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那只是亂了點,但是亂中有序,而且地扳我都抹干淨了。再說幫你打掃自然就是依照你的標準啊,放心啦,我很有職業道德的。」她又拍了他肩膀一下。啊;瘡家伙也長得太高了吧?害她拍得很辛苦。
「不要踫我。」他捏任她的手,用力的程度讓她痛白了臉。「我討厭人家隨便踫我,以後不許妳再做這種事情,懂了嗎?」他冰冷凶惡的眼神首次嚇阻到她了。
她這次真的被嚇到了。
看著她煞白的小臉,張著小嘴兒又合上,卻一句話也說不來的樣子,他忽然感覺到一種對自己強烈的厭惡。
他放開她的手,戴上墨鏡走了出去。那腳步略嫌快了點,失卻了他平日走路的優雅跟從容。
或許是白天的不愉快都讓兩人有點耿耿于懷,尤其是他,回到家發現客廳跟廚房真的已經打掃過了,地板拖過,沙發也用專用的清潔劑擦過了。那種罪惡感立刻冒出頭。
懊死了,他居然會覺得罪惡?
他高肆是招誰惹誰了,受不了老爸老媽的嘮叨,從家中搬了出來;又因為自己太愛獨立的空間,一個人租了三房兩廳的房子,準備過他快樂的單身生活。而現在呢?不但得到一個恐怕也很嘮叨的室友,還得跟人家同居,他一定得想想辦法。
他今天在攝影棚工作了一整個晚上,回到家時已經十二點多了,他決定先洗個澡,再好好想想有什麼妙方。
拿著東西進到浴室洗去一天的疲累,他連同胡子都刮得一乾二淨,這才滿意地走出浴室。
拿起煙盒走到陽台,準備來一根煙,放松一下整天的緊繃,卻發現煙盒里已經沒有煙了。
猶豫了一下,他拿出簡單的棉衫跟牛仔褲換上,準備出門買煙。
才打開房門,他就發現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他愣了一下,這麼晚了,她要去哪里?
她說過她的工作在晚上,那又是什麼工作?
斑肆等了一會兒,打算等她走遠再出門。因為他還不想面對她,也不希望被她誤會自己是在跟蹤她。
避免女人對他有過多的聯想,似乎已經成為他的習慣性動作。
斑肆有潔癖,對女人也是。
在他的工作圈里,有太多太多的機會可以接觸到形形色色、環肥燕瘦的女人,加上他的外型不錯,收入很驚人,算得上這行的佼佼者,所以喜歡他的女人不少,但他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說實話,他討厭的女人類型多得不勝枚舉,幸好在工作時他不會把個人的情緒表現得太明顯,否則以他討厭女人的程度,可能會被謠傳成他是同性戀者。
斑肆骨子里是很任性的。他不想依照別人的標準過活,一向獨來獨往,在眾人眼中他近乎神秘。
「該死的,有什麼方法可以把她弄走?」他手里握著鑰匙串,一邊走出大樓、一邊還在思索著讓自己生活恢復平靜的方法。
天氣已經慢慢變熱了,但到了夜晚之後溫降了一些,倒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晃進巷口的便利商店,他直接向店員要了包煙,付了帳就閃人。
然而才出門口,就听到一個爽朗的聲音喊著︰「高肆。」
他一抬頭,手里捧著一杯關東煮的梁依依,正咧開嘴對他揮揮手,那兩顆招牌小虎牙也探頭出來跟他打招呼了。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這麼晚還跑出來?」幸好她不是穿著那條短褲就出來,不然他一定會罵她的。
可是他干麼管她那麼多,只要把這麻煩的女人弄出他的屋子,他就可以過自己的太平日子了。
「我餓了啊,再說我等一下還要工作。」她捧著那碗湯就像捧著什麼無敵美味的東西似地。「你要回去了嗎?要不要去一個地方,就在前面而已。」她說著已經邁開腳步往前走了。
「我不……」他的聲音消失在她毫不猶豫的腳步中。看著她直往前走,這麼晚了放她一個女人到處晃,他實在……該死的!他真的不想管她哪!
好在她終于在他耐性用完的前一刻抵達目的地。
「你看,很棒吧?我今天才發現這個公園耶,樹很多,還有這邊,你過來。」她奔進公園里,向他招了招手。
那一剎那他真的在猶豫是要進去,還是要轉身走開。
他的理智叫他走開,因為跟這女人有任何牽扯,都只是浪費他的時間而已,他應該往回走,到他的陽台抽根煙,然後喝杯紅酒、听听音樂,準備休息了。
可是等到他有意識時,他已經來到她身邊了。
「坐啊!」她在其中一個秋千上面坐下,順便招呼他坐另外一個。「你想抽煙吧?我不介意你抽,這邊至少通風。」她指了指他手中的煙。
他不置可否地坐了下來,也沒有拆開那包煙。他在發呆,直到一支魚豆腐遞到他面前。
「給你啊!」她把魚豆腐往他手里塞。「雖然沒有夜市那家招牌黑輪的味道好,但是便利商店的東西也是有不錯吃的,這麼晚了,咬一口關東煮,然後吹吹涼風,真是再爽也不過了。」
瞪視著手里多出來的那支魚豆腐,他抗拒地看著她咬了一口,然後呼出熱氣,仰頭望著星空。
她的表情教他有幾秒鐘的閃神。
一個人怎麼能咬著這種便利商店賣的廉價食物,而露出這種幸福到不行的表情?他忍不住多看她兩眼,然後將手里那支魚豆腐放到嘴邊咬了一口。
很普通。
甚至沒有什麼甜味了。
「你看,有星星耶!」她指著天空高興地說。
「嗯。」他似有若無地應。
「你看都沒看,怎麼知道我有沒有眶你?」她瞄了他一眼,嘴角帶著笑意。
他轉過頭來白她一眼。
「哇!我發現你好可愛。」她笑著注視著他。
可愛?見鬼了。
笑吧,妳盡量笑吧,我會想辦法讓妳笑不出來的。
斑肆在心中暗暗發誓。
第三章
這晚高肆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今天他的脾氣非常的不好。一來因為工作不是很順利,這次配合拍攝的工作人員特別年輕,也特別愛嘻哈,工作進度慢得可憐;二來他還沒想到辦法解決房子的事情,心里總是有件事情懸著。
用鑰匙打開門,他走進客廳,將自己摔進舒服的沙發中。
桌上擺了些雜志跟水杯,還有零散的報紙,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如果他真的弄不走梁依依,他是否該搬出去呢?
內心的不滿硬是被他吞了下去。此時依依的房門打了開來,穿著小短褲的依依又晃了出來。
「你回來啦?最近都很忙?要不要喝冰咖啡?」她將手中那杯冰冰涼涼的咖啡往前推一點,上面的水珠跟著甩了出去,濺在地板上。
他的目光跟著水滴掉落地扳,然後眉頭整個打結,臉也糾結成一團。
她趕緊抽了張衛生紙將地板抹干淨,識相地走到廚房把咖啡咕嚕咕嚕喝完,然後洗好杯子。接著又趕緊沖出來,把桌上的一團混亂整理干淨。
「不好意思,我剛忘記收。」這男人八成有潔癖,根據梁依依這幾天的觀察,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不過在他難看的臉色下,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斑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在沙發上坐正,一臉陰沈地看著她。
快手快腳地收拾好桌上一團亂,她忽然想到什麼的跟他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還好有這好消息可以說,不然這下不知怎麼解開這種沈悶的氣氛。
雖然他依然沒什麼反應,但梁依依仍然眉飛色舞地在他旁邊的沙發上落坐。「我跟你講,你往後四個月房租都可以不用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