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武雖然不會把甜言蜜語掛在嘴邊,但他所做的卻更多,她早已經割舍不下他了。
如果有人將他從自己身邊奪去,那麼她會像被剝奪了空氣般的無法存活。
扁是想像,她就覺得痛苦。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她躺了整夜都睡不著的原因。
或許她是真的太依賴他了,她真該為他做點什麼。看著天空變成深藍色,她第一次看到天亮前的景致,這也算是一種新鮮的體驗吧!
所以,就換她來幫他做些事情,也算是另外一種體驗。
斑武是在面包的焦味中醒過來的。
一張開眼楮,他有種怪異的感覺,左右看了一下,驚訝地發現另一邊的床上竟然空空的。
「爾爾?」他該不會不知不覺睡到下午了吧?否則爾爾怎麼會不見人影。
他伸了個懶腰,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好了,燒退了,身子也不再覺得沉重。
走過去浴室探看了一下,沒發現爾爾的蹤影。他打開房門,赤果的腳踩在地板上,沒發出什麼聲音。
「啊!啊!啊!」連三聲的叫聲傳來,他加快腳步走進廚房。
「爾爾!」听到他的叫喚,爾爾轉過頭來對他嫣然一笑。他一臉訝異地看著爾爾站在一團混亂中,他差點以為廚房被小偷光顧過。「你在忙什麼?」流理台上布滿面包屑、蛋痕、被分尸的小黃瓜,還有一些看不出是什麼造成的白色、黃色的痕跡。
「你醒啦?去刷牙洗臉,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爾爾咧開嘴笑著說。
「你一早就起來忙了?」她居然沒有賴床耶!天大的奇跡。
「還好。」她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你感覺如何?頭還痛嗎?」
斑武搖了搖頭,還想問她到底哪根筋不對,但他忍住不說。他順從地去刷牙洗臉,很快地回到廚房,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一個……三明治?!呃,看著那切得歪七扭八的吐司,還有那下面的蛋渣跟小黃瓜,他如此判斷著。
「來吃早餐,我本來想幫你煮咖啡,但我想你感冒不大適合喝咖啡,就熱了牛女乃。」她坐在他對面,有點志忍地看著他。
「謝謝你,讓你忙了。」他坐下來,深吸口氣後,拿起三明治咬了下去。
「如何?可以吃嗎?」她擔心地看著他,害怕自己疏忽了某些步驟,讓三明治難吃到爆。
平日看他三兩下就變出一桌子菜,變出一大碗面,變出一個大漢堡,怎麼都不覺得有那麼難,但今天早上她差點累死。四點多就在廚房里研究早餐要吃什麼,天未亮她就跑去便利商店買鮮女乃吐司,不過光烤片吐司她就失敗好幾次。
之後就是研究所有食材該如何處理。她切掉了一整包的小黃瓜,因為怎麼切都切不出他平常切的樣子。還有,如果他打開冰箱,就會看見一整排的蛋都被她煎光了,唯一似乎能吃的就是此刻夾在三明治里面那又黃又白的東西。
結果她還來不及整理弄得一團亂的廚房,來不及湮滅這些失敗品,他就醒了。
「你做這個做了多久?」他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他覺得東西好吃或不好吃。
「呃……」該說實話嗎?該從哪時候算呢?「一小時?或許……我只是說或許比一小時多一點。」
「爾爾,你知道你不用做這些的。」他看得出來她花的時間一定遠超過一小時,光是垃圾桶里的殘渣就可以佐證了。
「沒什麼啊,反正我剛好睡不著,就起來練習練習。」爾爾說著感覺有些挫敗,強烈的沮喪感涌了上來,讓她鼻頭悄悄地紅了。「真的好難哦!我真是太沒用了,連小黃瓜都切不好……」
她居然敗給小黃瓜了。
不過正確說來,她也敗給雞蛋、吐司跟起士了,嗚嗚……
斑武放下手里的三明治,轉過來張開懷抱。「到我這里。」
「嗚嗚……」爾爾撲了過去,坐在高腳椅上的他正好將她納入懷中。「我真是太沒用了,趟小姐說得對,我真的只會依賴你,這對你一點都不公平!」
雖然她努力要學,但進度似乎比想像慢得太多了。那麼在她學會之前,說不定趙見芸就把高武搶走了,嗚嗚……
斑武將她抱在懷中搖晃著,任她哭得眼紅紅的,涕淚縱橫。
「噓……」他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輕吻了她的唇一下。「听我說一下好嗎?」
爾爾打了個嘀,困窘地點了點頭。
「我這輩子從來不曾如此快樂過,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開心,沒煩惱。每次看到你的笑容,我就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他撫著她的發。
她露出一抹靦腆的笑。「我只是傻氣,只是懶得想那些煩惱,反正總會過去的啊!我又不夠聰明,想也沒用。」
「不。」他圈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他岔開的腿間。「你才是真智慧。你的身邊有許多不了解你的人,他們傷害你、毀壞你的名聲,你居然坦然以對,照樣活得理直氣壯,你知道那樣的你有多麼光彩奪人嗎?」
「是……是嗎?」其實她只是不想花時間生氣,畢竟她真的覺得時間好少哦,大部分時間都要用來睡覺呀!
「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他啄吻了她額頭。
「被你這一說,好像我真的還滿不錯的。」她的嘴角開始有了一點笑容。
「豈只滿不錯,是很棒好嗎?!」他夸張地翻白眼。
爾爾被他夸張的動作逗笑了。「你的表情真好笑。」她笑著倒進他懷中,然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幾分鐘的沉默中,他們就這樣擁抱著彼此,听著彼此的心跳聲。
「可是趙小姐似乎對你還有感情,她想要把你搶回去。」想到趙見芸可能還會出現,她還是有著焦慮感。
「我跟她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她要的不是我,我要的也不是她。」高武玩著她披散的發絲。
「你們當時為什麼分開?如果她真的覺得你對她很重要,怎麼會放你走?」
「放我走?」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他輕輕地笑了。「先走開的人是她。」
「真的假的?」她訝異地抬起頭來問。
「那時候她剛從國外念完碩士學位回來,滿心的抱負,而我開始創立武拉面的第一間店,她很反對。」
「為什麼?堤娜說你的拉面店很有名耶!柚子不是說你錢賺得太快,讓她算不完嗎?」
「你以為一開始就是這種局面嗎?」高武笑著敲敲她的腦袋。「她覺得我可以做更好的事情,在她眼中經營拉面店完全無法符合她的目標跟想像。」
「為什麼?拉面店真的很好,每天都可以吃到拉面,還有不同口味的。」在爾爾的邏輯中是無法理解這種說法的。
對她來說,日子只要過得快樂,無論做什麼工作都是不要緊的。也有人認為專櫃小姐是種不需要大腦的工作,是沒念過多少書的人在做的,但她一點都不介意。雖然她大學畢業就在服務業工作,但她從來也不曾在乎過別人的看法。
包何況她做得很得心應手,客人都喜歡找她買東西。
「是價值觀不同吧!如果我願意進入大企業工作,一路往上爬,或者我接受家里的事業,好比跟著叔叔經營百貨公司,那麼她就可以接受。但我不想,我很清楚知道那不是我要的工作。」高武說。
爾爾了解地點點頭。
「很抱歉讓你不安了,我會找機會跟她說清楚。」
「可是她說的有些事情也沒錯啦!」爾爾是個公平的人,不會因為對方要搶她心愛的男人就完全否定對方。「我確實是太依賴你了,我希望自己也能為你付出一些。不過我可能需要多一點時間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