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拿掉會怎麼樣?我是否就不能有小孩了?」宛聆趕緊問。
「也不是不能有,只是因為已經拿掉一邊的卵巢,所以懷孕機率會滅低,但好處是可以減少卵巢的病變。如果冒險留下來,要再觀察看看,萬一真的有問題,我們還是要再動一次刀將其切除。」
「那我」宛聆真想要有他的寶寶啊!
「那你豈不是要再挨一次刀?」以剛知道她想說什麼,馬上作了決定。「不行,這樣對你身體太傷了,如果真的不樂觀,就把卵巢摘除吧!」
「以剛,可是」
「沒有可是,我不能讓你冒險。」他安撫似的緊緊抱著她。
她妥協了。
「妤,就照你說的吧。」她轉向醫生說︰「請盡快幫我安排開刀。」
「沒問題,這方面我會盡快安排。」醫生承諾著。
兩個人領了藥,將要注意的細節詢問詳細後,一起走出醫院。
「以剛,我們去吃大餐。」宛聆伸了伸懶腰,吐出一口悶氣。
「你真有心情,手術還沒做呢!我怕你的身體這麼差,能不能承受」他還是擔心哪!
「唉呀!」她捂住他的嘴。「我已經很感恩了。」
他停下嘮叨,專注地看著她。
她溫柔地笑了。「你不覺得嗎?我實在非常幸運,至少現代醫學還可以幫到我。而且你回到我身邊了,我實在是天下最最幸福的人。」
他將她摟進懷中。「傻蛋。」這一刻他也釋懷不少。
兩人仰頭看看光禿禿的行道樹,感覺空氣似乎沒有那麼寒冷,這冬天來得早,卻也去得早啊!
※※※
手術安排在半個月後,宛聆很勇敢,也很平靜。
「你不要這樣傻呼呼的,你這孩子。」看到女兒躺在病床上跟她揮著手,木櫻氣急敗壞地走進來。
「媽,這邊坐。」坐在宛聆病床邊的以剛招呼著。
「我哪有啊?」宛聆不解地問。今天的手術讓眼前的兩個人焦躁不安,相較之下她倒是冷靜得多。
「還說沒有,你以為開刀好玩嗎?這事情這麼晚才跟我說,以為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了嗎?」想到女兒生病,她這做媽的偷哭了好幾次。
「媽,」宛聆無奈地喊,求救地看了以剛一眼。
「媽,沒事的,宛聆有我陪著。她並不孤獨。」以剛的話點中了她的不舍。
木櫻撇撇嘴說︰「好在有個比較懂事的,不然任你胡搞,把身體都搞壞了!」
「我」宛聆想要頂嘴,卻又詞窮。「現在就說懂事啦,當時不知道誰一直反對我嫁的。」
「你再說」木櫻沒想到這女兒還真愛頂嘴,明知道她擔心,讓她念兩句不就得了。
「好啦,媽。」宛聆坐起來握住她的手。「我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你去幫我煮些吃的,我等一下要吃魚湯還有排骨粥,還有」
「剛開完刀不能馬上吃東西的。」以剛涼涼地潑了桶冷水。
宛聆嘟起嘴不悅地瞪他一眼。笨蛋,不知道這是緩兵之策嗎?!
「木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進開刀房了。」護士小姐打斷他們的對話。
「好。」宛聆乖乖地躺回去。
以剛跟著護士將她推到開刀房,在進去前她握住他發冷的手說︰「我們說好了不害怕的。」
「好,不害怕。」他反握住她的手。
「我答應你,我會活下去。」她望著他的眼楮,堅定地說。
「好,別忘了你的承諾。」他的聲音哽咽。
接著她被推進手術房,而他在外面開始了等候。
※※※
手術平安順利地完成了。
拜現代醫學的發達,傷口甚至只有幾公分大小,且只住了三、四天醫院,醫生就準她出院了。
「東西統統收好了,有沒有漏掉的?」以剛將她的東西收拾在一個旅行袋里,一邊環顧病房問著。
「沒有吧!」宛聆看都懶得看,反正她的東西幾乎都是吃的,忘記帶也就算了。
這幾天她簡直被當成豬在養,母親像是要補償她缺失的母愛似的,拼命的主東西來,讓她短短幾天就圓潤不少。
「就說你這孩子粗心吧,這一盒雞精竟然忘了。」旁邊的木櫻馬上檢查到漏拿的東西。
宛聆偷偷向以剛翻白眼。「媽,你知道我不敢喝雞精,那個味道──」
「閉嘴。」木櫻馬上反駁。「你的身體那麼差,沒有資格開口。以剛,這收著。」她又把那盒雞精塞進旅行袋中。
宛聆偷偷嘟著嘴,卻不敢反駁。
「旅行袋我拿吧,你扶她下床。」本櫻指揮著以剛。
以剛一個傾身將她橫抱超來。「用抱的比較快。」
「唉呀,這不用抱啦,」她紅著臉抗議。
「怎麼不用?以剛都沒嫌棄你,你抗議什麼?」本櫻頂了回去。
「我好像你媳婦哦,媽。你確定以剛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兒子?」
木櫻愣了一下。「你這臭丫頭,我看你是好得差不多了,敢開你媽的玩笑啦?」說著作勢要敲她的頭。
宛聆縮了一縮,偷吐了下舌頭。
誰想得到這對母女幾個月之前還劍拔弩張呢?
一直到走在前頭的木櫻離他們有段距離後,勾住以剛脖子的宛聆才貼在他耳邊說︰「那個雞精你要幫我喝。」雞精的味道她怕得要死,偏偏媽媽買了一大堆來,她看到都想昏倒省事了。
「妤啊,但你要怎麼報答我?」以剛嘴角含著笑意說。
「報答?」她勒住他的脖子。「我們是夫妻耶,你要什麼報答?」
「話不能這樣講,親兄弟都要明算帳了,更何況夫妻呢?」
「好吧!」她偏頭想了想。「那我答應給你逛賣場的時候買一件不理智的東西。」某人是賣場焙物狂,這總可以滿足他了吧?
「才一件哦?」他討價還價。「雞精有好多瓶耶!」
「那三件好了,看我多寬容。」她笑著說。
「好是好,但是什麼東西叫做不理智?由誰來判定啊?」不愧是做大生意的,總會注意到別人沒注意到的細節。
「當然是你老婆我啊,敢反對嗎?」她的聲音中帶著威脅。
「不敢、不敢。」
兩人的對話聲隨著漸行漸遠的身影消失在冬未的空氣中。屬于他們的故事將幸福圓滿地繼續下去。
春天,就不遠了啊!
全書完