萬一事情真的完全曝光,她爹是會先打死她,還是逼霍競天娶她;當然她也看得出來霍競天不是那種可以被逼著做什麼事情的人,可是那樣一來,她鐵定會很難看。
而她一點也不想面對被拒婚的那種尷尬。死也不要!
「我沒辦法答應妳好讓妳放心。酒兒,妳該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得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還有付出代價。這是給妳個教訓。」霍競天忍不住說了她,畢竟她昨天綁的要是別人,說不定早失去清白了。
扁想到那種可能性,就讓他覺得無法忍受。
「我已經有很愛訓人的爹了,你別再教訓我了。」酒兒當然也有悔意,覺得自己實在太沖動,但她可不會在他面前承認。「既然你不答應就算了,反正你過幾天就要回北方去,三思而後行吧!」說完她跺了跺腳就跑開了。
霍競天望著那抹飛奔而去的白色影子,不禁搖了搖頭。「這丫頭,將來誰娶了她誰操心。」
接下來幾天霍競天在雷虎的介紹之下,更為熟悉西南的商業運作方貳,沒多久,兩人就把合作的生意談妥,霍競天甚至選好一家靠近八方口的店鋪,買了下來,好當作未來的據點。
趙逍遙雖然不懂得做大生意,但是對于霍競天交代的事情倒是辦得很利索,于是霍競天繼續讓他待在勤江城。
幾天以來,只要霍競天跟雷虎走到哪里,襄酒兒就跟到哪里。她告訴他自己是來監視他的,讓他覺得好笑。
不過由于生意已經談妥,加上要采買運回京城去賣的物資也已經采購完,還派了馮七先帶商隊將貨物運回京城,所有的事情都打點妥當,他跟閻五也準備出發回京。
「魁首,要不要跟酒兒姑娘說一聲?我們這樣走了,她會不會不曉得?」閻五這幾天跟酒兒相處下來,他非常喜歡酒兒。
酒兒不若京城的姑娘那樣害羞或閉塞,她有話就直說,有好酒也絕對不忘他閻老五。所以閻五簡直已經把酒兒當女兒一樣疼起來了。
「不必了。」霍競天淡淡地說,壓抑著想與她道別的念頭,覺得自己跟她已經牽連太深了,這可不是件好事。
他不是不知道雷老爺有意將女兒許配給他,若不是那天被酒兒一鬧,恐怕雷老爺早已開口提婚事。
他無意讓自己的心被牽扯進去,酒兒的身影已經太常出現在他的心思中了,這不是好現象。
她太孩子氣,也太天真,京城的生活以及天水會館的責任,對她而言太沉重了,所以這樁婚事他連考慮都不考慮,更別提接受了。
「我們走吧!」霍競天率先翻身上馬。
「好。」閻五只好也跟著上馬,兩人騎馬出了勤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